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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第 026 章

事實上紀國光到底沒好意思告訴穆慈他們“自己現在被詛咒了一碰涼水就會變成女生”這麼丟人的事情。

不過倒是私底下有自己去陰陽寮找過武藤和也,也拜託了安培晴春看看有沒有可以消除詛咒的辦法。

“‘咒泉鄉’嗎?聽上去很有趣啊,還是第一次接觸這種中國的詛咒……對了,請四季閣下放心,依在下經驗來看‘娘溺泉’的詛咒對人本身威脅倒也不大,不過想根除詛咒的話,目前也沒什麼十分有效的方法。畢竟中國有句古話叫作‘解鈴還須繫鈴人’。”

中文說得字正腔圓,安培晴春搖著蝙蝠扇一臉很感興趣的樣子,和第一次碰面時莊重的模樣相去甚遠,一時間紀國光彷彿從他身上看了那個傳說中的狐仙後代安培晴明的影子。

“不過這種體質確實很不方便,在下這裡有點小道具,四季閣下不妨先拿著。”

安培晴春忽地將扇子伸到紀國光面前,只見上面多了一顆深紫色的龍眼大小的珠子。

“這紫珠除了和之前的御守一樣有‘守護’作用外,含在嘴裡可以暫時抵消來自‘娘溺泉’的詛咒。但是並不能預測‘娘溺泉’的詛咒有多強,隨著紫珠顏色的變淺抵抗詛咒的法力就會變弱;同時因為對這種詛咒不甚了解,所以也不排除反噬的可能,希望四季閣下還是視情況謹慎使用。”

紀國光伸手拿過紫珠,發現是中心穿孔的,方便穿線掛上。握緊紫珠紀國光向安培晴春行禮:“不管怎麼說還是十分感謝您的幫助。”

安培晴春擺擺手:“對在下而言這也沒什麼,不能真正意義上幫到忙在下也很抱歉……只是可惜不能離開東京與四季閣下一同前往咒泉鄉一探究竟,十分遺憾。”

安培家世代的責任就是守衛皇室以及京都的安危不受妖物侵害,除非萬不得已的情況,是不能隨意踏出京都半步的。就像安培晴春的祖先,很多人終其一生都未踏出過小小的京都。

像安培這樣的強大的人也有自己的無奈與遺憾,紀國光內心唏噓一番並承諾道:“如果去了咒泉鄉的話,我會帶一些泉水回來給您的。”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安培晴春合上一直搖著蝙蝠扇微微頷首,“屆時就麻煩四季閣下了。”

※ ※ ※

日本國自從明治維新廢除了農曆制後,就將每年的新年移到了公曆的元月一日。

雖然住在中華街上的人們還是習慣過著農曆的春節,但是隨著公曆新年的到來,街上不免也是一片節日的喜慶。

日本的除夜,就是新年前一天的晚上,也是有守歲的風俗的。人們一邊吃蕎麥麵條,一邊觀看紅白歌會。到了午夜時分,廟殿裡香菸繚繞,鐘聲齊鳴,而且往往鍾要敲一百零八下。據說這是因為《佛經》裡有“聞鐘聲,煩惱清”之句,日本人認為每敲一下,就會去掉一種煩惱,敲一百零八下,意味著清除所有的煩惱。鍾聲響後,許多人都會穿著傳統的和服湧向神社和寺廟,燒香拜佛,點籤算命,稱為“初詣”(意即第一次參拜)。

聽說還能喝到廟裡發的熱酒、能看到煙火大會、還有很多好玩兒的東西賣,莫桀就躍躍欲試著也想跟去玩,其他三人自然也欣然隨同。

到了大晦日(就是年的最後一天),紀國光發動所有人在中午前就把所有過年的準備工作做完,包括打掃衛生。

當初為了體驗日本的風土人情,早在入冬前還特意買的暖桌也正式派上了用場,到了傍晚就把所有吃的都擺上暖桌,當然也包括在日本過年必備的“年越蕎麥”——

說起關於蕎麥麵的做法紀國光還曾經特意請教過自稱“蕎麥麵小王子”的桂小太郎,那時候還是在桂小太郎的提議一下一起去了北斗心軒拉麵店,在老闆娘幾松的教導下進行“拉麵修行”……雖然還因此碰上了一直緊咬桂不放的東京特殊警察部隊的沖田總悟隊長,他也稀裡糊塗地跟著桂一起逃跑。不過後來能順利擺脫警察的“追殺”,並順便幫幾松老闆娘解決了來自其小叔子的騷擾,也算一件美事。

