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得以輾轉反側回到墨家,他就如同脫胎換骨變了一個人,冷酷,漠然,狠戾。
因為他知道,那些所謂的情意只是表象。
去他的手足情深。
只有他自己把墨遠辰當手足,在墨遠辰的心裡,他只是一枚幫助他在墨家站穩腳跟的棋子。
當然,他和墨遠辰真正的決裂是因為那一件事——
事關他母親的事。
那是令墨淮驍這一生都都不願去想起的往事。
傷疤伴隨著真相如約而至,就在他的夢中浮浮沉沉。
清醒的那一剎那間有一瞬的恍惚,好似還在夢中,周遭夜色濃重,窗簾拉得很重。
在他臂彎裡是睡得正沉的蘇僑。
綿長的呼吸起伏。
她今天累極了,他知道。
墨遠辰是他的逆鱗,所以他才會那麼發怒,不惜傷害到了她。
現在一切良知道德都回來了,黑暗中墨淮驍的視力一向都好,捕捉到女孩那張脆生生的小臉,俯身親了幾口。
有她在他身邊,心裡的不安和惶恐漸漸的平復下來。
他已經失去了睡意。
起身隨意套上睡袍上了床,出了房間。
墨淮驍向來喜歡在隔壁有著巨大落地窗的陽臺抽菸。
每每有煩心事,控制不住想要抽菸之際,自己都會去那裡抽菸,身上的煙味隨著冷風漸漸散去之後,這才回到房間。
因為蘇僑不喜歡煙味。
他向來心思重。
考慮的事情很多。
這些年都習慣了。
……
翌日便從公寓回了墨家,墨淮驍心裡的氣散了,也不同蘇僑置氣了。
這兩天晚上他睡的不是很好。
許是夜寒露重,做夢總能夢見小時候的過去。
那些開心的,不快的,痛苦的往事,一一浮現,歷歷在目。
然後他從噩夢中驚醒,驚覺蘇僑在自己身旁睡著,便摟著蘇僑抱上好長一會兒時間,平復下心裡的不安和焦躁。
他是不能沒有蘇僑的。
墨淮驍這麼想。
他可以沒有任何人,但是唯獨不能沒有蘇僑的。
醒來便沒了睡意,起身想要出去走走。
可是沒成想一出門便撞上了墨遠辰。
眼下都已經凌晨兩點了,墨遠辰剛從外面應酬會來。
身上有濃烈酒味,夾雜一身涼意,西裝外套隨意搭在胳膊上,揉捏著有些發痛的眉心。
墨淮驍靠在牆上,打量著迎面而來的男人。
墨遠辰也看到了墨淮驍,不過裝作沒看到。
大晚上的,他也不喜衝突,免得驚擾了大家夥都來看熱鬧,現在只想安穩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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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最近一個國際專案,他已經三天沒閤眼了,眼底烏青很明顯。
經過墨淮驍身邊的時候,墨淮驍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由皺眉。
“你後背到底怎麼了?”
“……”
上一次的時候墨淮驍就好奇。
只不過那次沒問。
這一次,沒了西裝外套的遮掩,紅色的血跡好戲隱隱要將黑色的襯衫沁溼。
“不關你的事。”
墨遠辰嘴唇泛著幾分蒼白,慢吞吞朝樓上走。
舊疾難愈。
喝酒、天氣變化、時間長……這些因素,都會導致發作。
今晚喝得不少,其實上樓的時候他就有感覺傷口又裂開了,每裂開一次都是要命。
胳膊被人一把扯住,墨淮驍緊繃著一張俊臉,長眉越發皺的緊,“槍傷??”
他眼睛很尖,一看一個準。
再說,血氤氳開的位置又那麼邪乎。
可,墨遠辰怎麼會受槍傷。
莫非是——
想到了那件事,墨淮驍的眸光狠狠收縮了兩下,“是不是那一次??”
很久之前在拉斯維加斯,墨淮驍記憶猶新,他險些遭人襲擊,最後竟然是墨遠辰突然出現替他擋了一槍。
也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墨淮驍才總覺得欠了墨遠辰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