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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第 112 章

紀國光走之前又回貝克街看了一眼,確認穆慈沒有回來後,在屋子裡最為醒目的地方留下了交代自己去向的留言並用鬼道結界覆蓋確保一般人看不見也不會被破壞。

同時臨走前還很負責任的在221a的大門上掛上了主人有事外出歸期不定的留言板。

說來倫敦作為一座人流量龐大而穩定的國際化大都市,想在這裡毫無線索地尋找一個人無疑是大海撈針。更何論甚至都不能確定要找的那個人有沒有離開這座城市。

索性對於紀國光而言找人這件事他駕輕就熟得很——食指一揮,一隻十分眼熟的光紙鶴便憑空出現停在了他的指尖,輕輕拍著翅膀。

之前也說過了,現世的靈力資源稀薄,雖然這追蹤鬼道已經是經紀國光和莫桀共同研發後改良的升級版了,但是在現世缺少靈力供給的情況下,想要靠它自己進行長時間和遠距離搜尋都是不可能的。

不過對於現在有的是時間又沒了限制可以自由活動的紀國光而言,這並不是什麼值得困擾的事情。

他從脖子上取下了用應龍的龍牙做成的項鍊,光紙鶴圍著龍牙飛了一圈,喙部輕輕在龍牙上一啄像是確認了什麼,然後轉身輕飄飄地飛了起來,認準了一個方向飛去。

紀國光則將龍牙戴回自己的脖子上,不緊不慢地綴在光紙鶴後面跟著。

只是他倒是沒想到光紙鶴會帶著他來到了國王十字火車站——

他們剛到英國時就是在這裡等人來接待的。

他還清晰的記得當時他們來早了,所有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煩,然後緊接著就被英國死神界和現世連線的獨特穿越方式給嚇了老大一跳。

如今走在有點兒熟悉的站臺上倒給人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了。

不過今天讓紀國光感到意外的是,光紙鶴在人群中穿過幾個衣服混搭得很奇怪的家庭後,竟在那群人之前筆直地穿入一根柱子消失了。

紀國光:……怎麼這一幕看著有點眼熟。

並且就在紀國光傻站在不遠處愣在原地時,那幾個給人感覺服裝異怪的家庭已經也先後穿過同一個柱子消失了。

紀國光並不奇怪為什麼火車站裡人來人往卻好像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那些就算是放在萬聖節派對也挺醒目的一小群人。他猜到對方應該也像現在的他一樣用了類似可以影藏氣息使人忽略自己的能力。

於是此時的紀國光恍惚想起了當初第一次來國王十字火車站等人時也看到過類似的場景。當時是兩個小男孩兒因為被人惡作劇無法穿越這根柱子,最後嘀咕著不知道用別的什麼辦法離開了。

此刻看著那些人一個接一個的衝進柱子後消失,就好像那是一扇通向新世界的大門。

紀國光踱著步子也走過去——

不過是穿根柱子而已,總不至於會比去死神派遣協會那種跳軌自殺式穿越更驚悚才對。而且他一點兒都不擔心自己會被攔在柱子外面。他的鬼道(光紙鶴)能暢通無阻的穿過去並且沒有遭到任何破壞,說明他穿越過去自然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然後果然一腳暢通無阻的跨過。

睜開眼,柱子的另一邊也是一個火車站臺。卻是……上個世紀蒸汽時代的那種舊式火車站臺,就連站臺邊停靠著的火車,也是那個時代特有的被刷成深紅色的鐵皮蒸汽火車。

站臺上人聲鼎沸,來來往往的除了剛剛看到的那些把服裝搭配得很奇怪的人外,更多的是穿著各種長袍的男男女女,簡直就像是……傳說故事裡的巫師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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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紀國光自己否認了自己的疑惑——既然這個世上都可以有死神、有神仙,那麼巫師的存在也沒什麼值得驚奇的。

紀國光跟在光紙鶴後面走著,以一種矜持的目光默默圍觀這群似乎是在送小孩兒上學的巫師們。他們將自己的孩子送上火車,站在車窗下面跟自己的孩子輕吻道別。除了那身怪異袍子和孩子們帶著的各式各樣的寵物(貓頭鷹最多)有點奇特外,他們和普通人送孩子去寄宿學校上學時的情景沒什麼兩樣。

紀國光只是新奇的多看了兩眼,就沒有再多做探究。

這個好像憑空出現在曠野上的火車站臺並不是特別長,紀國光很快就在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況下走了出去,漸漸將這個熱鬧的站臺拋到了身後。

光紙鶴飛得速度並不是十分的快,紀國光不用瞬步也能跟得上。

走著走著紀國光就看到身邊地上忽然蜿蜒延伸而來一條長長的火車軌道;而火車執行時咔嚓咔嚓的聲音也由遠而近,漸漸清晰地傳來。

他不由地停下腳步,轉頭朝軌道來時的方向看過去,只見遠遠一輛冒著烏煙的紅色火車頭闖入了視野。

紀國光站在離鐵軌有一段距離的地方。看著那輛深紅色的鐵皮火車從自己面前眨眼間呼嘯而過。

伸手撫了撫被風吹亂的頭髮,紀國光望著鐵軌延伸的方向忽然發現……好像和自己要去的方向一致?

