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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啊瘟

銀髮紫瞳的少女,能跟這些聯絡在一起的,在我的認知裡,除了“瘟”並不做他想。

“瘟”確切來說,並不是一個什麼種族,也不是一種生靈,甚至連精/怪也算不上,它不屬於妖魔人神鬼中的任何一種,它是一種代表,一種象徵。

就例如鳳凰代表的是祥瑞親和,而盤古大神代表的是天地正道,這個“瘟”則是代表殺戮疾病和厄運!

這種東西都是應劫而生,會帶來無窮無盡的厄運,聯想到尤落的結局,我不禁想到,莫非應劫而生的這個“瘟”應的恰好是尤落的劫?

無論是或者不是,此時這種境況拍拍屁股走人方才是上策,可尤落到底是將她救了。

轉念又想到,如果易地而處,假如我是尤落,而躺在地上的“瘟”如果是長離呢?我是否會救?

我想了一下,覺得如果是長離的話,無論如何也是要救的!

對面床上銀髮紫瞳的姑娘已經醒過來,她抬眼打量了一下周圍環境,有些嫌棄的道:“是你們救的我?”

尤落微微笑道:“姑娘可感覺好些了?”

銀髮姑娘睜大眼睛:“我問你是不是你們救的我!你耳朵聾了聽不見還是怎麼的?”

尤落身後的侍從一皺眉,正要說話,尤落抬手示意他退下,侍從頓了一下,往後退了一步,不打算說話了。

尤落道:“嗯,看姑娘暈倒在河邊,看情況似乎不好,所以……”

尤落還沒說完,那姑娘已經打斷他道:“哪裡用得著你們救?我自己就會好的,多管閒事!”

尤落:“……”

侍從:“……”

那姑娘又轉了轉眼珠子道:“你叫什麼?”

尤落仍是很有禮貌的道:“尤落”

那姑娘似乎是覺得好玩,笑道:“我叫啊瘟。”

場景再次切換,這次的場景比較驚悚,整個鎮子大半的人全部都倒在地上,面色青黑,偶有紅色的條紋從皮膚下游過,轉瞬又消失不見。

那些人手腳痙攣,不受控制的發抖,臉緊緊貼著地面,口吐白沫,吐出的白沫和著泥土又沾到人臉上,把畫顏師畫的五官弄花成一團。

整個大街上都是沒有五官,面部是一團花裡胡哨的色彩的無顏人!

尤落站在一座高峰上,啊瘟和侍從跟在後面,因這處視野極好,能將下方一切盡收眼底。

侍從拔出劍,把劍架在啊瘟脖子上“說,你到底幹了什麼?”

啊瘟無辜攤手道:“我可什麼也沒幹!”

她的確什麼也沒幹,但她也的確不用幹,她生來就是瘟神,是真正能夠帶來瘟疫的瘟神!

尤落抬手制止了侍從,搖了搖頭,回去又做了能暫時壓制瘟疫的藥丸,讓侍從給鎮民拿去。

啊瘟道:“你要救他們?我幫你採藥。”

尤落看了她半晌,點點頭道:“好,多謝。”

後面的事,尤落可能不知道,但我卻看見了,侍從走到山腳的時候,察覺上方有異動,抬起頭,卻看見一個姑娘從高處落了下來。

侍從想也沒想,藉著輕功幾個騰挪輕而易舉的接住了那個姑娘,那處上方是一個高崖,高崖上長了一顆老楓樹,風一吹,紅的似火的楓葉片片飄搖而下,那掉下來的姑娘雙手緊緊摟著侍從的脖子,我看見,侍從的耳朵紅了。

同時,我看見幾個人從姑娘掉下來的地方一閃而過,不過也不排除是變成王八後眼睛小了太多從而眼花的可能。

第二天,郭老三帶人來了山神廟,郭老三道:“尤落,明人不說暗話,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知道你是一個善心的好孩子,如今我們之間雖然生了嫌隙,但到底還是一家人對不對?”

尤落道:“三叔說的是。”

郭老三道:“既然是一家人,如今我向你討一個人,你給還是不給?”

