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 首先，得是個人
江少卿很瞭解封舒遠，他心裡哪疼，江少卿就往哪戳刀子。
對自己老子，他可一點都不手軟。
聽著江少卿的話，封舒遠臉色暗沉沉的，他的眼神中滿是陰厲，“你真是能氣死我。”
“呵……”
聽著封舒遠的話，江少卿不禁勾唇冷笑，他向封舒遠的眼神，也更多了幾分嘲諷。
“你要是這麼容易死，那還好了呢。”
“你……”
“別生氣嘛，其實，我也不過是嘴上說說罷了，要是你真死了，我還是會挺心疼的。”雙手交疊著搭在腦後，江少卿仰躺在床上，他向封舒遠的眼神中，滿是玩味。
封舒遠不禁冷哼，“你會心疼我？”
“心疼和心疼你，完全是兩個概念。你死了我倒是無所謂，一了百了，乾淨極了，我心疼的是我還得花時間、花錢給你籌辦後事。你知道的，如今這年頭，棺材和墓地都不便宜，尤其是那墓地，風水好點的地方，比一套房子還貴。我雖然不是什麼大方的人，但對這種事還是很講究的，怎麼著我也得花錢，給你選個風水好的地方，這輩子沒行善積德，還不得讓風水好好的養養你的福氣，爭取下輩子別再遇上我這種孽障，你說呢？”
江少卿損封舒遠，也損他自己，一樣的口下不留情，那樣子讓封舒遠氣的發抖。
將封舒遠的模樣在眼裡，江少卿美滋滋的。
他舒坦極了。
他們父子倆鬥了許多年，如今，他越來越能感受到暢快和愜意了。心裡想著，江少卿不禁輕哼著小曲，得意毫不遮掩。
封舒遠聽著，吹胡子瞪眼。
“孽障，你真以為我不敢弄死你？就你這樣，傳不傳宗接代，有沒有養老送終，那又有什麼分別？”
“對嘍，”快速坐起來，江少卿給封舒遠一個讚賞的眼神，“早在生我之前，你就應該有這個覺悟，那個時候你就應該選擇別將我生下來，這樣你省了心，我也省了福氣。沒你這麼個老子，說不定我也是個富二代，做個閒散的公子小爺，逍遙暢快呢。”
這話，倒是江少卿的真心話。
其實也不必富貴，就算一貧如洗，他還有自己的一雙手呢，他不需要祖上產業，家財萬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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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的是自由，是能自主選擇自己的人生，能做自己要做的事。他想要的是活的堂堂正正的，像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任人擺佈的棋子，一個由人操控的傀儡。
江少卿的心思，封舒遠如何不明白？
聽著他的話，封舒遠沉沉的嘆息，努力將自己心頭的火氣壓下來，他快速道。
“我知道過去我總讓你訓練，做你不願意做的事，你心裡不痛快，可是說白了，我也是為了你好。”
“謝了您吶，千萬別為我好，我承受不起。”
“你……”
“若是沒有什麼其他的事，你還是出去吧，這麻醉槍的後勁兒還挺足，我現在還沒緩過勁來呢，沒時間陪你說笑。你這逗哏的有千言萬語，可惜我這捧哏的捧不起。”
說著，江少卿便閉上了眼睛。
著江少卿那模樣，封舒遠不禁嘆氣，也不再耽擱，他快速開口。
“我知道你想做自己喜歡做的事，過自己想過的生活，我也想明白了，與其咱們父子倆一直僵著，紛爭不斷，我倒不如成全你。我可以答應你，從此之後，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不會再管你，你也不必再回去那個地方。”
聽著封舒遠的話，江少卿不由的愣了愣。
他睜開眼睛，向封舒遠，眼神裡滿是打量。
父子倆相處多年，也鬥了許多年，他們兩個都很瞭解彼此，封舒遠是什麼脾氣，江少卿太瞭解了。他可不信平白無故的，封舒遠會說這種話。
眼神裡滿是玩味，江少卿冷笑。
“我知道你是個老狐狸，說吧，你跟我說這話，目的呢？想讓我幫你做事？”
“我說話算話，只要你幫我做一件事，從此以後你的所有事，我再不插手。”
“果然是有條件的。”
淡漠的說著，江少卿的眼裡，不禁更流露出幾分嘲諷。
這模樣，封舒遠見了，心裡有氣是自然的，不過他卻也沒有多糾纏，他快速道。
“你和司浩辰熟悉，我需要你幫忙。”
“替你殺了他？”
“我知道你下不去手，”江少卿並不是一個嗜殺的人，手上染血的事，他並不願意去做。過去是他逼著，江少卿沒有辦法，可是現在，他那麼想往光明處走，他是不可能再動手的。
封舒遠想的明白，他也不強求。
“並不用你殺人，只是，我需要你帶著蘇小小和司浩辰，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暫時還不能告訴你，等到一切成熟了，我才能說。不過，我可以答應你的是，只要你帶著蘇小小和司浩辰去了我指定的地點，那之後的事，絕不用你插手。而你以後的所有事，我也不會插手。”
江少卿聽著，不由的勾唇。
“老頭子，你真的覺得拿捏住我的軟肋了？你覺得我一定會答應你，是嗎？”
聽著江少卿的話，封舒遠淡淡的笑笑，沒有開口。
沉默，就是他的回應。
將封舒遠的心思在眼裡，江少卿的眼裡，滿滿的都是嘲弄。
“老頭子，我和你不一樣。你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連對自己痴心一片的女人都能拋下，你的心裡只有你自己，根本沒有人情味，可我做不到。我和司浩辰的確是接觸不少，我也承認，我與他接觸，有為自己洗白的目的，但是在我想成為一個好人之前，我得先是個人。司浩辰如何待我的，我就會如何待他，所以你的篤定要挾，註定要泡湯了。”
說著，江少卿緩緩閉上了眼睛，他笑著呢喃。
“人這一輩子，活的好壞，還真跟活了多少年沒關係。有些人越老越清明，而有些人，則越老越糊塗。老頭子，你走的路越來越偏，小心走進死衚衕裡。人可就只有一條命，玩丟了，就再也沒有了。”
“你……”
“我的答案已經很明顯了，我想你可以離開了，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