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左焰實在沒轍，被子往下扯去，希望這樣可以讓她涼快涼快。
哪曾想到這被子一扯下，床上人兒那浸溼的襯衫一直蔓延到胸口，白色的布料柔軟的貼在肌膚上，勾勒出胸前那完美的輪廓，就連裡面那件貼身衣物都漸隱漸現，透著淡淡的藕粉。
男人眸色一深，喉結一動，某種燥熱一下從身體裡躥出，以難以指控的趨勢不斷蔓延。
他扯過被子迅速又將人蓋的嚴嚴實實，舌尖頂了頂腮幫子看了會，扔下毛巾起身。
“吳姨。”
帶著一絲躁的聲音在這靜謐的夜裡響起。
…
…
轟隆隆——
清晨的時候，季慕慕被一陣雷聲給驚醒的。
這一覺她感覺自己睡了好長好長時間，可睜開眼時又覺得自己並未真正醒來，還在做夢。
為什麼她會在他的床上？
為什麼她會躺在他懷裡？
明明沒喝酒，可一切確實是有些斷片了。
記得昨天傍晚送完學長她有些難受提前回家，回到家後自己本來想小憩一下，沒想到這一昏昏欲睡睡到現在？
可模模糊糊的記憶中，好像還發生了別的事？
季慕慕微屏著呼吸，近距離的看著這張俊臉，有些記憶一下重疊上來，好像昨晚明明也是這麼近距離……彷彿還貼著他結實溫暖的胸膛，更是聽了那穩健的心跳聲。
醫院？
吃藥？
還是幻覺？
所有事情都是可以連貫上來，季慕慕有些混沌。
她一低頭瞥見自己身上的睡衣，頓時有些不淡定了，下意識的弓腿想起身，不料才一動腿就被人給按住。
一抬頭就對上男人幽清沉靜的眼睛。
季慕慕蹙了下眉：“……”向來淡定的她忽然一下就失去了語言功能。
窗簾拉上一大半只敞開著點，八九點的天不見一絲日光，一道閃電劈亮了半邊天，恰好可以看到姑娘臉上的呆愣神情。
時左焰揚了下唇，帶著一絲挑釁：“怎麼？還想踢我下床？”
“昨晚可是你一直喊冷，跑到我懷裡來的。”
季慕慕臉色微紅，心虛的別開臉：“……”剛剛她並沒有想踢他的意思。
一發燒她就會很冷很冷這毛病很早的時候她就知道。
記得以前在家一發燒，她就直往母親的被窩了鑽，被子怎麼暖都沒有人的體溫暖。
怎麼這毛病一旦養成就改不了。
在強大的視線逼迫下，季慕慕聲音極輕語速極快的說了兩個字：“謝謝。”
局勢扭轉佔了上風，時左焰哪裡肯就這麼放過，靠著床頭有點吊兒郎當：“聲音太小，聽不見。”
季慕慕一眼就看出他故意的，不想再繼續以上話題，她問：“我身上的衣服誰換的？”
…
外面一陣電閃雷鳴以後，大雨如期而至。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餐廳。
吳姨在廚房裡忙，小菊端著牛奶出來看到他們，微微欠身，“少爺，少奶奶早上好。”
時左焰頷首坐下。
季慕慕點頭：“早。”
小菊放下牛奶，關心的問：“少奶奶今天感覺怎麼樣，還發燒不？”
小菊也知道？
看在昨晚睡夢中隱隱聽到她們的聲音也是真的。
季慕慕淺淺一笑：“我還好，吃過藥睡一覺基本沒什麼大礙了。”
發燒不同其他病症，來的快去的也快，長時間的足夠睡眠已經讓季慕慕精神抖擻，再沒有昏昏欲睡之感，倒是喉嚨還有些微微乾澀發癢，多喝點潤喉茶應該也就沒什麼大礙。
小菊端來麵包、吐司果醬，小眼睛在兩人之間轉了轉又說：“昨晚少奶奶您發燒可把少爺急壞了，少爺可照顧了您一晚上呢。”
時老夫人說了，這次來照顧少奶奶和少爺主要是為了生孩子，這樣應該能更加促進她們之間感情吧？
小菊沒談過戀愛，但電視都這麼演的，照著葫蘆畫瓢她會。
“少奶奶，少爺對您……”
“誰給你的權利？話這麼多？”
時左焰冷眸一掃，小菊立刻就乖乖閉了嘴消失。
季慕慕看著他，倒是品出了不一樣的東西，他這是惱羞成怒了？
外面風大雨大。
她心情很好的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嘴角緩緩揚起笑意。
“笑什麼？”時左焰看著她，黑眸清銳逼人。
季慕慕放下輩子，嘴角笑意無聲斂下，神色一同往日淡然的態度：“沒什麼。”
往往這時候，時左焰很樂意將她一軍。
“難道是因為我給你換了衣服，很開心，嗯？”稍稍調高的尾音總是帶著幾分曖昧的輕佻之意。
“……”
季慕慕輕咳一聲，臉色微變，看都不看他一眼便起身往廚房走去。
…
廚房裡吳姨正忙著清理流理臺，瞥見季慕慕過來，手上活兒停下，關心問：“少奶奶，身體怎麼樣好些了嗎？”
“這麼快就吃完早餐了呀？”
季慕慕說:“身體好很多了，您不用擔心，我過來洗洗手。”
藉著洗手的幌子，其實是想過來問問昨晚到底是個怎麼情況。
水龍頭關上，水聲停止她擦著手，糾結了下她才問：“吳姨，昨晚我……”
“昨晚呀。”吳姨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自然知道她心裡想什麼，看了眼外慢條斯理吃早餐的時左焰，溫聲說：“時先生這人還真不錯，看著你到半夜，見你冒了一身汗還幫你擦臉來著，當然衣服是吳姨上來幫你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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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挺正直。”
正直嗎？
季慕慕笑笑，想起之前種種，心裡否定這樣的評價。
廚房裡只有兩人，吳姨也不拐彎抹角，有啥說啥：“大小姐，經過這段時間相處我覺得這個時先生可比姓韓那小子靠譜多了。”
“你要不要……”
“不。”季慕慕立刻打斷，心裡明白吳姨想說什麼。
她心裡也有答案：“我們不可能的。”
餐桌前，兩人相繼無言。
時左焰發現她從廚房裡出來之後，變得有些心事重重。
難不成吳姨欺負她了？
吳姨可是她的人，很快甩開這樣的想法。
時左焰扯了扯領帶，忽然很想抽根菸。
…
清晨便雷雨交加的日子並不多，空氣裡帶著一絲潮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