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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走廊的最盡頭是一個小會客廳,奈爾負責的這家魔藥鋪規模比較大,因此佈置了這麼一個房間方便臨時的商談。

西維洛斯非常確信萊姆斯會進來,所以剛坐下就安排家養小精靈去準備兩份午餐。這是一個不錯的收穫,她本也打算找個機會單獨與萊姆斯談談。

很快,敲門聲響起,萊姆斯走了進來:“你好,西……普林斯,嗯,雖然有點遲了,但還是要祝你聖誕快樂。”

西維洛斯對於萊姆斯總喜歡叫人教名的習慣非常無奈,幾乎每次都是在她的瞪視下將已經出口的西維洛斯改成普林斯,她甚至懷疑萊姆斯根本就是故意的。

“well,你也是,請坐。”西維洛斯示意了對面的椅子,兩份午餐適時出現在桌上,“現在已經過了中午,我想我們可以先吃完午餐再談。”不容分說的陳述句,西維洛斯說完便動手吃了起來。

萊姆斯微微一笑,也跟著拿起刀叉,這樣面對面的用餐,西維洛斯才有些詫異地發現原來不在格蘭芬多的長桌上時,萊姆斯的用餐禮儀還是不錯的。

是了,盧平家也是個小貴族,雖然早就開始沒落,並在八年前被毀於一旦。

用餐結束,家養小精靈立刻清理乾淨桌子,西維洛斯用輕揮魔杖,桌子變成茶几,椅子也變成沙發:“現在可以好好談談了。先說說你的要求,不需要考慮別的影響,只是單純的你希望得到的待遇。”四年級便出來打工,考慮到萊姆斯的情況,西維洛斯心中略微有底,但還是打算再試探一些。

“嗯,我對於工資的水平其實沒有瞭解,畢竟能找到工作已經是很困難的事了。”萊姆斯這樣說著有些尷尬,自己對於市面上的情況真的是非常缺乏瞭解,說起來也許自己也根本做不好一個雜工,但是對面的西維洛斯並沒有因為他的話有任何表情出現,這對萊姆斯來說已經是個能讓他說下去的理由,“一個月三天假期,要連在一起每個月中旬時放,最好能提供住宿,這樣我也可以每天多做點事。”

假期住宿,看來萊姆斯的確是與寄宿的家庭相處的並不融洽,當然了,想必魔法界很少有家庭會願意接納他。西維洛斯點了點頭:“這些都沒問題,至於工資,我會給予你相當於藥劑師學徒的工資。”聽到這,萊姆斯明顯地詫異了,在聽到後一句話才下意識地放鬆下來,“當然,我需要你做的也不僅僅是單純的雜工而已。”

看到萊姆斯平靜下情緒,西維洛斯揚起一邊嘴角:“事實上我的一個魔藥研究已經做好了非常充分的準備,正好需要一個採集具體資料材料的物件以及實驗物件……”她刻意放緩了語調,萊姆斯雖然在她說到實驗物件時眼睛閃了閃,卻並沒有退縮或放棄的跡象,看樣子是的確很希望得到這份工作了,“這份魔藥若是製作成功,對你也會有很大的好處,當然我不認為在整個研究過程中你會輕鬆。”

“……是什麼魔藥?”好處?萊姆斯有些疑惑,不過他覺得西維洛斯至少不會讓自己死在魔藥實驗中。

西維洛斯的笑容加深,她漆黑的雙眼死死地看著萊姆斯:“狼□□劑。這是我的命名。”

萊姆斯顫抖了,雖然沒聽過這個藥劑,但這藥劑的名字已經指出了太多東西,他畏縮地移開視線:“你的意思是……”

“萊姆斯·盧平。”西維洛斯不滿地提高聲音,提醒他在談話中要看著自己,“我希望你那此刻被退縮逃避這種懦弱思維塞滿的腦漿中至少還記得談話過程中應該保持的禮儀。而且,格蘭芬多不是都以勇敢著稱的嗎?難道已經退化的連這唯一能拿出來炫耀的特點也被魯莽和肌肉取代?”

萊姆斯混亂的大腦半晌才反應過來西維洛斯的長句,很好,他發現自己因為身份被發現的慌亂大部分都被這不換氣的諷刺給刺激到看不到的地方去了。

“我只是,沒想到竟然已經被發現了。”他露出一個苦澀的笑,自己是個狼人的秘密保不住了嗎。

“如果你是說你那個毛茸茸的小秘密,我認為也只有格蘭芬多這幫被巨怪徹底踩過的愚蠢貓科動物才會始終沒有任何疑慮,尤其是你還始終跟隨著那兩隻尤其可悲的傢伙保持了足夠高的出場率。”因為格蘭芬多四人組與西維洛斯頻繁的衝突,全校都知道他們五個人,尤其是與西維洛斯走的近些,更多機會看到現場的四年級斯萊特林們。至少納西莎和盧修斯的確也知道萊姆斯·盧平的事情,甚至在半年前知道自己的想法後就將盧平家發生的一切資料送到自己面前。