嘛,話題扯遠了。

沒什麼興趣看紅白歌會的有間事務所四人,吃過年夜飯稍作休息後,便分別換上了和服。

男式和服正裝的款式單一,顏色也沒有女式和服那般多彩明媚,不過和服主色調分別以siren為玄色、穆慈為青色、紀國光為墨綠的三人,換上和服正裝後看上去沉穩而內斂,氣質上佳、頗有古韻。一路走過一陣江戶風撲面而來,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倒是莫桀,難為他將一身一般是女孩子才會用的嫩黃色穿得如此自然,這跳躍的顏色和他原本的活潑的性格倒也相配,一路上活潑輕快的身影讓不少女孩子都心生恨不能上去抱抱揉揉的心思。

美青年們一路談笑風生地,收穫無數少女們傾慕的眼神。

走在最前面帶路的莫桀手裡拿著之前收集的各大廟殿的新年活動傳單。

本來大家是打算去淺草寺,順便去陰陽寮給武藤和也和安培晴春拜個年。但是考慮到新年皇室肯定有祭祀活動,武藤和安培兩個神職人員自然不會閒著,再加上淺草寺本身作為遠近聞名的大寺廟,除夜的晚上人流肯定非常多,最後決定乾脆不去淺草寺了,武藤和安培那裡也可以晚幾日再去拜訪。

一行人最後就選擇去了日暮神社,而日暮神社因為神社內供奉著一顆壽命長達一千多歲御神木而出名。

聽說神社除夜還有特別的祭祀活動,附近還有煙火表演,很想參加活動的莫桀帶著眾人興奮地向日暮神社出發了。

等幾人來到神社時,迎接新年的祭祀活動已經開始一段時間了——

神社的表演臺上正在進行能樂表演,一位身穿紅白色巫女服的少女正在臺上跳舞,隨著劇情的發展,鼓點開始逐漸加快,一個穿著紅色狩衣,脖子上掛著念珠的表演者跳上舞臺。

只見這個新上臺的紅衣男子滿頭白色的銀髮、面帶天狗面具、頭頂還戴著一對狗耳演繹妖怪,上臺沒多久就與原本臺上的巫女“纏鬥”起來。

最初巫女鬥不過天狗,直到從一個侍從打扮的小孩兒手裡接過破魔弓,才與天狗有了一搏之力,激戰很久之後,最終天狗還是被巫女所打敗。

雖然知道世界各地都有類似的祭祀舞蹈文化,但是現場親眼所見有間事務所的眾人都還是第一次,所以幾人都看得興致勃勃。

不過要讓他們說最有看頭的還是在能樂表演的最後,臺上的女巫拉滿弓弦,一舉射下了遠處離地7、8米高的高臺上繡球一樣的東西,精湛的技藝贏得了滿堂喝彩。

巫女的表演結束後,是一位老者上臺,手裡高捧著一柄長劍,高呼口令後開始了新的一輪祈福表演。

一晚上能看到這麼多日本傳統藝術表演讓人大呼過癮,看過表演後四人還跟著人群一起去了後面的供奉殿。幾人一同上前敲響銅鑼,將硬幣投入捐贈的小匣子內,學著別人擊掌兩次鞠躬:“請佛祖保佑一年大吉大順!”

紀國光雙手合十,虔誠地祈求神明保佑眾人新的一年裡平安幸福,順便如果能自己順利找到咒泉鄉解除詛咒就好了,啊!對了,還有蠢r交代的任務……話說都快忘記那個啥勞什子任務的存在了……_(:3∠)_

參拜完了,莫桀還拖著幾人去祈願板,讓大家把願望寫在木板上留給神社,這樣可以保佑他們願望成真。

穆慈是不信奉日本的神明的,剛剛和大家一道祈福也不過是禮節性的參拜;siren則壓根兒就是無神論者,對他來說就算是要信奉也是信奉天/朝的神仙,把願望留給日本的神明算個啥;紀國光就純粹是覺得把自己的願望寫下廣而告之簡直太羞恥,說什麼也不肯動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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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莫桀哼哼唧唧地一個人拿起筆,趴在祈願板上磨嘰了半天後發現自己那幾個日文居然還不會寫!然後一邊安慰著自己“神明一定是無所不能的”一邊用中文寫下“大家要一直在一起”的美好願望。