考慮了不過兩三秒鐘的時間,拿定主意的紀國光在腳邊的鐵軌快要消失之前圈住光紙鶴追上了火車——有順風車不搭才是傻子呢。

在火車最後面一截車廂的頂部盤腿坐好。紀國光並不怕被風吹掉下去,他的面前豎起一道無形的屏障為他遮擋住了迎面吹來的烈風和火車火力控制室裡燃燒煤炭時冒出的黑煙。

紀國光把光紙鶴裝在了他用靈力做成的完全封閉式的圓球裡。光紙鶴在透明的光罩裡輕輕拍打著翅膀,像指南針一樣頭向著要前往的地方。

確認火車行駛的方向與自己要去的方位大致相同,紀國光就安心地坐在火車上順便欣賞起沿途的風景來。

這一坐,就一直到天快黑下來。

傍晚的時候,四下沒有任何建築物的狂野上,地平線一覽無餘。天邊翻滾著的火燒雲燒得火熱、紅得熱烈。跟鹹鴨蛋蛋黃似的橙紅色夕陽也已經沉下了半個地平線。

紀國光原本正在閉目養神,用意念和心水刀進行身心交流討論如何修行以提高自身實力。

突然間他睜開眼。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四周天色竟然完全暗了下來。那最後一抹陽光消失的實在太快,簡直讓人措手不及。連帶著空氣中的暖意都好像在夕陽離開時被它一同帶走,周圍環境的溫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降了下來——

是的,肉眼可見。

紀國光已經看見不知何時慢慢停下的火車,從前面的車頭起,車廂外皮開始被凍結,結滿白色的冰霜。如同侵蝕一般正在迅速向著車尾的方向蔓延過來。

紀國光眯起眼。

他看到許多披著像在水裡泡爛了的斗篷的生物正逐漸向火車靠攏。

他們有頭、有手,破破爛爛的斗篷隨風飄蕩著。而破斗篷下面卻沒有軀幹也沒有腿腳……好像那層破抹布似的斗篷就是他們的身體一樣。

等那些未知生物靠近了,紀國光才更加清晰的看到:他們雙手結痂,全身腐爛;他們甚至都沒有五官,只是在本該是嘴的地方有一個洞,給人感覺好像能吸走靈魂一樣——

紀國光因為不知道被那些破抹布靠得太近,一個措手不及,真的被他們從義骸裡給吸出來了!

“呵,有趣。”

一身死霸裝披著隊長羽織的紀國光固定好腳邊的義骸,斬魄刀心水直接拔刀出鞘——

“這就是英國的虛嗎?”紀國光自言自語道。

來得好!正巧讓他檢驗一下最近修行是否有進步。

只是這場戰鬥註定要讓某蘋果隊長失望了。因為這些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生物,雖然看似噁心兇險,但是除了吸食靈魂外就沒有其他任何攻擊招式了——就這招還非要臉貼著臉才能進行。

所以在紀國光眼裡,這玩意兒就是個行動遲緩攻擊力為戰五的渣渣。非要說有什麼難對付的吧……大概就是盪來盪去捕捉起來有點麻煩吧?……但是當他是更木那個不會鬼道的白痴啊?估摸著這破抹布放屍魂界也就剛入隊的新人死神應付起來會因為沒經驗可能手忙腳亂一陣子。而他好歹也是個隊長級的人物,就這種程度的“虛”,就算數量再多到了有如蝗蟲過境的程度,認真起來也是分分鐘搞定好麼。

何況這會兒滿打滿算也沒超過30個。

確認這種生物沒有任何歷練的價值,原本有些興奮激動的紀國光此時無語地收回心水刀。直接抬起左手——

“破道之八十九,火龍翔天。”

巨大的火長龍從紀國光的手心咆哮而出,纏繞著火車身盤旋一週,那些斗篷生物甚至來不及飄走逃跑就被禁錮在烈火的牢籠裡焚燒殆盡了。

只是紀國光很快發現,有些往外來不及逃的斗篷生物,竟然轉了個方向掉頭鑽進了車廂裡以躲避危險。

想起之前在站臺看到的送行場景,猜到這列火車其實應該是類似學校的專列班車,而裡面則坐滿了要成為未來巫師的小豆丁們……

紀國光抹把臉承認,這是他疏漏了。

不再猶豫,他直接跳進車廂——他需要在那些生物做出無法挽回的後果之前補救他自己的失誤。

幸好剛剛逃逸的智商比同類高一個百分點的斗篷生物實為少數,而且當他鑽進車廂時發現——

該說果然不愧是未來要成為巫師的孩子們麼?紀國光看到車廂內不少年紀比較大的孩子都在努力鎮定得保護照顧著身後年紀小的孩子。

紀國光看到每個孩子們手中握著一根小木棍,他猜那就是魔杖之類的東西。

列車內各種顏色的魔咒齊飛,但是好像對付那種抹布怪物都沒什麼用的樣子。只有少數幾個年紀大一些的孩子,他們的木棍尖端跑出各種各樣發著銀光的動物,就像守護神一樣沖走驅散了那些黑暗生物。

