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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頭頂出現的艦影

自“富士山號”殖民衛星毀滅事件發生,已經過去了一天的時間。

船上船員的心情大都沉到了谷底,原本的喧鬧變成了另一種形式的壓抑,所有人都在默默不語地做著自己手頭的工作,把那份深埋心底的悲傷,化為了日後對敵人報復的力量。

關於“富士山號”殖民衛星毀滅,藍星的媒體已經將此事爭相報道了出去,雖然身為懷疑對象的金星聯邦和火星聯邦出奇地還未表示對這件事情的負責,但人們心底的怨恨,已經強加在了有過前車之鑑的兩個聯邦勢力的頭上。

民間對於雙星聯合勢力征討的呼聲也在愈發高漲,人們的求戰情緒日漸濃郁。

而在LHAN-X2戰艦上,秦鋒五人生化超兵因為從小就在訓練營生活,對於外面的世界一直處於一種一知半解的狀態,對於國家和政府的歸屬感並沒有那麼強烈,而且自己的親人早在很久之前就與自己失散,幾人可以算是孤兒的身份,也沒有什麼親朋好友在那座被摧毀的“富士山號”殖民衛星上,所以他們也不可能表現出任何的悲憤情緒。

比起其他人,秦鋒五人算得上是最冷靜的人了。

而除了無牽無掛所以冷靜無憂的五人外,整艘戰艦就要數身為艦長的謝爾蓋·凱森要比較冷靜了。

雖然依舊可以從他的眼角看出他心底裡明顯的憤怒,但不論是當時船上船員的情緒安撫工作,還是之後戰艦在他有條不絮的指揮下繼續前行,謝爾蓋都儘量做到了最好,沒有刻意去觸碰船員內心的傷口,也沒有讓船員忘記這次敵人留在自己心底的傷疤,充分保證了戰艦整體上的平穩。

僚機小隊那邊,羅尼是受到打擊最大的,因為他擅自啟動機體並差點傷到友軍的行為,他已經在艦長謝爾蓋的指示下,被關進了戰艦的禁閉室裡,除了必要的收押處分外,還面臨著諸多事後懲罰。

被關在禁閉室裡的羅尼,拒絕了任何人的探訪,連飯也不吃。

秦鋒也曾想過要不要去看一下羅尼,可在聽說羅尼誰都不見後,便主動放棄了這個打算。

不過中間倒也有兩個人成功見到了羅尼,並跟他攀談了幾句。

一個是不時就會被羅尼言語逗弄的暴跳如雷的陸克,羅尼不見人,他厚著臉皮進去見,也沒安慰什麼,就是一頓嘲諷,把早就想嘲諷的話,以前被羅尼硬生生打斷的話,全都一股腦的當著羅尼的面,傾訴了出來。

據說陸克最後是鼻青臉腫的出來的,但好像他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另一個則是艦長謝爾蓋。

羅尼所屬的僚機小隊以前是LHAN-X2戰艦的MG戰鬥主力小隊,羅尼也是謝爾蓋的老下屬,再加上羅尼也算是戰艦的一份戰鬥力量,所以於公於私,謝爾蓋都應該來看看他。

誰也不知道謝爾蓋究竟和羅尼聊了些什麼,人們只知道,在謝爾蓋艦長從禁閉室出來沒多久,便下達了羅尼隨時可以離開禁閉室的指示,而當這份指示正式釋出,羅尼就已經從禁閉室出來,然後走進了戰艦的公共食堂。

一天沒吃飯的羅尼顯然是餓壞了,一個人就吃了三個壯漢的飯量,看得周遭的人還以為羅尼這是瘋了,一副想撐死自己的節奏。

幸好羅尼只是吃了三人份的飯量,不然,他哪怕再要求多吃一口,食堂的炊事班班長都不敢再給他盛飯了。

不同於別人只關注到了羅尼胃口大開的飯量,秦鋒觀察到的,卻是羅尼突然變得沉默下來的性子。

以往輕佻的大叔,尤其喜歡在吃飯的時候和陸克拌嘴,可現在,一個人躲在角落裡默默吃飯的樣子,怎麼看怎麼心酸。

這就是最重視的人失去了,普通人類會表現出來的樣子嗎?

身為生化超兵的他們,在情緒的表達上與他們有什麼區別嗎?