說到去日本神社就不能不去抽一下時運,這個就有點類似天/朝算命抽的籤。

有間事務所每人投了100日元給自抽取一張紙籤:

siren抽中了中吉籤“俊鳥出籠”,對簽上的註解很滿意,大意是說脫離困境可以一展身手,同時事業財運雙旺。

穆慈本來是無意抽籤的,奈何莫桀再三勸說又搶先投了硬幣,反正抽一張也無所謂,就隨手抽中了一張末吉籤,上面寫著“疾病、健康下降,需注意”,莫桀看了還大驚小怪讓穆慈新的一年一定要注意身體健康,穆慈笑笑不以為意。

至於莫桀這個lucky dog,不出意外又抽中了抽中率很低的大吉籤,“魚來撞網”預示新的一年姻緣易成、出行吉祥、疾病即愈、禍事自消。

莫桀好奇第一個抽籤的紀國光抽中了啥,紀蘋果在莫桀湊過來時先一步把時運籤捏成團握在手心裡,還把手背到身後,說什麼都不肯給對方看——

頭頂十字的紀國光默默捏緊了手裡的據說抽中率比“大吉”還要低的“大凶”籤:說他諸事不順也就算了,居然還寫著“遭遇女禍”?女禍是個什麼玩意兒!他都打定主意要跟穆慈基一輩子了怎麼可能還會有女朋友_(:3∠)_

莫桀個子又沒紀國光高,加上身手也沒他靈活,拼命搶怎麼都夠不到對方手裡的時運籤,見紀國光態度堅決最後只能氣哼哼的作罷。

人們一般會把抽中的時運籤紙條拴在神社指定的樹枝上,認為這樣就能將大吉的預言會變成真,大凶的預言也可以被轉兇為吉。

不肯輕易罷休的莫桀栓紙條時還刻意留神注意紀國光把他的時運籤栓在哪個角落裡了,打定主意準備一會兒偷偷繞回來看看阿光究竟抽中了什麼籤這麼神神秘秘的。

然後眾人就去旁邊參觀了可以說是日暮神社最著名御神木。

即使是冬季氣候寒冷,遠遠看去高大的御神木依然蒼翠挺拔,絲毫不見頹勢。自然的植物就是這般神奇,緊緊是一顆種子萌芽的力量便可頂開比自身中幾千萬倍的岩石。千年來在這裡繁衍生息的人類換過一輪又一輪,它卻一直挺立在這裡,似乎正等待著進入下個千年。

遠遠就聽到那邊人聲鼎沸,走近一看,那御神木樹下正是熱鬧的源頭——

只見剛剛在神社表演臺上舉著據說是須佐殿下在於山蛇戰鬥的時候從蛇尾裡找到的靈劍“黑魔劍”(紀國光:那不是應該叫草s劍麼= =?)大跳祭祀舞的老者,此刻正在御神木樹下擺設攤位買御守:

“受過巫女祈福的四魂之玉!只要佩戴這種四魂之玉,絕對可以保佑闔家平安、生意興隆!大家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

只見所謂的四魂之玉御守就是,一個樣式復古的鑰匙圈上吊著的寫著“日暮神社御守”字樣的金屬牌,下面還吊著顏色各異的珠子,拿在手上搖一搖還有鈴鐺響起的沙沙聲。

莫桀拎著一串御守遙遙,用蹩腳的日語問:“這個鑰匙圈真有你說的那麼神奇嗎?”

老人一聽有人質疑他的御守,口音一聽丫還是個外國人!立刻不高興道:“年輕人,這可不是普通的鑰匙圈!你看這個下面掛著的珠子叫做四魂之玉,這是我們日暮神社代代相傳的……”

“爺爺!您又出來推銷‘四魂之玉’了!怎麼還不死心啊!”剛剛在舞臺上穿著巫女服拉弓射箭的女孩子跑過來,叉著腰質問自家爺爺。

“啊!”老人受了一驚,然後心虛轉身,“戈薇啊……”

“mo~爺爺真是的!說要給黑魔劍防黴結果自己把劍丟下人就不見了!”也聽到剛剛爺爺是在跟莫桀說話了,日暮戈薇很無語,“爺爺你是不是又想忽悠外國人買你的‘四魂之玉’了?上次忽悠一個米國人一下子買走20個還嫌不夠嗎!”

