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換上德思禮家的衣服，這才記起自己的衣服都是達力的舊衣服，穿起來整個人像貧民區裡圍著火堆取暖的小孤兒。
我是孤兒沒錯啦，不過現在怎麼說都繼承了一點遺產，總不能虧待自己的。我決定一會要去買衣服，我和哈利每人買上兩三套換洗的衣服，反正我們的尺寸一樣，不怕不合適。
打定主意，我滿意地穿著這身布袋裝到門外去等斯內普。
等了又等也沒動靜，我懷疑他在搞什麼，瞧那房門一把，我被交代過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而且也不可能英勇地踹開那扇門，所以只好禮貌地敲了敲門：“教授，好了嗎？”
沒有動靜。
“教授？”再敲敲，極禮貌地輕聲詢問：“需不需要幫忙？”
還是沒有動靜。
通常這時候就需要一些特殊的方法，於是我不禮貌地將門拍得乒乓作響：“教授，你掉進馬桶裡了嗎?要不要找人來救命？”
“維拉·波特，給我閉嘴。”
房間裡聲音既急又悶，聽著就是那麼一回事，說不定教授在為穿什麼衣服而苦惱呢。
“快一點。”
我靠著門，給他一點空間時間，可是一分鐘過去，兩分鍾過去，三分鐘……十分鐘。
“你是不是在洗頭啊？”
“我說閉嘴！”
“……開門吧，我給你出點主意。”
“閉嘴。”
“別害臊哦，反正都是男的，而且你還是個大叔，我還是個小鬼，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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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閉嘴。”
門霍地拉開了，靠著門的我不設防就摔地上去了，腦袋直往地上敲了一記，頭上有兩個包了。
“維拉·波特，或許在出門前我該讓你變成啞巴。”斯內普陰惻惻地低吼。
我也不管什麼啞不啞巴了，人出來就好，爬起來瞧瞧，立即找不到下巴。
斯內普教授平日裡穿得一身漆黑已經讓人很是沒話說，活像一塊會移動的碳，今天更是一個發展的極致。束身的西裝，白襯衫配黑色蝴蝶領結，外披一件黑色西裝大衣，頸掛一條乾巴巴的白色布條，我想那算是圍巾吧。
我迅速而往旁邊掃了一眼，果然看見圓頂小帽一頂，但我想我已經有點腦抽了，頓時的感覺是一種釋懷的安樂感……果然裝備還是要配套齊全。
去他的齊全。
於是這位類似黑道教父的斯內普教授就在我面前癱著一張臉，我終於明白他為什麼不願意出來了。
“教授，你要演上海灘也演小曉明版別演發哥版啊，而且你的髮型也不合格，他們都弄主席頭呢。”
我的腦袋再一次遭受重擊，教授今天的心情很差。
我摸著腦袋嘀咕：“如果下回考試我得不到第一名就是你的錯。”
呼一聲風過，我躲開了又一擊，斯內普升級黑教父以後特別暴力。
“你既然不想穿這樣，為什麼又帶這種衣服來啊？”我也不耐煩了，等了這麼久，等了一個極品。
“是校長給我的。”
“什麼？”我沒聽清楚，掏掏耳朵。
“是校長。”斯內普咬牙切齒。
校長，你怎麼這麼有才啊。
我敬佩之餘，也不可能帶他上街，教父帶個小乞丐上街，不怕鬧起槍戰死於非命也怕警察盤查。而且我也不要再飛回去換衣服，太殘酷了。
