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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加油

巖月朔奈脫下了自己的運動內衣,反手放上了金屬掛勾。她開啟了隔間的防水簾,扭開水龍頭,先是以指尖戳了戳水流,確認溫度恰好後才敢走進花灑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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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髮沾了水,搭在白的背上,線條彎彎繞繞,像是某種黑色的細藻,又似是攀纏於樹上的蔓藤。女孩揚了揚自己的頭髮,將之撥到一邊好讓它們完全溼透。她並不習慣在宿舍以外的地方洗頭,對她而言這像是將私人的事情拿到半公眾的場所裡面做了一般,讓她覺得不自在。訓練完巖月朔奈一般都會直接回去,但今天不同,母親在五分鐘之前便已經傳來了郵件提示,她並沒有這樣的餘裕。

縱使巖月朔奈當時只是回了【知道了】三個字,對方卻渾然不將她的態度當是一回事,甚至連女孩話裡隱隱的反擊之意也無視過去,徑自交代詳情之後,便沒有再與她聯絡。饒是如此,女孩仍然猜得出對方的真正來意。

祖母寄來的東西哪裡需要特地約個時間,要是放在平常,母親大概也只是扔在睦寮裡讓她自取,但對方並沒有這樣做。也就是說,有不得不面見巖月朔奈的理由──而那個理由是什麼,已經相當好猜了。

得益於社團活動,巖月朔奈早早就獲得了在暑假裡仍然住校的批准,期末考之後很快就是假期,意味著全國大賽快將開始。也正因如此,才會在考試完結後的翌日就馬上恢復訓練。

女子田徑部人少,經費更少。參考去年的話,一般都是車費自付、住宿津貼一半的程度,巖月朔奈的錢足夠給睦寮的住宿費,卻未必有多餘的錢去應付比賽。母親雖然已經偏向了另一邊,在這種事情上面並不會為難她。

但這並不是事實的全部。母親在洛山裡雖然有熟人,但不至於連比賽的細節都瞭如指掌。今年的陸上競技賽在奈良舉行,車費方面節省了不少,於是住宿上也有所鬆動,隊員要給的並不多。

風間私底下有跟她說過,今年的賽事場地的確幫了不少忙。如果是像上兩屆一般去佐賀或者斡瘢坷鐧木迅揪筒豢贍蘢鬩雜Ω丁

“朔奈──”

被點到名的女孩回過頭去,從矮牆構成的一個個小隔間裡面準確地聞聲辨位。終於不再綁著雙馬尾的女孩背對著她,顯然不知道兩個人正好遙遙背對大家。因為身型太過嬌小,矮牆都快要擋到她的脖子了。

“我的護髮素正好用完了,可以借我麼──”

巖月朔奈[起眼睛來,在氤氳水霧裡翻翻眼前的一排,從長得差不多的小瓶裡面翻出對方要的,“六點鐘方向!”

風間結衣依言轉過頭來,前者將瓶子扔到她手裡面,“謝啦。”

啡發的女孩正好洗得差不多了,便關上水掣,拉開簾幕。她歪著頭想了一想,覺得不開口提醒的話,風間會直接將瓶子扔回來,百分之百會誤傷下個使用者。“部長,東西用完了出來再還也沒所謂,我先出去吹頭了。”

對方的回答像是隔著了什麼一般朦朧,“哦──”

因為事先預備的衣服材質透薄,一沾了水就會很顯眼,巖月朔奈並沒有將它帶過來直接更換。女孩擦乾身體之後穿上了內衣褲,拿著髒衣服走出去的時候抬眸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時鐘。

嗯,還有一點時間。

“我說啊……”風間結衣正擦著耳朵走過,不經意就瞄到了坐在鏡子前的巖月朔奈,正用力地拽著自己的頭髮,想要用梳子強行解結。黑髮的部長馬上放下了毛巾,這樣用力連她看到都要覺得疼了。“溫柔點好不好,好歹是自己的頭髮啊……啊,受不了了,笨蛋,讓我來吧。”

女孩手裡的梳子被不由分說地奪去,然後是長髮被挽起來的觸感,風間結衣耐心地為她解,巖月朔奈坐直的話,正好是最適合風間活動的高度。女孩瞄向鏡子,裡面有她自己和低著頭的風間。“……謝謝。”

“話說的衣服呢?”風間將已經處理好的頭髮拂到巖月的胸前,“洗完澡不穿衣服出來幹什麼鬼啊,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子嗎?”

