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刀尖再次刺向季憶的瞬間,季慶山忽然攔在了季憶的面前。
“唔”的一聲悶哼,季慶山跪倒在地。
季萱萱瞪大了眼睛,原本就猙獰的臉上,此刻更是惶恐失措。
她顫抖著鬆開手,顫聲喊道:“我不是故意的,爸,爸我不是故意的……”
“慶山!”
江琴蓮臉都白了。
她連忙撲到季慶山的身邊,“慶山你怎麼樣?你撐住!”
刀尖插入的地方正好在季慶山的手臂上,此時已經是鮮血如注,深色的睡衣也被染上了一抹暗沉之色,整個房間內血腥味兒瀰漫,濃郁的令人有些作嘔。
江琴蓮嚇壞了,她轉身衝門口喊道:“救護車,快叫救護車啊!”
“是。”
李嬸剛走到門口,聞聲又匆匆忙忙下樓了。
“你鬧夠了沒有!”
季慶山怒吼一聲,額頭上已經是青筋凸起。
季萱萱猛地摔在地毯上,鮮血四濺,披頭散髮,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個瘋子一般。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季慶山,竟呆住了。
這一切原本不是這樣的,她只是想給那個野丫頭一個教訓而已,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萱萱!”
江琴蓮趕緊上前抱住她,安撫她:“萱萱,萱萱你沒事吧?萱萱!”
季萱萱暈了過去。
傷的傷,暈的暈,房間內熱鬧的不像話。
饒是一直都平靜的季詩詩,此時也慌亂的不行,她扶著季慶山,聲音有些顫抖:“爸,你還好嗎?去醫院,馬上去醫院!”
季慶山沒說話。
他轉過身看著季憶,後者一直安靜的裹著被子坐在床頭,目光平靜的不行。
季慶山卻以為她是嚇傻了。
江琴蓮的哭哭啼啼讓季慶山有些煩躁,他呵斥:“人還沒死呢,有什麼好哭的!”
說完,他眼眶微紅的看著季憶,帶著關切:“小憶啊,嚇到你了吧?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妹妹她……”
季慶山頓了頓。
“她年紀小,有些不懂事。她也受了傷,收到了教訓,爸爸和你阿姨以後一定會好好的教育她的,你就原諒她,好嗎?”
他的語氣有些低微,甚至帶著一絲渴求。
說這話的時候,他暗地裡掐了掐江琴蓮的手。
江琴蓮瞬間回過神來,她衝季憶哭了起來,“小憶,都是阿姨不好,阿姨給你道歉。萱萱她沒有惡意的,她剛剛就是魔怔了,她平時都很乖巧的。小憶,你看在你爸爸為你擋了刀的份上,你就原來我們好不好?”
說實話,季慶山為季憶擋的這一下,她挺意外的。
只是沒想到,他居然為了得到那筆遺產,居然還能在這個時候讓江琴蓮配合他演戲,真是諷刺。
剛剛湧起的那麼一丟丟的感動,瞬間就消散了。
季憶覺得有些好笑。
看來他手裡的這筆遺產對他們來說,是真的非常重要啊。
眉梢微抬,她墨色的眼眸變得冷淡,嘲弄一閃而過。
沒有理會江琴蓮,她抬眸看著季慶山,刀子插入的地方,血還在繼續流。
她散漫的開口,“受傷的又不是我,求我原諒什麼?”
淡淡的聲音,聽不出情緒,模樣卻讓人覺得無情又無義。
季憶倒是不在意這些。
救護車到了,季萱萱被人抬到了車上,江琴蓮扶著季慶山出去,季詩詩沒動。
她看著季憶,季憶也抬起頭來,瞥了她一眼。
眼神很淡。
“大姐,我替萱萱向你道歉,床和地毯都是血,沒法再住了,我讓李嬸再重新給大姐收拾個房間。”
季詩詩說完,也跟著去了醫院。
直到所有人離開,季憶才掀開被子起身,將房間的窗戶開啟。
血腥味兒太濃郁,總讓她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李嬸站在門口,嘆了口氣。
“大小姐今晚睡客房吧,這屋子裡血腥味太重了。”
季憶回頭看了她一眼。
想了想,她將東西收拾了裝進包裡,“我去外面。”
“大小姐這麼晚要去哪裡?住酒店嗎?”
李嬸有些驚訝。
“不用管我。”季憶單手將包甩在背上,往外走去。
李嬸還想說什麼,話到嘴邊,還是沒說。
夜很深,有些清冷。
季憶剛走下樓梯,樓下的門就開啟了,一個身形挺拔的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在看到季憶的時候,愣了一下。
“季憶?”
男人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輕輕一笑,金邊眼鏡下的眼角微揚,“我是季鬱。”
季鬱,季家大少爺,江琴蓮嫁給季慶山時帶到季家的孩子,比季憶還要大兩歲,沒人知道他的親生父親是誰。
季憶輕輕點了點頭。
“很晚了,要出去嗎?”
見季憶揹著包,季鬱往她身後看了一眼,眉頭有一瞬間的擰起,“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你看起來不太開心。”
季憶歪著頭看了他一眼。
她覺得季鬱跟季家這一屋子人有些不太像。
“昂,沒事。屋子裡面血腥味兒太重了,我聞著不太舒服。”季憶搓了搓鼻子。
季鬱聞了聞,發現屋子裡面確實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剛下飛機,不知道家裡出了事。
“住酒店嗎?”季鬱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凌晨了,想了想:“我送你過去吧,這麼晚了,也沒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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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搞的定。”
“行。”
季鬱沒勉強,拿出紙筆寫了個號碼遞給季憶,“有事兒打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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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鬱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
他沒想到自己不在家的幾天,居然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季慶山手臂的那一刀沒傷到要害,縫了幾針,沒什麼大礙。只是季萱萱的臉被劃的有些長,傷口有些深,縫了幾針,以後肯定是會留疤的。
雖說整容技術很發達,但心理上過不去,所以季萱萱醒了之後,情緒就一直很激動。
“訊息封鎖了沒有?”
季慶山有些燥,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壞事一件接一件。
“已經聯絡過媒體那邊,把要發的那些稿子都撤下來了。”
季鬱在椅子上坐下,此時病房中就只有他們兩人,江琴蓮和季詩詩正在隔壁安撫季萱萱。
“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萱萱怎麼會做出這麼出格的事情。”
一提起這個,季慶山就堵得慌,“這丫頭簡直是太放肆了,大晚上的拿著刀想幹什麼?要殺人不成?”
“我回來的時候碰到過季憶。”
季鬱推了推眼鏡,看著季慶山,“萱萱臉上那一刀是她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