“好了，我想想辦法。”看看他的裝備，再想想：“你先把那個西裝服脫掉，再把那個蝴蝶結和領帶扔掉，褲子和鞋穿回原來的，然後在這裡等等我。”
扔下他，我跑回房間裡掏了一件毛衣和自己的格蘭芬多圍巾跑回去，考慮也沒考慮就打開門衝了進去，斯內普教授拉上褲子的動作僵在那裡。
幹什麼，你又沒有脫光。
我鄙視了他一眼，沒有出言刺激他：“快點吧，我不能施咒，教授你把這圍巾變個顏色，嗯，變成全灰色的吧。這件舊毛衣也施個復原咒變得新一點，如果可以再變小一點，我想你比弗農姨父瘦多了，那是他之前給我過冬的。”我穿起來像穿裙子。
終於他穿好衣服了，也把那兩件東西都變成我喜歡的模樣，連忙讓他在襯衫外套上那件毛衣，再圍上圍巾。
“圍得松一點，喂，你幹嘛將最上面的鈕釦也扣起了！”不敢相信，這是禁慾誘惑嗎？以前那巫師裝倒罷了，現在這個就不適合。
“閉嘴。”
閉嘴？穿著方面誰也別想我閉嘴，我有我堅持，過去連李玄都不能讓我閉嘴。
執著點燃了打扮之魂，我一把揪住他的圍巾往人重重一扯，他大概沒想到平日裡只耍嘴皮子的我會動粗，一下子被我拽倒在床上。
誰教他是又高又瘦的一杆子，這就是力的原理啦。
翻身壓上去，我猙獰地笑：“今天你不要也得要。”
“不要！”
他伸手推我，我拼命去揪他的衣領子。
“馬上給我解開！”
“維拉·波特，立即住手！”
推搡，爭持，然後我不敵斯內普成年人的力量反被摁住了，我死也不願意妥協，雙手還要去弄那領子，他乾脆把我的雙手壓在頭頂上，再然後……
“房間服務……哦，打擾了。”
斯內普觸電般放開我滾開去，我抬頭就見到清潔老婦逃跑的背影，動作有夠敏捷的。
默……
我乘著斯內普僵硬的一瞬間給他解了好幾顆鈕釦，將領口拉得鬆鬆的，再整好圍巾才趕忙爬下去，一臉純真地說：“教授，快點穿上大衣，我們要出門了。”
“維拉·波特！”
吼聲衝了天，我腦殼上又一次遭受重擊，我淚汪汪地哀求：“教授，你還是扣我的分吧。”或許教授已經看穿了我不在意分數，決定從此體罰吧。
鼓搗了半天，教授總算人模人樣，穿得還挺帥氣的，而我還是像個小乞丐，我要求教授給我把衣服變小一點，把補頂變沒，他壓根兒不鳥我，活像跟我有仇似的。
剛才的分明是意外，誰也不想的。
一路走出破釜酒吧，耳邊聽著竊竊私語……老牛吃嫩草，殘害幼苗，戀童癖，正太控，源氏計劃。
倒別說，這群巫師還懂得挺多的嘛，可能是因為這裡跟麻瓜世界很接近，於是也沾染了不少人類世界的腐敗。
而教授一直在隱忍著，頂著雪中寒梅般孤芳高傲的表情卻像振動篩般抖個不停。我退後幾步跟在斯內普身後，四周目光各異，有同情，有憐憫，也有幸災樂禍。
見狀，我裝作不安地伸手撥了撥劉海，露出光潔的額頭，聽見四周終於有人注意到我不是哈利，然後討論起來哈利傳說中的一個同胞兄弟，沒有閃電標誌的那位兄弟。
沒錯的，就是這樣，一人做事一人當，別給我傳哈利去。
好不容易出去了，外頭就是積雪的倫郭街道，離聖誕節還有幾天，這節日氣氛卻已經很濃了，四周都是充滿節日氣息的裝飾，槲寄生，閃爍著的燈飾，小聖誕老人，麋鹿。
“愚蠢。”斯內普突然喃喃了一聲。
我瞧瞧他，這傢伙肯定不懂得享受節日，我的目光被斯內普注意到了，他又剜了我一眼：“維拉·波特，快點做完你要做的事，我不會留在這裡過一晚，別相信有聖誕老人會實現你的願望？”