“現在換的話,頭髮會把背後的部份弄溼啊。”

巖月朔奈邊回答邊開啟了吹風機,風間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看鏡子的目光意外至極,“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等一下有約會麼?”

“嘛,也算是吧。”

“是麼。”風間幾乎是毫無間斷地介面,“和赤司嗎?”

巖月朔奈驚恐地轉過半個頭去,“怎麼可能……和我媽啦。”

豈料對方以同一個表情回望,兩個人看起來酷似一對神經病。“……為什麼見媽媽反而要打扮,槽點太大了我覺得自己要吐不起了好嗎。”

“完全不知道在說什麼。”巖月朔奈有意識地避開了對方話裡的前半部份,然後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已經是不會弄溼衣服的程度了,“嗯,這樣就夠了。”

風間結衣卻沒有走開,反而是好整以暇地抱胸盯著她。

“被完全勾起興趣來了,所以請負上相應的責任來──”

啡發的女孩眉心一跳,隱約有不祥的預感。

“讓我看看認真打扮起來的巖月朔奈吧。”

“……哈?”

在風間結衣的號召和渲染之下,足足有半打人圍在廁所外面。巖月朔奈已經進去十分鐘了,衣服被包在黑色塑料袋裡面誰都看不清裡面是什麼,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除了和服之外沒有什麼需要花上那麼久來穿著。

而那個小袋子顯然裝不下和服。

有隊員揚了揚下巴示意風間去催,黑髮的女孩便走上前叩了叩門。

“朔奈,行了沒?還是需要我幫忙?”

“不用。”鋼閂被開啟的聲音響起,巖月朔奈將門推開了一道小縫,卻在任何人看得清之前便已經重新關上,“……等一下……先答應我不許笑!”

風間結衣的笑意幾乎要穿透了嗓音。“絕對不笑。”

“明明就在笑不是嗎?!”巖月朔奈頓了頓,“果然我還是換回來好了。”

“不要啊,我們等了那麼久!”風間結衣試探著推了推門,巖月朔奈沒有用力按住,在她完全推開之前,卻清晰地聽到裡面的人深吸一口氣,先她一步開啟。

啡發的女孩從裡面走出來,只用了一瞬便成為所有人目光聚焦之處。

雪紡裙子的下襬垂至小腿處,裡面疊加了兩三層布料來營造出層次感,雙腿旁邊微微開了叉,大概是大腿中段左右的長度。腰身以啡色的幼腰帶勾勒出線條,上身部份有些皺摺,而裙子是無袖設計,領口呈微v狀,是能夠能看到鎖骨和手臂,卻又不至於太過過份的程度。

風間結衣移眸往下,巖月腳上穿的是淡藍色的麻布繫帶涼鞋。

所有人的反應都相當統一u“誰?”

“……”

雙馬尾的女孩扳過了她的肩去看裡間,“對不起,剛才有個叫巖月朔奈的笨蛋進去這裡了,因為只是個笨蛋所以存在感大概不高,請問是不小心將她衝進廁所裡面了嗎?”

“別隨便在別人面前說對方是笨蛋啊,很失禮的笨蛋部長!”果然一開口就恢復常態了,“而且說了兩遍吧笨蛋!”

“自己不也是這樣。”風間這才敢肯定對方的確是自家的後輩沒錯,“我出一千,到外面隨便找個社團,在他們面前轉一圈,我賭沒有人能認出。”

“……前輩覺得我會自動獻身給一堆人恥笑嗎?”

“三千。”

巖月朔奈沉默了幾秒鐘,突然舉起雙手開始撥開人群,一臉正色。

“……那個不好意思,麻煩讓一讓,我要到外面找社團呢。”

風間在後面快要笑得直不起腰。“給我有點節操好嗎!”

“前輩剛才親口說的,一部之長豈可言而無信!我這就去!”

“說的哦?”明知道巖月朔奈這句話只是半真半假,風間結衣也起了逗她的心,“這樣的話,我現在就陪去。問題是,真敢麼?”