毛茸茸的小秘密……萊姆斯對於西維洛斯的輕描淡寫有些詫異,巫師界對於狼人一直都是畏懼、厭惡和排斥的,可西維洛斯顯然沒認為自己有什麼需要特別防備的地方,而且聽她的意思,似乎斯萊特林還有別人知道這件事,只是沒有表示而已。

啊,原以為是鄧布利多教授全力維護才得到了學習的機會,原來,這其中有相當一部分的原因是斯萊特林的那些貴族們不以為然的觀望。

“我需要瞭解你變身時的感覺,當然我不會愚蠢地參與這個過程,在研究過程中會需要採集你的毛髮、血液、唾液、皮膚、指甲,在研究後期經過毒性測試安全之後會需要你服用魔藥的觀測效果。”說到這,西維洛斯停頓了一下,很認真地補充,“雖然在給你服用前會用活體動物先行測試,但魔藥研究中始終會存在一定的風險。”

萊姆斯點點頭,這世上又有什麼是沒有風險的呢?要說魔藥研究過程中的風險,說不定最後服用魔藥的自己還比全程熬製魔藥的西維洛斯安全的多。

“根據我的計劃,兩年內將會完成研究,狼□□劑的效用,最保守是能讓非天生狼人保持人類的理性,在沒有月光照射的地方度過月圓日,當然一定的虛弱是必然的。”說這些話的時候西維洛斯微微抬著下巴,眼中充滿了自信。

看著這樣的西維洛斯,萊姆斯也漸漸充滿了期望,此刻的西維洛斯能夠做到,他相信著。可以不失去意識,不用擔心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咬了別人,不用再因為自己難以控制的危險性惴惴不安。

“這……這真是太好了。”萊姆斯也不禁激動地難以言語。

西維洛斯挑眉看著眼前興奮不已的人,他還真對自己有信心,現在竟就一副這藥劑一定能成功的樣子。

“額咳,不好意思,我過於激動了。”萊姆斯很快就注意到對面西維洛斯似笑非笑的神情,尷尬地說。

“我只是沒想到,你竟然對一個還在學校的四年級斯萊特林有這麼大的信心?就好像這藥劑已經製作成功似的。”西維洛斯難得地說些沒有必要的話,萊姆斯剛才那樣彷彿放下一切終於輕鬆了的純粹笑容讓自己感慨頗深。

對於這個問題萊姆斯眼裡透著認真:“其實,僅僅是因為你願意研究這個藥劑,已經讓我很高興了。要知道,整個魔法界對於狼人幾乎都是排斥和鄙夷,根本沒什麼人會想到花費時間和精力研究這個。而且,我的感覺告訴我你會成功的。”說道這他靦腆地笑了,“我的感覺一直都還算靈光。”

西維洛斯扭過腦袋,抿著嘴吐出一句:“到底是野獸,也就第六感強點。”

萊姆斯不以為意,呵呵笑著看著西維洛斯。

“契約我會再詳細寫好,到時候你核對沒問題簽字就好。記住這件事情要對波特和布萊克絕對保密。”西維洛斯迴歸正題,“住宿,我會安排,你是不是需要先回去通知一聲?”

“不用了,我這次出來舅舅他們以為我依舊在霍格沃茨過節,我今天就可以開始工作。”

西維洛斯看著他高高地挑起眉梢:“如果今天找不到工作,你打算住哪?”

萊姆斯尷尬地揉了揉頭髮笑著,顯然根本沒考慮到這一步。

嘟噥了一句格蘭芬多,西維洛斯起身,示意萊姆斯跟上。離開店鋪前,對著奈爾交代:“萊姆斯·盧平,以後每個假期都會來店鋪打工,具體事宜洛洛克會再來跟你說。今天關門前記得去摩金夫人那取他的工作長袍。”

“是,普林斯大人,請慢走。”奈爾尊敬地行禮,然後回去自己的崗位。

然後,兩人直接到了摩金夫人長袍店。因為時間關係,此刻店裡沒有其他人。

“普林斯小姐,歡迎,今天來是?”摩金夫人笑著迎上來,雖然除了每年重新購買適合的學校長袍外幾乎都沒機會見到西維洛斯,但她依舊記住了這個個性鮮明的女孩。

“你好,夫人,請給他量一下尺寸,訂製三套普林斯的工作長袍。”在兩年前店鋪正式開張時,西維洛斯就制定了專門的工作長袍,統一式樣。

“好的,請站上來。”摩金夫人取出魔法尺讓它自動量起來。

原本只是隨意看看的西維洛斯突然被一旁一件尚未完成的長袍吸引住了,摩金夫人很快注意到西維洛斯的動向,笑著走了過來:“對這魔文感興趣?”

西維洛斯若有所思地感受著長袍上的圖案:“嗯,夫人,這魔法波動不僅僅是圖案中古魔文的作用吧?”