“這個我早就不相信了。”小時候倒是曾經相信，不過：“但節日又不只是為了那個胖子，你真沒情趣。”
這又惹來一記白眼，最後只跟著他急步跑走。斯內普教授雖然不清楚那幾個大型商場在哪裡，但也知道地鐵和計程車，雖然態度依舊是那麼冷淡，可是站在人群裡也不算太突兀，除了頭髮太過油膩。
我先去買了一輛手推車和一個大行李箱，還有幾個環保袋，然後開始購物。
先去挑衣服，在童裝部裡我努力地從一堆可愛童裝裡挑出自己喜歡的衣服試穿，在鏡子前擺弄，想到以後哈利要穿這個衣服在自己眼前晃，不僅享受地嘆了口氣……即使是優質的玉璞也需要經過打磨才擁有玉質潤澤。
“這個要，這個也要，嗯，這個也好，包起來吧。”
斯內普教授眉頭皺得太緊了。
旁邊的售貨員阿姨一直笑吟吟地對著我這個小財主，而且不是特別可愛的小財主：“哦，小弟弟，是爸爸陪你來買衣服嗎？媽媽呢？”
斯內普唇角刷一直掉落了幾分。
我天真地咧嘴笑：“媽媽在天國。”
阿姨母性氾濫了，眼晴有點溼潤：“真可憐，那爸爸也不錯，給你買這麼多新衣服。”
我瞅了斯內普一眼，他已經像閻羅一樣的黑臉，連售貨員都嚇了一跳。
“姐姐。”一聲軟糯糯的姐姐喊得對方心花怒放。
“嗯？”
“結賬吧。”已經挑夠了，我把衣服給她。
她合計了一下子，這些童裝一下子就去了五百多英鎊，我那個叫心痛啊，於是扯了斯內普的褲管一把：“爸爸，付錢。”
“維拉！”斯內普一聲冷喝，臉色黑得像塗了墨汁。
我瑟縮一下：“太貴了嗎？對不起，那我減幾件吧。”
女售貨員拿責備的目光瞧斯內普，可是斯內普究竟是不知道妥協的人，臉色一直如此，只是冷聲解釋：“他不是我兒子。”
我眼睛裡水分超標了。
女售貨員頓時義憤填膺：“小弟弟不要擔心，我給你打折。”
纖纖玉手拿起計算機算了一通，給我打個員工價，合計兩百英鎊，我掏了兩張紙幣塞到斯內普手裡，搖搖他的手：“付錢。”
斯內普咬緊牙。
我和女售貨員盯著他瞧，我的眼睛在哀求，售貨員在責備。
然後斯內普教授把手中錢幣拍到櫃檯上，動作僵硬而粗魯，同在店裡購物的人都瞪著他看。結賬後我再盯著他，於是壯丁同志恨恨地提起了那幾袋衣服率先出去了。
我給售貨員道了謝再跟出去，把那些衣服塞進行李箱裡面。
“接著要去精品店和超商，然後要去玩具店，再去吃東西。”
斯內普教授揪著我的後領子，沉聲道：“發誓，不準再叫我爸爸。”
我瞅了他一眼，聳聳肩：“好吧，那就叔叔。”
“……”
他還有不滿，我為難了：“在這裡叫教授很奇怪，你小心被人誣陷是戀童怪大叔。”
我忘記了，他剛剛已經遭遇了一回。聽了我的話，他的唇角一直抖個不停，彷彿在考慮是不是把我掐死扔掉算了，最後他還是冷靜下來了，甩大衣轉身離開。
這就宣告著一個話題的結束，他妥協了。我們排除矛盾以後，繼續逛街，去精品店是給女士們買東西，相信找一本給赫敏的書倒不如找個漂亮的頭飾更好。
“在人類世界裡買東西的好處是沒有些稀奇古怪的附加功能，不好處也是因為沒有那些功能。”
“廢話。”
“這是哲理。”
“強詞奪理。”
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我買了水晶髮卡，買了一些小玩偶，又買了一些糖果，再趕去買些小東西，總之就是掏些不太貴但精緻有價值的東西。最後還買了一大堆糖果，各種口味的，各種樣式的，還買些普普通通的日用品接著又去逛了逛成人服裝店，兩千塊被我花得所剩無幾了。
