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張宜坤見宣德公公轉身入內立即晬了一口，“不就是個狗太監嘛，裝模作樣狐假虎威。”
封錦琮聽了立即臉色冷下來：“張大人！此處是皇宮內苑，請慎言。”
見張宜坤滿臉不以為然封錦琮只得壓低聲音：“舅舅，宣德公公是父皇身邊最親近的人，他的一句話舉足輕重啊。”
“是。”張宜坤壓制住心中的火氣，“殿下，咱們天未亮就來，到現在已經跪了半個多時辰了，所以我難免心中煩躁。”
“稍安勿躁。”封錦琮此刻有幾分成大事者的沉穩，“早點來才能夠讓父皇知道這事多急。”
“可面都沒見著就讓咱們這麼跪著？”張宜坤心裡頭總感覺彆扭。
封錦琮淡定地說：“你沒聽宣德公公說誰來了都一樣，先在這裡跪著，這說明父皇心情不大好，等會兒你我要小心應對。”
心中一凜，張宜坤收攝心神，封錦琮說得沒錯，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讓他們在這裡跪著只怕都不是好事，要慎重對待。
想到這裡，張宜坤不禁側轉腦袋看了封錦琮一眼，見他那淡定的模樣他深吸口氣平靜下來，眼下不管什麼狀況，這戲都要繼續往下唱了。
宣德公公回到寢宮中就見封逸昭坐在床沿，他急忙走上前去：“皇上，奴才為您更衣吧。”
封逸昭點了點頭，宣德公公馬上忙活了起來，什麼事都沒有伺候皇上重要，至於外頭的人多跪一會兒就是了。
更衣完畢在之後封逸昭才開口問道：“外頭誰啊？”
“四皇子和戶部尚書張大人。”宣德公公回答說。
“來得還真早。”封逸昭看外頭天邊剛剛亮起來。
宣德公公聽了加上一句：“是啊，真早，已經來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了。”
封逸昭的眼中閃過光芒，宣德公公看在眼裡低垂下眼簾，他雖然不至於落井下石當適當的時候說點實話踩上一腳還是可以的。
張宜坤還真以為他是什麼國舅，這京城中皇親國戚多得是，可誰見到他不得恭恭敬敬叫一聲，宣德公公暗暗想著，今兒他可把自己得罪透了。
“還真是迫不及待。”封逸昭冷哼一聲。
這時候宮女、小太監已經端著梳洗的東西排成一行走了進來，他們經過外頭的時候封錦琮和張宜坤自然也見到了。
這下不用宣德公公說封錦琮他們倆也知道皇上醒了，互相使了個眼色後規規矩矩跪著不再言語等候著召見。
“四皇子，張大人，皇上有請。”過了大約一柱香的時間，眼看著天亮了起來宣德公公才從裡頭走出來。
緩緩起身，封錦琮差點摔倒，跪了足足一個時辰他的雙腳有些麻木了。
“殿下小心。”宣德公公還是忍不住提醒一聲。
“多謝公公。”封錦琮朝著宣德公公笑了笑。
宣德公公緩緩轉身，等封錦琮和張宜坤伸伸腿腳後才慢悠悠在前頭帶路。
“兒臣參見父皇！”
“臣參見皇上！”
進入了裡頭見封逸昭端坐在前方封錦琮和張宜坤齊齊行禮。
“一大早的，天還沒亮，你們倆就進宮，是不是太沒規矩了。”封逸昭張口就是斥責。
隨說封錦琮是皇子有隨時進宮的特權，不過晚上宮中宵禁多少也該避忌著點，再說還私自帶著張宜坤這臣子進宮，所以封逸昭這火氣也有幾分道理的。
“父皇恕罪。”封錦琮急忙磕了個頭，“實在是事關重大，所以兒臣才壯著膽子帶張大人一同覲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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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封逸昭皺皺眉頭，“現在離早朝也不過半個時辰，有什麼事上朝再說吧。”
“兒臣是來負荊請罪的。”封錦琮急忙說道。
“臣也是來負荊請罪的。”張宜坤介面說道。
看著封錦琮與張宜坤齊齊跪在眼前頭磕到地上，封逸昭的嘴角勾起抹冷笑，若他不是早已經知曉事情的來龍去脈，或許真會被他們糊弄過去。
等了片刻，封錦琮沒聽到封逸昭出聲，他的心中隱約有不安的感覺，他頭磕在地上沒能見到父皇的神色，只是在心中猜測著種種可能。
張宜坤也一樣維持著磕頭的姿勢，他感覺到皇上的目光如炬落在自己身上，有股巨大的壓力迎面而來，他的身上竟然有冷汗冒出。
“先起來，說說怎麼回事吧？”封逸昭接過宣德公公遞上來的茶喝了好幾口之後才緩緩說道。
封錦琮和張宜坤聞言松了口氣慢慢起身面對著封逸昭，只見他氣定神閒看不出任何異狀，只是目光似乎比往日多了銳利。
還好，父皇似乎心情還不錯，起碼沒有生氣。封錦琮自我安慰著。
“兒臣有罪。”封錦琮拱手稟報，“兒臣有隱瞞之罪，掌管戶部後發現裡頭的糧倉空空如也，但是沒有及時稟報。”
“三年前大西部大旱，戶部傾盡糧倉運去救災之後糧倉內的存糧就一直沒有補上，臣沒有及時稟報，臣有罪。”張宜坤自然也早就想好了招數為自己開脫。
封逸昭淡淡地說：“從三年前開始？這幾年來難道沒有收上來的糧食？”
張宜坤不慌不忙回覆說：“有，可惜入不敷出，這三年來因為前方戰事所以收上來的糧食都運抵前線了。”
“看來是你們倆收到風聲，知道今兒朕想要令人清查戶部，所以才迫不得已來負荊請罪的吧。”封逸昭冷笑道。
“兒臣不知曉父皇的有此心思。”封錦琮趕緊又跪了下去。
“臣也並不知道此事。”張宜坤也跟著跪了下去。
封逸昭冷冷地說：“好啊，一個不知曉一個不知道，那你們倆好好說說三年都不曾稟報的事兒怎麼突然就覺得該稟報朕知道了？”
張宜坤頓時滿頭冷汗，皇上這意思是打算要算賬了，他甚至能感覺到額頭上瞬間有冷汗開始沿著臉頰往下滴。
“父皇，兒臣接管戶部後張大人就已經稟明情況說是要前來稟告父皇，是兒臣覺得此事關係重大，若是讓人知道戶部糧倉空空如也只怕傳出去有損父皇英明，所以我們倆想著暗地裡悄悄購進糧食為父皇排憂解難。“封錦琮說得是情真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