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養她一個已實屬勉強？
她一個神仙用他區區一屆凡人來養嗎？
小白用銳利的眼神對他的措辭表達了強烈的不滿，可嘴巴卻誠實的閉上了。
俗話說的好，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她來到凡間之後，的的確確是吃蘇長湛的、喝蘇長湛的、睡蘇長湛的，蘇長湛既沒有找她要一分錢，也沒有把她當作王府裡的下人那般使喚，說“養”，似乎也沒什麼不對。
況且，她又不可能離開蘇長湛，於苑是好，卻也沒有好到，讓她可以拼了性命不要。
不過，蘇長湛這凡人小氣歸小氣，卻也沒有真的棄於苑於不顧，他讓蘇影尋了處距離皇宮較近的院子給於苑居住，甚至還派了親衛去保護她。
雖然於苑再三推辭，表示不想太麻煩他們，而且，她一向獨來獨往慣了，也不習慣身邊有這麼多人，可蘇長湛卻一再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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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救了徐為清，這是要她應得的禮遇，王府規矩多，不如這裡住的自由自在，而且這些人平時除了保護照顧她，也可以接送她出入皇宮，免得她人生地不熟的有人為難於她。
蘇長湛的安排再一次重新整理了小白對他的認知，明明嘴上說著不要不要，辦起事來卻意外得貼心和細心。
其實，他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蘇長湛，其實你人還是蠻好的嗎？”小白歪頭望著他，咧著嘴角，笑得陽光燦爛。
蘇長湛白了她一眼，不屑地哼了一聲，“是嗎？比徐為清好嗎？”
“嗯？”為什麼好好的又要提到徐為清？
好像是從她說徐為清比他厲害之後，蘇長湛就莫名其妙的總是在拿徐為清說事，真是沒想到，蘇長湛這人自尊心還挺重，這麼點破事，居然能斤斤計較到現在。
早知道，他這麼看重面子，當時，她還不如直接說他比較厲害了。
蘇長湛那張臉就像知道東淵騙了他那時一樣臭，就像太后壽宴上看向蘇子墨時一樣臭。
這樣臭的臉，很危險！
小白咽了口唾沫，靈機一動，一臉天真道：“你為什麼總要和徐為清比呢？你和他又不一樣。”
蘇長湛目光冷鷙，“哪裡不一樣？”
小白認真道：“哪裡都不一樣。”
“呵……”
瞧著蘇長湛那一臉不屑的模樣，小白無比嚴肅道：“我說的是真的，徐為清為人是有點冷，但卻很好接觸，他有禮貌有教養，說話也不傷人。”
“呵……”
無視掉蘇長湛那張越來越難看，越來越陰沉的臭臉，小白依舊風輕雲淡，不急不慢地說道：“可你不一樣啊，你為人冷淡，而且是真的冷，恨不得是那種生人熟人都勿近的冷，說話也是，不只傷人還很恨人，不瞭解的人，光看著你的樣子，就已經想退避三舍了，再等聽到你開口，真恨不得弄死你算了，有時候，我常常再想，你若不是湛王，沒有了手上的這些權勢，估計可能活不過三天。”
“呵……”原來在小白心裡，他就是這樣的人，蘇長湛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難堪來形容了。
“不過，”小白忽然笑著說道，“這些只是表面上的，你雖然長的冷，可心卻熱，說話難聽，卻做事悉心，蘇長湛，你特別好，真的很好，你不用和別人比較，因為，你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蘇長湛！”
欲揚先抑，先貶後褒，小白對自己的應急處理臨場發揮滿意不已，她說完，不只是嘴角，連眉毛都驕傲且得意得飛揚起來。
拍馬屁，誰不會啊！
蘇長湛在聽完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時，整個人都怔住了。
她說，他是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蘇長湛，他聽過各種討好諂媚的話，卻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話。
他面容依舊冷漠，卻烏雲散去，冰雪消融，眼底也多了一點暖色。
“呵。”
回應給小白的依舊是一聲冷笑，可他的嘴角卻微微勾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還算這個女人有點眼光。
小白見蘇長湛終於由陰轉晴，一顆心也沉在了肚子裡，蘇長湛這個凡人自尊心強，又看重面子，還容不得別人說他不好，真是麻煩透了，看來，她以後說話可得小心了，萬一一不小心又惹惱了他，把她像東淵一樣發配了，那豈不是糟糕了。
看來為了省去許多未知的麻煩，她得好好學學凡人那套阿諛奉承的本事了，她一個活了三百年的神仙，難道還搞不定區區一個凡人嗎？
不就是喜歡聽好聽的話嗎？
這有何難？
於是乎，接下來的日子裡，蘇長湛聽到了活了二十年以來，最多的讚美。
“蘇長湛，你這字寫的真好看，是我平生所見的最好看的字。”
蘇長湛冷眼，“這是王曦先生的字，本王只是收藏。”
“哦，那你好有眼光！”小白一臉讚歎地伸出兩隻大拇指。
“蘇長湛，你今天穿的這身衣服格外得好看和帥氣。”
蘇長湛呵呵，“這是本王的朝服，本王天天穿。”
“是……嗎……哈哈？那可能是今天陽光照下來的角度格外的好，襯得你格外俊朗出塵。”小白露出一臉花痴的模樣。
“蘇長湛，你……”
“你別走啊！我還沒開始說呢！你等等我……”
“王爺，你有沒有發現，從聊城回來之後，小白一直在刻意討好你。”蘇影蹙眉深思，“難道是陰謀？”
蘇長湛瞟了他一眼，“於苑最近怎麼樣？”
“我們的人明裡暗裡一直盯著她，於苑除了在御醫所翻看醫書研究藥材，就是在城裡的醫館幫忙，沒有任何異常。”
“繼續盯著。”
“是。”
“太子的禮物呢？”
“已經按王爺的囑咐，準備好了。”蘇影露出一絲壞笑的同時，卻發現他家王爺似乎直接忽略掉了他所說的話，“王爺，那小白呢？”不管了嗎？
最近，他家王爺不像從前那般時時刻刻盯著小白，查探小白的行蹤了，對於一個來歷不明的人，他家王爺的作風似乎有些不同往日了。
蘇長湛蹙眉，“小白怎麼了？”
蘇影一愣，“王爺不覺得小白最近很奇怪嗎？”
“哪裡奇怪？”
“她一直在刻意討好你。”
“刻意？”蘇長湛放下手裡的書，挑眉，冷眼看向蘇影，“你是覺得她說的話哪裡不符合事實嗎？”
“額……”蘇影爆汗，他不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