被戳穿意圖的老人很尷尬:“這種事不要當著客人的面講啊……”敵不過強勢的孫女只能試圖轉移話題,“呃……話說犬夜叉去哪兒了?已經回去了嗎?”

巫女大人很機智地把話題搬回來:“爺爺不要試圖轉移話題,快點回去把自己事情做好不要丟給別人= =。”

“誒呀呀,我年紀大了嘛……”

目送走那位耍寶賣萌的老人家,最後莫桀還是買走了一個御守:“不管有沒有用,鈴鐺聲音挺好聽的啊~”

聽到這句話的神社主人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在神社裡轉了一圈該玩的地方走過了,雖說一開始是莫桀催促著要趕著去看附近的煙火表演,結果也是他半路被一隻胖胖的三□□給吸引了注意——準確的說是莫桀在亂蹦q的時候不小將剛剛買的御守弄掉了,被一隻胖貓給叼走了,不甘心的莫小犬就追了上去。

結果走到了一個比較僻靜的祠堂前。

“咦?那只胖貓呢?怎麼不見了?”

莫桀在祠堂外面轉了好幾圈都沒看到那只三□□,最後把目光落在了敞開一道縫的祠堂門上。

發現莫桀意圖的紀國光勸導:“還是不要隨便進別人家的祠堂比較好吧,找不到鑰匙圈我們可以回去再買一個。”

莫桀卻說:“反正也沒上鎖,沒事的吧?進去看一眼就好,沒有看見貓的話就出來。”然後不由分說地推開門。

紀國光等人見狀只能跟上。

只聽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外面的燈光落進來,正巧照射到中間的古井上——只見一隻肥喵正蹲在古井邊,被開門時發出的聲音驚得整個背都弓了起來。

莫桀一看那只喵嘴裡叼著的分明就是剛剛自己花了1000日元買回來的鑰匙圈,立刻叫道:“啊哈!你在這兒!”說著就要撲過去。

嚇得胖貓驚叫一聲:“喵嗷————”

“啊!我的鑰匙圈!”

在莫桀的驚呼中,鑰匙圈掉進了古井裡,而那只胖貓也飛快竄走消失不見了。

莫桀急匆匆的跑下臺階趴到古井邊用手機燈光向下照,幸運地發現這是一個枯井,並且枯井內壁上還有梯子,看上去還是新的,似乎就是為了方便人上下攀爬的。

莫桀拽拽siren的衣角。

siren一瞥:“幹嘛?”

莫小犬仰頭討好的一笑:“你幫我下去撿一下嘛~”

siren不為所動:“你不會自己下去?”

莫小犬:“可是下面黑黑的……”

siren:“你怕什麼啊,不是一直說自己是硬漢派嗎?怕黑的硬漢?”

“求求你啦~~”

耍賴皮時的莫小犬臉皮厚度即使發射枚□□都能照樣給你反彈回去,在他的軟磨硬泡下終於爭取到了siren陪他一同下去的福利。

紀國光和穆慈在上面用手機燈光給兩個“探險”的人照路。這枯井還挺深,等莫桀他們到了井底,從上面看只能看到下面兩個模糊的影子。

兩人在下摸索了一會兒,傳來莫桀驚喜的聲音:“啊!找到了!”然後還響起了撿起御守時鈴鐺作響的聲音。

紀國光不放心地趴在井邊向下囑咐:“上來時要小心啊!”

結果等了半天居然沒有人應答,同時下面連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了!

“小桀?siren?”紀國光趴在井邊喊了兩聲,除了他自己的回聲,其他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紀國光和穆慈趴在井邊將手機儘量向下探去,模糊的看到井底空蕩蕩的,別說兩個大活人了,連根骨頭都看不見。

紀國光緊張地抬頭和穆慈對視了一眼,立刻做出了決定:“我下去看看!”說完抬腿就要下去。

穆慈一把拉住紀國光的胳膊:“我和你一起。”

紀國光定定的看向穆慈,隨後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