秦鋒抿心自問道。

當初因為暴亂,與一直陪著自己的少女失散,那個時候自己又是什麼樣的情緒,是否也和羅尼此時表現出來的一樣?

秦鋒不知道。

戰艦離火星聯邦域界內的第四宙域越來越近,因為是兩邊接壤的地區,時不時地就會有來自兩邊的偵察飛船飛過,所幸戰艦有極度隱秘的變色龍系統遮掩,除了戰艦的雷達偵測,普通偵察飛船自帶的偵察系統並不足以讓戰艦暴露。

不過謝爾蓋艦長依舊下令,讓戰艦的速度一降再降,一直降到了引擎熱量極低的20%微速行駛。

此時,離火星聯邦第四宙域還剩不到半個小時的路程。

船員們的心情也隨著戰艦的前行而愈發凝重。

但同時,人們積攢在內心深處對敵人的怒火,也在不斷提醒著他們,快點用敵人的鮮血來釋放。

……

艦橋

受到“富士山號”事件的影響,整個艦橋也比平日裡安靜的多,雖然每個位置的船員都在,但誰都是在默默地進行著手頭的工作,就連閒來無事的謝爾蓋,都端坐在自己的艦長座位上,單手撐著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

可這樣的平靜並沒有持續多久,當謝爾蓋身後的座位上傳來一聲驚呼,瞬間就打破了艦橋的這片寧靜:

“發現大型熱源體,可能是戰艦的引擎!”

“距離50,正上方區域,角度27,不明戰艦1,路線1-1。”

負責偵測戰艦周身環境的戰鬥導航員大聲報告道。

“什麼?!”艦橋眾人紛紛面露驚疑之色,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報告資訊的戰鬥導航員。

“就在頭上嗎?而且前進方向相同,是友軍的戰艦嗎?”面色凝重的副官看著戰鬥導航員,沉聲問道。

“對方無識別標誌,艦長,是否需要傳送友軍識別請求?”回答完副官的問題後,戰鬥導航員趕忙看向艦長謝爾蓋。

回過神來的謝爾蓋在聽到彙報後也是有些面色沉重。

變色龍系統的又一大缺陷,對己方戰艦偵察能力的削弱。

原本偵察距離在700KM左右的戰艦雷達,因為變色龍系統自帶的電子幹擾,對敵方雷達訊號干擾的同時也對己方雷達訊號產生了一定的影響,所以只能偵察以戰艦為中心,50km距離的範圍。

50km的距離代表了什麼,用現時代戰艦引擎動力速度的標準來看,只是一分鐘不到就能到達的距離。

本來按照謝爾蓋的打算,在成功進入火星聯邦的第四宙域後,他便會派出MG戰鬥小隊和僚機小隊的隊員進行輪流的MG機體偵察,再配合手中的火星聯邦佈防圖來最大可能的躲避敵方艦隊,以此來彌補變色龍系統的這一缺陷。

但誰成想,這還沒出藍星聯邦的域界,就遇到了跟別人都貼到臉上了才發現的尷尬場面。

“能隱藏戰艦蹤跡嗎?”沒有理會戰鬥導航員是否傳送識別請求的問話,謝爾蓋看向面前的總舵手,沉聲道。

“距離太近,艦影已經暴露,無法做到及時隱匿。”總舵手扭過頭,咽了口唾沫,繼續回答道:“現在我們只能祈禱,他們在我們頭上,因為變色龍系統的遮擋,所以他們沒有第一時間發現我們,可以給我們留下艦身快速前進到另一邊的時間,不然一直待在他們的下面,很容易受到敵方火力的壓制覆蓋。”

謝爾蓋沒有說話,而是扭頭看向身後的管制員,命令道:

“讓MG戰鬥小隊進入機體待機,MG僚機小隊同樣待機準備,如果事情出變,先讓僚機小隊出戰,沒我命令,戰鬥小隊不得隨意行動。”

聞言,管制員趕忙開啟全艦的語音通訊頻道,朝全艦釋出謝爾蓋的命令。

“反光線爆雷發射準備,發射管一號到四號宇宙用對艦導彈裝填,XM-31光束炮一號二號啟動,G11-420mm投射炮啟動,對準對方戰艦,發射權移交給戰鬥指揮官。”謝爾蓋不慌不忙地組織道。