紀國光趁機一刀一個,將那些被驅散的斗篷生物的頭顱斬落。然後那些被斬頭的斗篷生物就如同他以往斬擊的所有虛一樣,在落地前便散為靈子,消失在空氣中了。

清理工作一直順利,直到紀國光趕到最後一個車廂時才出現了例外——有幾個孩子甚至沒有老實待在車廂裡而是跑到了走道上。地上躺著幾個男生不知到是死是活,而就在此時一個瘦弱的戴著圓框眼鏡的男孩正癱軟地靠在列車包間的大門上並且他的臉已經快要被列車上最後一片破抹布怪給“吻”上了!

及時衝來的紀國光一刀將抹布怪物劈成兩半,順勢落到小男生旁邊:“嘿!你還好嗎?”

他看到小男生就像溺水的人好不容易被託出了水面那樣大口喘著氣。他的眼神空洞,渾身都在顫抖著,顯然還沒有從剛剛發生的災難裡清醒過來。

紀國光舉著斬魄刀用刀柄在男孩兒額頭上輕輕一抵,揭開劉海兒時瞥見男孩兒額角有一個別緻的閃電形疤痕。做完一切沒有太在意的紀國光揉著對方的腦袋輕聲安慰道:“好了好了,都沒事了。”

旁邊兩個大概是男孩兒的朋友,他們驚魂未定地衝過來。雖然對方應該看不見自己,但是紀國光還是起身將男孩兒身邊的位置給讓了出來。

他轉身向另外幾個倒在地上的男生走過去,查探一番發現他們其實只是被施了大概是定身咒之類的咒語,僵硬地躺在地上活得好好的並沒有受到任何實質性的傷害。不過所有孩子都是渾身冷汗直冒一副嚇慘了的樣子。

紀國光站起身乾脆始解了斬魄刀,在心水平和的心靈力量下,在場所有孩子蒼白的臉色都漸漸好轉了起來。

而就在紀某人打算功成身退的時候……一個褐色頭髮有些花白又留著鬍子的成年男人神色慌張大聲喊著“哈利!”同時用力推開列車車廂的大門——這個看上去著裝稍許落魄的男人和正舉著斬魄刀站在一地“殘骸”中間的紀國光直接打了個照面。

紀國光流汗:他這造型可真有點糟糕,幸好對方看不見……

結果紀國光以為“對方看不見他”的男人直接將手裡提著的“東西”一把丟進來,拿著“小木棍”直指他的臉大聲質問——

“你是什麼人!”

紀國光看看地上跟扔垃圾似的被丟下的義骸,抬頭再看看如臨大敵看著他的男人——

“…………”

好吧,這個世上從不缺少能看見死神的人,當初黑崎一護在沒有成為死神之前不也是能看見人類死後魂魄的靈異體質麼。現在讓他撞見一個一點兒也不稀奇。

只是……

這誤會好像有點兒大。

當然,顯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見紀國光的。

跪在閃電疤男孩兒旁邊的天然卷女孩兒皺著眉詫異地看向此刻正推門而入的男人。面對他的質問感到莫名其妙反問:“what?!”

男人將注意力分散出一點兒給地上躺在“橫屍遍地”的孩子們:“girl,你身邊的那個是哈利嗎?他還好嗎?我是你們所有人今年新黑魔法防禦術課的老師。現在,你們好好呆在原地不要動!我會保護你們的!”

女孩兒和另一個狀態比較好的紅髮男生倍感奇怪。

“什麼?那怪物剛剛不是消失了嗎?難道……這附近還有?”紅發男孩畏縮了一下,一邊說著一邊緊張地四下張望了一眼。

這時那個男人才發現了,似乎除了他自己外,在場的其他人都看不見那個危險的、正手舉著長刀的年輕人。

這時他看到對方舉著刀的手動了一下。

他立刻警告說:“不要亂動!你只要敢動孩子們一根汗毛我絕對會讓你後悔的!”

紀國光:…………他只是想收個刀而已。

然而如果只是被對方這樣警告就嚇住,他紀國光就不配當護廷十三番隊的隊長了。

所以他理所當然的繼續自己的動作將斬魄刀收回刀鞘,對方發/射/過來的魔法咒語也被他的鬼道無聲地截落。

對面那個男人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對自己魔咒的突然失效而感到萬分驚訝,但是看到紀國光收起刀具的動作意識到自己好像真的誤會了什麼。

只見那個身穿異域服飾的年輕人在收起刀後向自己行了一個紳士禮——儘管穿著那種東方的服飾做這樣的動作說起來有些奇怪,但是眼前這個年輕人做來卻沒有絲毫的違和感。

男人聽見那年輕人說——“我只是個路過者罷了,無意冒犯你們。”

而真正讓男人放下心來的,是那個靠在門上的閃電疤男孩兒在終於緩過神來後開口說得話——

“教授?是這個人剛剛救了我們。他殺死了攝魂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