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李麗華完全能理解凌順棍說的道理。
只是孩子是娘的心頭肉誰會忍心這塊肉被別人帶走，還是跟自己有過節的人。
“我……他可以晚幾年出去啊，沒必要非的現在跟著那個傻子一起出去。”李麗華的語氣慢慢的緩和了不少。
“這不是藉口，你好好蒙著被子想想吧，我覺的那臭小子這次終於胡鬧對了一次。”凌順棍說著滅掉手上的菸斗，都頭再睡了個回籠覺。
李麗華聽著凌順棍的鼾聲，一直坐到天亮。
凌順棍的話不斷在耳邊迴響，想想最近這幾年村裡確實有一些年輕力壯的去城裡打工，有的還甚至討回一房媳婦。
凌大明躲在屋裡，耳朵貼的都快粘到門上了，沒聽到一點動靜，眼看著天亮了大半，於是他又打起了逃跑的念頭。
“媽！我……”凌大明一開門正好撞上頂著黑眼圈的李麗華，吞吞半天。
“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李麗華看了眼凌大明手裡的包裹。
李麗華難看的臉色讓凌大明心裡一緊，小心翼翼的跟到桌子旁邊。
“媽，你要說什麼？”凌大明低聲問了句。
“這是你給我的錢我沒動，自己收好了，城裡不比在家，身上放點錢還是方便的。”李麗華摸索著把兜裡的錢塞到凌大明的手裡。
“媽……你……”凌大明激動的看著手裡的錢。
“一個人出門在外要學會照顧自己，吃好喝好，別累著了，不想待就回來，別勉強自己，你還小量力而行。”力量麗華說著眼眶滿是溼潤。
一旁的凌順棍聽著有些心酸，偷偷的把頭轉到一邊。
“媽，你同意我出去了？”凌大明吃驚的看著李麗華。
“嗯，你爸說的對，我們不可能一直跟著你，出去闖闖也好，有一點要記住，一定要照顧自己吃好。”李麗華淚眼模糊的抓著凌大明的手。
“行了，你再磨蹭一會兒天都要黑了，還讓不讓他走了？”凌順棍不耐煩的打斷李麗華。
“我跟兒子說話你插什麼嘴。”李麗華扭頭白了凌順棍一眼，“好了，趕緊走吧，一會兒該趕不上車了。”李麗華不捨的催促著凌大明。
凌大明抿著嘴，強忍著自己內心的悲切，臉上掛著寬心的笑容，緊緊的擁抱著李麗華。
良久之後依依不捨的離開。
李麗華撫摸著自己身上還殘存著餘溫，那是凌大明自八歲以後就再也沒有過的溫暖，這麼多年李麗華還是第一次這樣被自己的兒子擁抱，可內心卻是那樣的不捨與欣慰。
凌大明滿臉的自信與喜悅，昂首闊步的跑到車子上。剛一腳踏上車門就聽見後面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好久沒有聽到了幾乎都快忘了。
“老大！等等。”
“老大！”
凌大明回頭看見趙凳子跟王小二兩人飛奔著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揮舞著胳膊，懷裡似乎還揣著東西。
“你們怎麼來了？”凌大明有些意外的看著兩人。
“老大，我們這麼多年土窩裡爬出來的兄弟，你要去城裡了，怎麼也不跟我們說一聲？”趙凳子喘著粗氣說到。
“是啊，老大，要不是嬸兒跟我們說，我們都不知道。”王小二抹一把鼻子。
“我媽……”凌大聲疑惑的低聲呢喃著，“謝謝你們了還特意跑來送我。”凌大明感動的伸手拍著兩人的肩膀。
也許真正的好兄弟就是這樣的，無論貧窮富貴，總是會在你的身後默默的跟你一起扛起所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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