摩金夫人眼中閃過詫異,笑容更深了:“是啊,沒想到普林斯小姐能察覺到。這是風翎獸的毛編織的,它蘊涵的魔法力並沒有獨角獸毛這類的高,所以不太有人注意。不過我發現用它來縫製長袍上的古魔文圖案,主要是減少過分垂墜感,還有防塵等效果都非常好。其實我也有嘗試用庫米蘭德斑蠶的絲,只可惜那絲的質地太過柔軟,在縫製過程中容易斷裂,還有人面蛛的蛛絲我本也想嘗試,可惜那是帶有劇毒的危險品……”顯然是說到她最感興趣的部分,摩金夫人越說越激動,將自己多年來的嘗試和遺憾都傾述給眼前的小女孩。

西維洛斯顯然也想到了什麼,眼睛透出一絲狂熱,一字不漏地聽著摩金夫人的描述。

過了好一會兒,摩金夫人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看了眼早就量好尺寸有些無奈地看著自己的萊姆斯,咳了咳有些尷尬:“額,不好意思,因為以前都沒有人注意到這並不明顯的變化,今天有些興奮,耽誤了普林斯小姐的時間了。”是呢,一個古老貴族的家主,就算敏感地察覺了這其中的魔法波動,但又怎麼會對此有興趣呢?只不過是一家面向中、下階層製衣店的小發現罷了。

“不,夫人。”西維洛斯的語氣卻是帶著明顯的喜悅和躍躍欲試,“您的發現很了不起,我想我現在需要回去整理一下思路,非常感謝。”下意識地加上了敬意,西維洛斯很快走到萊姆斯身邊示意他伸手接觸自己的家主信戒,“夫人,訂製的工作長袍過會兒會有人來取,再見。”

直接降落在普林斯莊園的大廳,西維洛斯直接快步走向書房,同時吩咐正好在大廳的兩個人:“迪傑納瑞,你給萊姆斯·盧平安排一間客房,夏洛克,你跟我來。”然後就再不管愣愣發呆的萊姆斯了。

直到被迪傑納瑞帶到房中,萊姆斯半晌才反應過來,這意思是所謂的安排住宿——是在普林斯莊園?

而普林斯的私人書房中,西維洛斯一坐下就在羊皮紙上疾書,然後略微思索又劃掉一些重新書寫,夏洛克安靜地坐在她對面,等待她整理好思緒說出罕見地明顯表露情緒的原因。

用書寫整理思緒是西維洛斯一直以來的習慣,只有在突然想出特別有吸引力的念頭時才會使用。整理好一切,西維洛斯恢復了平靜,看著面前笑著等待結果的夏洛克。

“夏洛克,你是否有看到過關於將古魔文應用於魔藥的記錄?”

夏洛克挑眉,這還真是意外的話題:“不,事實上現代對於古魔文的研究,幾乎都是為了研究魔法陣或者鍊金學這樣的偏門,還有就是古老貴族家族的一些流傳至今的魔法需要用古魔文驅動,我沒有看到過關於魔藥的應用。”

西維洛斯沉著臉想了想,沒多久作出了決定:“還好我有選這門選修課,古魔文說出口時有類似言靈的效果,在魔法陣的作用也非常復雜,增幅、疊加、削弱、轉化都能用古魔文做到,如果在魔藥熬制中使用,比如需要二十圈的充分攪拌,使用具有平衡細緻震盪的效果的魔文書寫比劃來攪拌,或者原本需要滴加五滴鳳凰眼淚時在滴加一滴的同時念出增幅效果的魔文……當然,最簡單的使用,比如成分活躍只能儲存五天的魔藥在最後製作步驟時念出有穩定成分效用的魔文,這在魔法陣中很常見。”

隨著西維洛斯說出的一長段話,夏洛克顯示詫異然後也漸漸狂喜,到最後卻冷靜下來:“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思路,但是,我不希望你這麼做。”停頓了一下,夏洛克接收到西維洛斯略微的不滿,“古魔文晦澀艱深,何況現在這門學科的體系也不是非常完整。魔藥的製作過程本就是容易出現危險,你還要在其中加入另一個容易出現問題的學科?”

西維洛斯也微微皺眉,的確就像夏洛克所說的,這個想法是過於大膽了,古魔文一旦控制不過,僅僅是發音錯誤就可能導致一些意想不到的後果,可以說比許多魔藥材料都更難掌控其精準性,將一個炸彈和另一個炸彈混合的結果……

“不過,如果能反覆從最安全的情況一步步證明對某段古魔文的掌握和應用,很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夏洛克又笑了起來,小家主果然是個天才。

“希望你記住今天說的話,夏洛克。”西維洛斯在一旁陰沉地潑冷水,“反覆驗證,如果你哪天隨意實驗炸飛了自己,別指望我還允許你再碰魔藥。”

夏洛克的笑容僵住,她居然看出自己想要偷偷實驗的心思。

“對了,你帶回來的那個是?”夏洛克突然想到西維洛斯相當出人意料的帶回來一個人。

“那是實驗品。”西維洛斯露出一個有些陰森的笑容,“無論怎麼樣,現在所有的研究都要給狼□□劑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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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果然是小狼人。”夏洛克點點頭,自己的判斷沒錯,“不過,還真給你弄到一隻小狼人呢。”巫師社會中可很少會有擅自出沒的狼人。

“顯然偉大的鄧布利多校長想要對狼人們展現他的包容和博愛,這一次我還真要感謝他,不然怎樣去找如此配合的活體進行試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