啡發的女孩不著痕跡地再次看向時鐘,最短的那根針已經走到了二,正好是和母親訂下的時間。以她的性格,此刻想必已經到了洛山校門。

巖月朔奈拿起了自己的包,走到門前回頭,高高挑起了眉。

“來戰。”

“事先說明,”與女孩並肩而行的風間突然開了口,前者聞聲看向了對方,“雖然是最近的一個社團,男子田徑部不在選擇範圍之內哦。”

這還是第一次,風間在她面前如此露骨地表現出對那邊的厭惡。巖月朔奈笑了笑,心知那邊是又做了什麼來挑戰風間的底線。“從來沒將他們當作選項。”

由更衣室到洛山校門,如果捨棄了男子田徑部的話,餘下來的選項就只餘下一個。思及此,巖月朔奈意味深長地盯了一眼風間。

是有意的嗎?還是說是無心之舉?

無論有沒有賭約,巖月朔奈需要做的也就是在籃球館前面走過,平心而論條件不算苛刻,並且從一開始就對她有利。問題就出於,現在都是下午兩點鐘了,籃球館裡面有沒有人在也是個問題。

“那我也來事先說明好了。”巖月朔奈決定要重新界定條件,“部長也很清楚,餘下來的那個選項是什麼,可是如果沒人在的話,並不是我的問題,所以算平手,誰都拿不到好處哦?”

出乎女孩的意料之外,風間笑得胸有成竹。“到了再說這話也不遲。”

巖月朔奈尚且沒有走到籃球館的門前,便已經聽到了鼎沸人聲。

她不過想了一下,便明白了為什麼自家部長會如此淡定。

──就知道風間不會出有可能作廢的賭約。

既然連人手不足的田徑部都要增加訓練,人稱“開闢的帝王”的洛山男籃怎麼可能會偷懶。這一方面是她失算了,沒有從隊伍整體的角度來思考。

覺察到後輩的腳步放慢下來,風間結衣抿嘴笑了笑,知道對方生了怯。

“去啊。”她甚至完全停下腳步來,讓巖月朔奈一個人更加顯眼。

啡發的女孩略狼狽地瞪了她一眼,似嗔非嗔,似怒非怒。事到臨頭,總不能在此轉身就走,更何況校門裡還有在等她的人。巖月朔奈像從裡間出來的時候一樣,又吸了一口氣,開始往那個方向邁步。

“經過也算哦。”

順風而至的除了悶熱的夏風之外,還有巖月朔奈壓低了聲音的話語。

風間結衣笑著搖搖頭,開始看好戲。

“這可不行。為了確保讓社團看到,進去跟他們說聲‘加油’吧。”

首先留意到門外站著人的,是實瀏玲央。

無他,在各色的ts裡面,要找出個穿雪紡裙子的人來,委實不需要什麼功夫。尤其是對方看起來詭異地眼熟的時候,就更輕易了。“那個孩子……是誰?”

其餘的幾個一軍聞言,也轉過頭看向了門外。實瀏平常雖然不算難接近,在訓練途中也不是會鬥出惡作劇的人──能夠讓他從籃球上面轉移注意力的,本身也是有意思的東西了吧。

與其說赤司徵十郎所留意到的是那個人,倒不如說引起他注意力的是那幾個從訓練裡走神的一軍成員。紅髮的少年循著他們的視線移眸瞟去,正想要開口讓他們重新專注於訓練上面之際,映入眼簾的卻是那個人。

訓斥的話明明到了嘴邊,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巖月朔奈穿著白色的裙子,在籃球館的大門旁邊單手扶著門框,有些惶惶地往裡面張望。裙子本身稍稍洗去了她給人的男孩子氣,按風間事後的說法就是“臉和氣質終於配合起來了”。

興許是赤司徵十郎的髮色太過惹眼,女孩不過隨意一瞄,便冷不防對上了他的雙眸。少年看見女孩咬了咬嘴唇,竟然別過頭去,抬手摸摸自己開始發紅的耳廓。這句話聽上去好像是悖論,但此刻的巖月朔奈看來,的確像個“女孩子”。

籃球館外似乎是有什麼人在的樣子,巖月朔奈看去的方向明顯有人,而且對方大概會催促了她要做什麼。

啡發女孩有點不情願地回過頭來,她本來以為赤司是唯一一個不會這樣盯著她看的人,現在看來明顯是她一廂情願。不過少年大概只是在看她的笑話吧,她這樣想著,刻意不往赤司的方向看去,隨意將雙眼的焦點放到一個籃球上面。

“訓練加油!”

接下來的事情也多多少少讓赤司始料未及──巖月朔奈扔下這一句之後,爽快地跑開了,連半句解釋都沒有,更不要說回頭看他們的反應。

實瀏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說出口來的第一句話,也是縈迴於赤司徵十郎心頭的疑問。

“……輸了大冒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