如今這場瘟疫因啊瘟而起,解決的辦法很簡單,只要沒了啊瘟,那麼瘟疫自然也就沒了。

尤落道:“三叔!啊瘟還是一個小姑娘,她還幫我採藥醫治大家,她……”

郭老三奇怪道:“我為何要跟你要啊瘟?我跟你要你身後那個!”

尤落:“……”

郭老三:“昨天你那個侍從救了我那從高崖上摔下來的孫女,我孫女啊,看上那個呆子了!”

尤落:“啊?”

郭老三:“啊什麼啊?這人你給是不給?”

尤落:“這得看他的意思。”

郭老三轉過去對侍從道:“我孫女看上你了!你娶是不娶吶?不娶我今天就抽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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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從:“……娶!”

我看見,那侍從的脖子悄悄的紅了。

婚事很快準備好,大婚那天,侍從一個人在房裡對著鏡子練習了半天的面部表情,但似乎一直怎麼練也練不滿意。

尤落推開門進來笑道:“已經夠好了。”

侍從一窘,放下鏡子對尤落道:“我……我除了您沒對別人好過,但我想對她好,一輩子對她好,我想讓她覺得我是她的依靠。”

尤落點頭道:“嗯,你會是她的依靠。”

至晚上,賓客散盡,侍從走到房門前,從脖子到耳朵尖都是紅彤彤的,他站在門外理了理喜服,又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像白天對著鏡子調整表情那樣,然後深吸一口氣,推門。

尤落有很多次想過,等在新房裡等著他的人會是一個什麼模樣,可能是笑魘如花的,可能是含羞帶怯的,也可能是端莊嫻雅的但萬萬沒想到,等著他的,是一把冰涼的匕首。

銀製的刀面,反覆煅燒七七四十九次,刀柄刻了繁複的符咒圖案,刀身裡請人畫了一套圈禁陣法和各種咒術——這是他給她的聘禮之一。

新娘一刀捅進侍從心臟,她將匕首拔/出,眼都沒眨一下,再次狠狠捅了進去,不多時,侍從渾身上下都是血窟窿,血流了滿地,而那個新娘,手掌被匕首邊緣擦過,滿手的鮮血,分不清誰是誰的,至死,侍從仍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

他死不瞑目。

另一邊,尤落被郭老三拉住在屋子裡說話,一直在說從前的許多事,而那個那天帶頭砸了山神廟的漢子領了幾個人往長生坡行去。

啊瘟吃過飯就回了山神廟睡著,聽到動靜,馬上就翻身爬起,可詭異的是,她使不出任何力氣,手腳都像灌了鉛一樣,外面的人開始往裡面丟火把。

山神廟被砸過一次,已經搖搖欲墜,火勢愈來愈大,山神廟很快被火舌舔得乾乾淨淨頃刻便成了一片廢墟。

山神廟一毀,定然會驚動尤落,在屋子裡跟郭老三聊天的尤落一頓,瞬間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一眨眼,已經消失在原地。

郭老三嘆了口氣,推門往長生坡而去。

尤落回到山神廟,廟已經被燒得乾乾淨淨,那些斷壁殘垣中,還能看到一具蜷成一團的骸骨。

“瘟”這種東西懼火,而啊瘟逃不出來,等著她的必然是死路一條。

她應劫而生,果然,應了尤落的劫。

那個砸了山神廟的漢子上前一步,示意後面的人抬了一個東西上來,揭開白布,裡面是著紅衣滿身血的侍從,尤落似是不能忍受的後退一步。

後面的其實已經不必再看下去,侍從和啊瘟的死必然刺激到尤落,我看見雙眼赤紅的尤落立於上空,束髮的髮帶已經斷裂,黑髮在風中狂舞,額間墮仙印紅的滴血。

他抬眼看向郭老三:“為什麼?”

郭老三:“不除去那個瘟神,我們一個鎮子的人都會被折磨永生永世!”

“她是沒有做錯什麼,可她的存在本就是一個錯誤!”

“想問為什麼要殺那個小子是吧?他就是一塊絆腳石!不利用這場婚事把你們支出來,我們如何能除去那個妖孽!”

“你身為山神,卻豢養妖孽,致使那麼多人受折磨,我們死不了,可死不了更痛苦!你知道這樣活著受罪無法解脫有多痛苦嗎?你!尤落!根本就是枉為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