“花錢總是特別流水。”我感慨。
斯內普大概也沒想我這麼會買：“維拉·波特，你不知道節儉是美德？”
你跟我談美德才奇怪，我心裡暗忖著，卻沒有說出來：“我們去吃點東西吧，漢堡好了，那邊就有。”
斯內普頓了頓，似乎不願意過去。
我瞧他一眼，扯著他的衣袖：“去吧，快點，我這是十年來第二次吃漢堡啊。”
我突然間發現斯內普的眼神有點奇怪，好像吃這個漢堡會要他命似的，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妥協的時候，他終於動了，沉默地跟我去買漢堡。
點餐的是我，我們點了兩個兒童套餐坐在角落裡靜默地吃著。
錢已經花得差不多了，東西也買好，接下來應該是回家了，今天也就出來了一個下午，不過收穫挺大的，也很好玩。
“哈利！”
熟悉的聲音，我側頭循聲看過去，竟然是胖胖的達力表哥。
“達力？”
“媽媽！你看，哈利在這裡！”達力的叫吼聲在糟雜的快餐店裡也很洪亮，佩妮姨媽立即就出現在她的寶貝身旁。
“哈利？！”
我抽抽唇角，反正他們都不知道還有個叫維拉的。
正想著怎麼打發他們，斯內普教授突然抓起我，簡單地一聲命令：“走。”
我還在困惑，佩妮姨媽就叫起來了：“是你！？蜘蛛尾巷那個斯內普家的邋遢鬼！？”
不負姨媽的尖酸形象，此刻她也吼得很高調，我總算知道斯內普是在麻瓜世界住過，而且還認識我的姨媽，那麼他恐怕跟我媽媽莉莉也很早就認識了。
“讓開。”斯內普教授發出生人勿近的氣息，一雙黑眸冷瞪著擋路的佩妮，裡頭空洞無神。
那麼的兇悍，顯然教授動氣了，我真懷疑他會不會在大庭廣眾下動粗。
他沒有，只是發出恐怖氣息：“讓開！你這個麻瓜。”
“我知道了，我就知道了，果然是這樣，哈利在聖誕假期不回家原來是因為有你在嗎？”佩妮姨媽頓了頓：“我早該知道，你和莉莉是同一種人，她死了，你照顧她的孩子，果然是這樣，當年我就看清楚你了，你喜歡莉莉是吧？可惜他最後跟別的男人生了孩子，雖然波特也是怪人，但總比選擇你高明一點，莉莉還算有一點小聰明。”
“……”
“現在還要你照顧波特家的孩子嗎？還像當年那樣只知道追著莉莉跑，死心塌地？”
翻舊賬？但姨媽也忒不上道了，斯內普拳頭上都爆現青筋了。
我連忙挨近不明就裡的達力，勾唇一笑：“達力，記得那個大個子嗎？”
達力立即捂住了屁股。
我拿手擋在唇邊，神秘地耳語：“告訴你喲，這位斯內普教授是專門教魔法的，他不只能讓你長豬尾巴，還能讓你變成整整一隻豬。”
“呃！！！”達力整個人僵住。
“而我呢，我學會了讓你變成烤乳豬喲。”往他耳朵上吹一口氣，我低笑：“呼一聲，你就烤焦了。”
“嗚哇！”達力橫掃千軍，胖得臃腫的身軀撞倒一群看熱鬧的，飛奔而去。
“哦！達力，我的寶貝，你怎麼了？！”佩妮姨媽尖叫著追了出去。
兩條身影絕塵而去。
“維拉·波特，今天的事若你向外洩露半分，我會讓你變成像納威那樣的呆子。”斯內普冷聲扔下一句話，酷酷地走出去了。
這個外是哪裡，自然是無需點明了。
我瞧瞧他，又瞧瞧姨媽消失的方向，聳聳肩，不管了。
反正那是上一代的事，不關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