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絕抿了抿嘴唇，不大情願的點了下頭。少年放了心，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
“再麻煩你磨墨？”
他與他們都在一個學堂，知道這些皇子黨們，除了秦湛，都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根本就不用墨硯，他桌子上的那一個，如同新的。
他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
但是這並不是他能夠忤逆的，只能順應點頭，不給自己的家裡惹麻煩。
“好。”右邊的人親切的往他的墨硯裡面倒水：“磨吧。”
全程下來，秦湛只是坐在左邊，餘光不往這裡掃，彷彿兩耳不聞窗外事。周遭之物與他無關。
顧清絕細細磨墨起來，那將他包圍城一圈的人看猴子似得看著他，時不時還相視一笑：“磨得細緻一點，別磨得連我們家的小廝也不如。”
他們說完就笑開來。
顧清絕的動作一頓，又硬著頭皮墨下去。
左側的人突然伸出了手，拿過他桌案上的東西。
顧清絕啊了一聲，失措的看向秦湛。
只見秦湛修長的手指託著他的紙，稍稍的翻了幾頁，漫不經心的問：
“作業？”
他點了點頭。
秦湛笑了下，見者上面的字型秀氣，字如其人，眼底浮起一抹嘲弄：“本皇子的作業沒寫，見你字跡不錯，幫本皇子寫一份？”
顧清絕覺的不妥，搖了搖頭：“皇子請原諒在下，在下不能答應您，您的字型與在下的字型並非相同，若是讓夫子知道，只怕會惹出禍端。”
“禍端？！”前面的人蹭一下站起來，椅子摩擦地面的尖銳聲音讓顧清絕一哆嗦：“你這是在拒絕九皇子？”
學堂中的人紛紛朝他們看來。
許芊芊剛一進學堂，就撞見這一幕，見這俊美的少年被他們包圍，她有些憂心，走上前：“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許芊芊滿是正義感的將其中一人扯到一邊：“你們還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負人不成？”
她看見秦湛，訝異了一下，氣又有些虛了：
“他只是個普通的學子。”
“那你是什麼？”旁邊人嫌她礙事的推搡了她一下：“你又是什麼！”
許芊芊一個踉蹌，氣得瞪眼，又撲上來：“你推我作甚，難道九皇子就可以帶頭欺負別人嗎？！”
她之前就對秦湛無視她的事情耿耿於懷，現下直接就把自己的怨氣發洩了出來。
可是一說出口，她就後悔了。
秦湛端坐在顧清絕的身旁，手裡拿著幾張紙，幽幽朝她往來。
狠厲的目光讓她瞳孔瑟縮一瞬，暗暗覺得委屈。
“你覺得本皇子欺負他？”秦湛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而後，雙手捏住紙兩端，輕輕一拉，將其撕成了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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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絕瞪大眼，騰的一下站起身來，卻又被人死死地按了下去，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挑燈苦寫的作業在他手中緊緊一捏，頃刻化成齏粉。
他半張著嘴，一個詞都吭不出來。
秦湛站起身，居高臨下睨著他，將粉末從他頭上淋下：
“這才叫欺負。”
許芊芊哽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滿面寫滿了荒謬。
顧清絕坐在椅子上，身子大幅度的起伏，如同微弱細小灰塵般的碎末從他的頭上細細碎碎的掉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