隨著謝爾蓋一聲聲令下,戰艦外層,各式各樣的導彈炮臺紛紛啟動,如同從沉睡中甦醒的雄獅,亮出它黝黑冰冷的利齒,緊緊盯著頭頂的獵物。

“發射權接收。”確認收到戰艦武器系統的指揮權,坐在戰鬥指揮官位置上的副官扭頭看向謝爾蓋,疑惑道:“艦長,這……”

“不會是友軍的。”看破副官想法的謝爾蓋揮手打斷道。

“沒有識別標誌,跟我們前行的方向一致,再加上附近還有一處被摧毀的‘富士山號’殖民衛星,這艘艦的來歷,哪怕跟火星聯邦沒有必然的關係,也和這次的衛星毀滅事件有一定的聯絡。”謝爾蓋將自己心中的看法緩緩道出。

聞言,艦橋眾人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確實,一天的時間,又不是在藍星本土,一天就可以環繞藍星一圈,恰恰相反,想要從藍星本土透過戰艦趕至“富士山號”殖民衛星的所在地,最快也要兩天左右的時間,哪怕是從距離此地最近的月球基地出發,也需要最快一天的時間趕路。

而這還是指軍用的高機動型戰艦,而不是普通的救援船只。

如果藍星聯邦不動用軍用戰艦,那麼只靠普通的救援船只來探測“富士山號”是否還有生命跡象存在,那在時間上,恐怕還要被翻上三倍左右甚至是更多。

而且,謝爾蓋他們這艘戰艦目的地是火星聯邦,所以才會朝這個方向行駛,如果是友軍的救援船只真的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到達了“富士山號”殖民衛星,那也不會朝這個馬上就要過界的方向行駛,而是留在原地負責救援工作。

再加上,目前為止造成“富士山號”殖民衛星毀滅的罪魁禍首還沒找到,能夠炸掉一整個大型衛星,使用核武是必然的,這就需要對方派出戰艦來完成對核武的運輸,其次是這艘戰艦必定屬於高機動型戰艦,移動速度飛快,不然不可能沒有引起任何藍星聯邦絲毫的注意,就能跑到“富士山號”的外面。

因為MNFSJ粒子的面世,導致導彈遠端制導失靈,而同時造成的影響,還有就是通訊以及監察系統的失靈。

遠距離的通訊基本成為天方夜譚,藍星聯邦只能依靠建立在藍星外宇宙中的訊號中轉衛星來搭建聯絡網路。

監察系統對邊境地區的把控程度降低,時不時就會有小老鼠出現在己方域界內。

當然,影響是雙方的,不單是藍星聯邦,金星與火星方面同樣受到影響,這就是為什麼謝爾蓋可以放心地進入火星聯邦域界而不擔心會被敵方邊界監察系統找到的原因。

不過,這種漏洞是一種三方都在用的,而三方的科學家都在不斷嘗試著提高己方監察系統的監察範圍與力度,近幾年也確實提升了不少,抓捕了不少意圖不軌的小老鼠,所以戰艦才要開啟變色龍系統,多一層安全保障。

漏洞不斷在減小,但依然存在,就像這次謝爾蓋即將依靠變色龍系統躲過火星聯邦的監察進入第四宙域一樣,敵方這次也利用了藍星聯邦的漏洞,偷偷跑了進來,並引爆了核彈頭,成功摧毀了有上億居民生存的“富士山號”殖民衛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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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艘與己方戰艦一樣沒有識別標誌的未知戰艦,謝爾蓋估計,大機率就是那艘還不曾被藍星聯邦找到的敵方戰艦。

就算這是一艘執行什麼特殊任務的友方戰艦,謝爾蓋此時也顧及不了那麼多了,比起友軍的安全,謝爾蓋的任務明顯要更加重要。

既然已經靠著這麼近了,哪怕有變色龍系統對機體上層甲板的遮掩,可這麼近,除非是戰艦引擎瞬間冷卻,否則哪怕是緊急減速,引擎的溫度還是會引起敵方熱探測儀的注意。

被對方發現只是遲早的事情。

正當謝爾蓋將一切準備妥當之後,身後也傳來了戰鬥導航員的聲音:

“對方戰艦上傳出多重熱源顯示,這是……”當螢幕上的多個小點從對面戰艦衝往己方戰艦,一直到距離過半,戰鬥導航員才確認了這些熱源的資訊,他急忙大吼道:“是擴散對空彈頭!”

想也不想,謝爾蓋大聲命令道:

“左舵30,迴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