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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蛇鱗

“妖怪!妖怪來了!大家快捉住他,趁他還沒妖力之前快捉住他燒死他!”一聲帶著幾分驚慌的聲音,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響起,引起眾人的驚慌和追趕。

一個身穿破爛褐色麻衣的男子,亂糟糟的頭頂上掛著人們丟向他的爛青菜,腳上穿著的是一雙已經爛到腳趾頭都露出來看不見原本顏色的鞋子,他的懷中抱著一個布袋,因為人們的責罵聲和追趕而慌亂不已的不擇前路跑去。

剛走進太元這個城鎮的裕凡,看著遠處一蜂窩的追趕著一個人的人群,眉頭輕不可見的皺了一下。她的身邊,褚子蕭正在跟李玉琴說話,裕凡聽了一下無非就是:“別說爺不提醒你,江湖上人心險惡,你獨自一人在此記得要給你家去一封書信,好讓他們儘快來接你……”

裕凡聽得有些浮躁,便獨自走開了,等褚子蕭交代完一切人家並不接受的事情之後,回頭看去已經沒有了裕凡的身影。

在一條潮溼又髒亂的小巷中,一個破爛的籮筐中有一個人影在顫顫發抖,連帶的把那破籮筐也跟著輕輕顫抖了起來。裕凡那雙乾淨的做工精緻的月牙色鞋子踩在潮溼的小巷子中,顯得有幾分格格不入,卻又更有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聖潔高貴。裕凡停在那個破籮筐前面:“出來吧,他們已經走了。”

突然的聲音讓破籮筐裡躲著的人明顯的顫抖了一下,然後隱藏在破籮筐之中身影愈發畏縮了起來。

裕凡見此,沉默的站了好一會,才說道:“你身上並沒有妖氣,為什麼他們喊你做妖怪?”

那人影的顫抖頓了一下,卻沒有現身出來,之後等待了許久也不曾見來人離開,他心中即使著急又是煩躁。眼看時辰快要到晌午,他若不回去家中的母親就要擔心了。

他一咬牙,抱著懷裡的東西猛地站了起來,那破籮筐被他頂起又掉落在地,他原想著撞開前面的人往外衝出去,卻在抬眼看到那帶著幾分稚嫩的臉蛋清澈的眼神時,心中的急躁竟平復了幾分,愣愣的站在原地,眼神透過髒亂的頭髮看著她。

暗暗使了迷魂術的裕凡聞到他滿身的酸臭味,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幾步:“我知道你不是妖怪,我也不會像他們一樣傷害你,我只是好奇他們為什麼叫你妖怪。”同時她也不是什麼母愛爆發要拯救蒼生的御靈師,她只關心自己關心的東西。

那男子聽到她的話,像是瞬間回過神一般,眼神充滿警惕的看著裕凡,就是不說話。

不用他說什麼,裕凡的眼睛已經看到他暴露在衣服外的皮膚,那是密密麻麻的蛇鱗,就好像蛇皮一樣。

那男子注意到裕凡的眼神,突然發出暴躁的喊叫聲向她衝去,裕凡一個閃身他便直直的往外跑去。

“嗯,被他逃了,要不你跟去看看他到底是什麼東西?”被點名的阿漵有些無奈的看了眼裕凡,最後還是飄飄然的跟著去了。她能讓誰記得她是個很厲害很厲害的鬼靈,而不是那種專門為這些小事去跑腿的小鬼?

褚子蕭找到裕凡的時候,裕凡正在站在一個擺著面具的小攤上,從城主府出來後裕凡就沒有帶面紗,後來在路上都是褚子蕭趕路,她在馬車裡面也不需要帶。

褚子蕭看到她的時候,心情說不上是喜悅還是生氣,他臉色有些陰沉的走到裕凡的身邊:“你獨自一人跑來這裡做什麼?”

裕凡回頭看了眼他身後跟著的尾巴,臉色淡淡的指著一個半臉面具說:“買這個吧,這樣就不用帶面紗了。”

褚子蕭見她這模樣,心中的火氣更盛,眼神帶著火似的看著她:“大麻煩,你愛買就買,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小爺不奉陪!”說完,利索的掉頭就走了,李玉琴站在幾步之外幸災樂禍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跟著褚子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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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凡站在原地看了眼那張面具,默默的遠遠的跟在他們二人身後,裕凡有些不明白褚子蕭為什麼要對自己發脾氣,心裡還有些討厭那個冷眼旁觀的李玉琴。

裕凡跟在他們的身後,一直跟到褚子蕭到了一家小客棧,坐在他們的隔壁桌,不靠近也不說話。店小二跑到裕凡的跟前問她打尖還是吃飯的時候,她也只是看著褚子蕭不說話。

店小二重複了幾遍,見這個年輕姑娘還是不說話,心裡不免有了幾分不滿,眼神不斷的打量著她,心想著這姑娘穿的是好看,可是衣服上的土灰髒東西也不知是沾了多久了,又不會說話,該不會是哪戶人家少根筋的傻子跑出來了吧?若真是這樣得趕她走才行,免得影響了其他客人的胃口,若是鬧起來了更是使不得。

當下,店小二機靈的跑去跟掌櫃的說說,指著裕凡的方向嘀嘀咕咕一通,看得褚子蕭都忍不住皺眉,看到還在靜靜看著自己的裕凡時,眉頭皺的更甚。

嘁,裝可憐也沒有用,大麻煩,看爺不藉此機會丟下你!褚子蕭回過頭當做看不見,可是一回頭就看到李玉琴那張隱含笑意的臉,心中又莫名的一陣鬱悶,剛想站起來自己坐一桌,對面的李玉琴就說:“我身上的銀兩帶的不多,不知少俠可否與我拼一桌,湊合的吃一頓?”

褚子蕭心中忍不住譏笑,身上的銀兩不多?但是銀票很多吧!他早在她的包袱裡看見過,此刻說這些話無非就是想跟他一起吃頓飯?褚子蕭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竟遲疑了一會就原地坐下,叫店小二上酒。

店小二拿了酒過來,然後轉個身就對著裕凡說:“這位姑娘,您若是不點東西,勞煩你在外面坐可好?我們掌櫃的人好,說是可以給你留下剩菜剩飯,但你絕不可以在此耽擱咱做生意。”

都怪這頭長髮綁的隨意讓人看上去有些凌亂,也怪這身衣裳不會恢復如初,愛沾灰塵泥土,才使得她被人當做流浪的小乞丐。裕凡低著頭自我檢討了一番,隨後抬頭指著褚子蕭那一桌說:“要跟他們一樣的。”

店小二一愣,隨後連帶笑意的應了聲:“得咧!客官稍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