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色皎潔。
明明很累，可腦袋一沾著枕頭她倒是睡不著了，莫名的滿腦子都是那束玫瑰花。
時左焰出來時，她沒有裝睡，更是刻意的翻了翻身證明自己還沒睡著。
在時左焰即將關掉最後一盞燈時，季慕慕叫住他。
“等等，我去下洗手間。”
…
等她從裡面出來，時左焰已經坐在地墊上背靠著那一側床沿抽著煙。
男人雙腿很長，有些無處安放，便支起一條腿，夾著煙的那條手臂還搭支起的腿上，姿態慵懶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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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裡銜著煙吸了一口，頭微微一偏看過來，煙霧繚繞，比平日裡多了一抹妖嬈邪性。
有點好看。
是……有點帥。
在那雙眼睛沒洞穿她的心思之前，她慌忙避開爬上床，倉促之間，她好像看到男人的嘴角微微翹了一下。
是錯覺嗎？
季慕慕坐在穿上，側眸過去只能看到他挺闊的背和後腦勺，看不到那雙輕易令人失了心神的眼睛，她淡定很多。
用很平常的語氣，對著他後腦勺說：“今天謝謝你。”謝謝你來捧場，謝謝你的花……
時左焰：“……”
不作聲。
季慕慕心理落空了一下，懊惱自己為何要自討沒趣，她抿了抿唇正準備躺下時，男微微轉身過來，垂落在身側的手支撐著太陽穴，動作依舊帥氣，眸色依舊慵懶的看著她。
良久之後，才眯了眯，緩緩啟唇：“就這樣？”
不然呢？
季慕慕不太明白他話裡的意思，試著往那方面理解：“……花很漂亮，謝謝。”
時左焰挑了下眉：“很喜歡花？”
這並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
季慕慕只能點頭，然後又有些不甘的問：“今天的花都是你買的？”
“不然呢？”時左焰反問。
答案果然還是她猜測的後者，她悶悶的回了句：“沒什麼，總之謝謝，晚安。”說著拉起被子躺下。
時左焰：“……”
呵!
女人麼，態度可說變就變，比天氣預報變的還快。
一根煙燃盡，時左焰也躺了下來。
他雙手枕在腦袋下，往床這邊看了一眼。
花也是他讓楊助理訂的怎麼了？
不是說很喜歡花？
喜歡還給他擺什麼臉色？
女人心海底針。
…
接下來幾天，季慕慕在工作室裡忙前忙後過的好不充實。
除了工作室上的事情，她也悄悄完成了好多事，還債自然是首當其中。
今早接到的電話，無非令她更加喜笑顏開，雖然有些忍痛割愛，但那也沒辦法。
有人願意出高價買她的畫，那也是對畫本身的一種欣賞，一種肯定，她應該高興。
還有慈善機構那邊，她應該慶幸自己的畫能得到這麼多人的認可，能夠幫到更多需要幫助的人。
午休時間。
季慕慕窩在軟綿綿的沙發裡，難得有空登陸了下許久沒上過的微博。
這個微博賬號她剛上大一那年就已經註冊，注冊名則是她的署名，上面粉絲並不多才幾百號人，而且她的號也並未認證，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小號。
有那麼幾個還真是骨灰級粉。
時隔半年她都沒發過動態，竟然還有人給留言。
“S大大，聽說你的作品要拍賣了呀。”
“S大大，你是忙著戀愛結婚生子去了嗎？出來冒個泡啊。”
“大大，求手繪系列教程。”
…
她的視線停留在第二條上。
戀愛結婚生子？
這算不算是猜不中開頭結尾，只猜中了中間部分。
季慕慕無奈笑笑，指腹繼續滑動手機螢幕看著。
休息室門沒關。
盛於彬端著兩杯茶水進來，恰好看到她刷著手機嘴角正噙著笑意。
他問：“看什麼呢，笑的這麼開心。”
季慕慕沒注意來人，微微怔了下，這才不動聲色將手機放下，坐直起來：“沒什麼，在隨便瞎看呢。”
“中午要不要睡會？有沒有打擾到你？”
“不會，倒是學長你要不要睡會？”
盛於彬將其中一杯養生茶遞過去給她，就在她旁邊的另外一張單人沙發坐下：“桃桃泡的養生茶，她說你最愛喝這個。”
“謝謝。”
季慕慕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從口感濃度辨別還真出於陶安桃之手。
兩人喝著茶，安靜片刻。
盛於彬往沙發上一靠，修長的雙腿疊加，手就搭在上面，神色溫朗的看向季慕慕，隨口就誇：“幾年不見，慕慕也慢慢成為美術界大神了呢。”
“嗯？”
季慕慕端著杯子的手一頓，愕然看他。
她有些意外：“學長你……”
盛於彬也不和她賣關子，道出實情：“XX畫廊，我有熟人從那裡得知的。”
XX畫廊不正是……
季慕慕轉著眼珠，好半天還是沒能明白過來，唯一的解釋就是……
“學長，你知道我署名？”
在美術作品界，季慕慕向來以署名和大家攀談交流，就算是畫廊那也應該不知道她真名才是。
盛於彬見她滿眼意外，笑了笑：“是，我知道。”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呢？”
“你還在巴黎讀書時。”
回想起那段讀書時光，季慕慕當時還只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藝術大學生，那時候不管是隨手畫作、作業，以及各種比賽作品，完稿時她都會籤上自己給自己起的英文名字。
估計就是那次比賽的頒獎晚會上知道的？
意外之餘，季慕慕並未糾結，一個署名而已對於外行人來說形同虛設，沒必要保密。
她又喝了口茶水潤潤嗓子，嘴角依舊有笑意的誇一句：“學長真是好記性呢。”
盛於彬也端起茶喝了一口，屈指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看著她說：“不是我記性好，是你太特別。”
特別……
季慕慕向來心思細膩，像這樣比較敏感特別的詞彙用在普通朋友之間，頓時會讓人產生錯覺感。
她有些微愣的看著他。
盛於彬見狀，只是嘴角笑意更濃，面不改色徐徐道出：“你天資聰明，聰慧過人，況且在繪畫這一塊造詣頗深，天賦異稟，不是特別的存在又是什麼呢？”
“……”
聽著這一番話，季慕慕微微繃了下的神經徹底鬆開，眉宇舒展的和他半開玩笑：“學長你確定說的這人不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