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憶，我真的錯了，我求求你了，你放過我吧，好不好！”
林雨就差跪在季憶面前了。
她伸手就想去拉季憶，後者往後退了兩步，一臉冷淡的看著她。
她的眸子很冷，很淡，看得人心裡發寒。
“我……我跟陳浪已經分手了，我已經受到懲罰了，你就原諒我好嗎？”林雨的聲音說的很大。
剛開學，帝大的課業不是很緊湊，晚上去圖書館和自習室的人也不是很多。
兩人就這麼的站在女生宿舍樓下，瞬間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眼看著不少人朝著她們這邊看，林雨噗通一聲，在季憶的面前跪了下來。
“……”
季憶差點氣笑了。
這人，真他媽絕了！
她笑了一聲，語氣冷的不行，“你男朋友跟你分手，跟我有什麼關係？你下一句話該不會是想說，我逼你男朋友跟你分手吧？”
一句話讓林雨差點連哭都忘了。
“不是的，我，我只是想求你原諒我，我真的錯了，季憶，我真的錯了。”
林雨跪著往季憶跟前挪了挪，哭到：“我從我們那個小縣城考到帝都來真的好難，我爸爸不讓我上學，想讓我去打工賺錢，給我弟弟娶媳婦兒。”
“季憶，我還想好好上學，要是讓我爸媽知道，我就沒有生活費了，他們會跟我斷絕關系的。”
林雨哭的是梨花帶雨。
大概是季憶一直沒說話，林雨越哭越難過，越哭越委屈。
就連之前在旁邊看熱鬧的那些同學們，這會兒也膽大了一些，湊上前來。
聽到林雨的話，大家都覺得季憶實在是有些不近人情。
“對啊季同學，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林雨已經知道錯了，你就原諒她吧？”
“哎，從小鎮上考來帝都，真的是挺不容易。”
“好可憐。”
“……”
周圍，議論聲紛紛。
林雨一邊哭一邊聽，她的心裡忽然湧出了一抹的希望。
她可以賣慘。
季憶看著她，一臉平靜。
“說完了嗎？”
她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林雨嚇了一跳，她連忙抽噎，“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就是忍不住，我只是覺得我好難，我真的不想這樣的，可是我沒辦法，我想唸書……”
“你難？”
季憶勾唇，笑了一聲，“行，那你聽我說完，再說你難不難。”
她這會兒是真的有些惱火了。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
“我，季憶，5歲被賣到山裡，每天飢不果腹。9歲，買我的那家人碰上泥石流，全部被埋死在了下面。我一個人，自力更生，掙錢讀書，我說我難了嗎？”
“你從縣城裡考到帝都難，我不是從縣城考過來的？我說難了嗎？你的成績是艱苦奮鬥來的，我的成績就是天上掉下來的？被大風刮過來的？還是說，是你替我考的？”
季憶真的是被氣笑了。
她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掙來的。
覺得命運的不公嗎？
不，她從不覺得。
因為她知道，命運的饋贈是要付出代價的。
林雨呆住了。
站在旁邊看熱鬧的同學們也都呆住了。
他們知道季憶是J家的御用設計師，是季家的大小姐，是H省的高考狀元，是天之驕子，是千金小姐。
卻不知道，在18歲以前，她的人生比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要悲慘。
“可，可就算如此，你現在不還是千金小姐嗎？”
林雨喃喃道：“就算你什麼都沒有了，你還能回去繼承家業，可是我如果不能上學，我就得去打工，給我弟弟掙娶媳婦兒的錢……”
說著說著，她又哭了起來。
季憶這會兒是真的被氣笑了。
她漠然的看了林雨一眼，繞過她離開。
林雨猛地回過神來。
“季憶，對不起，我，我說錯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伸手就要去抓季憶的腿。
但季憶是誰，怎麼可能讓她被林雨給碰到。
“你覺得你慘，是因為你還沒有見識過，什麼叫真正的慘。”
季憶一身冷清的站在那裡，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坐在地上的林雨。
她的眼裡，臉嘲弄都沒有了。
季憶走了，人群散了，林雨再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絕望。
**
季憶這幾天很忙，她其實早就將林雨的事情給忘記了。
就算是林雨站在她面前，她也未必能想的起來。
但她是真沒想到，林雨會往槍口上來撞。
季憶其實很久沒有回憶過當年大寧山的那些事情了，那些過往對她來說，只是一段經歷而已。
如果不是林雨跟她比慘，她還真沒想到，她以前這麼慘。
低眉笑了一聲，她起身去洗澡了。
吹完頭髮出來的時候，餘馨馨和黎菁菁都回來了。
“憶憶，你小時候真那麼慘啊？”
餘馨馨一臉心疼的湊上來。
季憶與林雨比慘的影片被人發到了校園網上，熱度直接爆了，餘馨馨想也沒想，拉著黎菁菁就回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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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憶看著站在她面前的兩人，那一臉同情又可憐的眼神，讓她有些好笑。
“慘嗎？我沒覺得慘。”
她笑了一聲，風輕雲淡：“其實那幾年我過的還挺開心的。”
“憶憶，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們。”
餘馨馨眼眶都紅了。
“行，你就當我是在安慰你們吧。”季憶有些哭笑不得，“但我還是想說一句，我真的不慘。”
畢竟那幾天，有那些人陪在她身邊。
季憶低眸笑了笑，眼神溫軟。
想到這裡，她出了宿舍，走到樓道裡撥了個電話出去。
“嘟——”
季憶皺眉，再撥。
“嘟——”
斂眉，季憶回到宿舍，借用了餘馨馨的電腦，手指飛快的寫完了一個小程式。
然後，她沉著一張臉，重新用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
“J。”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
季憶眸子眯了眯，裡面閃過了一抹危險。
“他們在哪？”
她問的直接，連拐彎抹角都沒有。
電話那頭，沙啞的聲音笑了一下，像是眼鏡王蛇爬過沙漠，有一種嘶嘶的感覺，可以讓人從頭涼到底。
“J，規矩你懂得，任務還沒結束。”
電腦上，有一個紅點不斷的跳躍著。
“我要確認他們的安全。”
季憶冷笑一聲，“他們在你身邊吧，讓他們說句話，否則剩下的我是不會再繼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