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睞了一眼憤憤不平的墨琴和知書,淡淡問道:“銀寶,你是怎麼找到曉畫的住處的?”
銀寶回道:“有只松鼠的夥計說平日裡曉畫姐姐不時去他那兒買零嘴兒,提過自己的弟弟就住在城南的長隆巷裡。正好那夥計的姑婆也是住在長隆巷附近,所以比較清楚。”
沈氏和福元圓對視一眼,頷首又問:“你再細細說說找到曉畫的事。”
且說銀寶應福元圓吩咐,通知暗衛組四下去尋曉畫。
哪知訊息比預想中的快傳了回來,她緊趕著去了有只松鼠問明情況,就奔去了城南的長隆巷。
長隆巷是平民百姓居住的地方,巷子裡頭各種叫賣熱鬧得很。
銀寶尋了貨攤販兒問是否見過像曉畫的姑娘出現,貨攤販兒笑眯眯地告訴她沒多久前才見過曉畫過來。
因著曉畫在沈氏身邊多年,渾身的氣度與平民早已差別甚大。
因此長隆巷裡的百姓早對她印象深刻。
順著指引銀寶飛快地找到了曉畫弟弟居住的房子,在那殘破不堪的房子裡頭,瞧見的就是上吊瀕死的曉畫。
“當時曉畫只剩下一口氣,回天乏力。”銀寶惋惜,“她只說讓她弟弟離開京城回鄉下種田,騙他說她在夫人這裡會過得好。”
“她說對不起夫人,求夫人放過她弟弟,話說到這裡,就沒了。”
“留下的這封遺書,奴婢便帶了回來。”
福元圓咬了咬唇,思忖道:“曉畫去長隆巷,是要讓她弟弟安心離開京城。她自縊是因為愧對犯下的事。”
“這一環扣一環,看似沒什麼問題,”福元圓扭頭看著沈氏,“但滿滿有種感覺,從這個荷包開始,曉畫似乎就故意要將真相還原給我們知曉。”
語落,屋裡眾人陷入思索中。
“姑娘說得有理,”銀寶想通其中環節,“荷包這樣的作案物事,按理說第一時間就會毀屍滅跡,但曉畫卻藏在衣櫃裡。”
墨琴點頭:“曉畫犯了事,本該儘早逃離或是隱藏行跡,可她卻大張旗鼓去了有只松鼠。”
“曉畫怕是在張嬤嬤的威脅下不得不做出那等事情,但又愧對夫人,所以才這麼做。”知書小聲道。
司棋搖頭:“無論如何,曉畫害主這是不可饒恕的事。”
“如果不是姑娘發現得快,”舒三娘至今仍心有餘悸,“後果不堪設想。”
沈氏揉了揉眉心,曉畫在她身邊服侍多年,今天的事情讓她心情頗為鬱結,她揮退眾人後,拉著福元圓的手說起話來。
“滿滿,今日之事要多謝冷姨娘。”
“娘,滿滿明白。”
福元圓素來事理分明,雖說曾防備討厭冷靜柔,但這一次若不是冷靜柔前來告警,沈氏恐怕就會吃下那落胎的餃子。
前世的恩怨,現下可以一筆勾銷。
“滿滿,娘記得你說過,這世上沒有絕對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
“冷姨娘這份人情,孃親來還。”沈氏揉揉福元圓的發,“她應該是有身孕了,想借我們二房的力護下肚裡的孩子,這件事娘會出手幫她。”
福元圓微怔,旋即明白了沈氏的意思。
她頷首應了:“娘,若是麻煩就讓滿滿來處理。你還懷著弟弟呢,不宜操心太多。”
“這算得什麼操心。”沈氏一笑,即便是今日的事情,對她來說也頂多是因為曉畫的背叛難過,並不會因此受到太大的驚嚇。
從種種跡象來看,張嬤嬤必定是受了劉氏的指示才會做出今日之事。
對劉氏,她暗中的一些部署已經開始了。
本不想在生產之前大動干戈,畢竟要為肚子裡的孩子積積福德。
只是既然劉氏這般陰狠,就不要怪她不留情面。
幫助冷靜柔,本就是她設想的一步棋。
看著福元圓略帶憂心的眼,沈氏又笑:“你呀,好好兒準備著做新娘子,這些事情,孃親處理得了。”
母女倆在房間裡談話期間,院子外張嬤嬤已經受足五十大板的懲戒,由著舒三娘親自押送抬到柴房。
張嬤嬤意圖害主,需得在婆子媳婦面前狠狠杖責,才能起到警戒的作用。
是以舒三娘命令所有院子裡的僕婦丫鬟一起觀看杖責的場面。
不少人都嚇得腿軟心驚。
“舒嬤嬤,張嬤嬤怕是熬不過今天。”墨琴鎖上柴房門,跟在舒三娘身後回了院子。
舒三娘冷道:“膽敢害夫人,死上一百遍也不足惜。”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四月初一。
福元圓和太子的親事定在四月初七。
四月初一這一日,是閨蜜好友上門添妝的好日子。
自從去觀音廟回府後,福元青和福元華竟然沒有再出么蛾子,福元圓成日被沈氏關在府裡,閒得快要發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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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原主前世的記憶,在這一年的三月曾落入福元青姐妹倆的圈套,後被國公府送去鄉下莊子的途中慘死。
這一世,居然平平安安地度過了三月份。
莫說福元圓覺得稀奇,一直戒備著的沈氏亦同樣覺得詫異。
觀音廟那次警告福元華,竟然這麼有用?
還是說這姐妹倆熱衷於互鬥,顧不上她了?
思索間,翡翠掀了簾子笑著進來恭喜:“姑娘,聽說側門已經傳了訊息,有貴女前來給姑娘添妝呢。”
“都有誰?請進來了嗎?”
翡翠:“聽說大姑娘帶著幾位姑娘去了迎客,還不知道有哪些姑娘。”
福元圓微笑,她回京城認識的貴女一個巴掌都數不過來,熟識的就更少了。
今日來添妝的,應該就只有佟璐和常兮書兩人。
按照規矩,添妝這一日福元圓不便離開落霞閣,是以身為國公府的大姑娘,福元青親自帶著府裡的幾位姐妹去迎接前來添妝的貴女。
“今日除了佟姑娘和常姑娘,”福元蘭跟在福元青身後往側門走去,撇撇嘴道,“不會有別的貴女來添妝吧?”
“二姐來京城時間不長,這本是正常。”福元珠接話。
福元蘭斜她一眼:“區區兩個姑娘就要我們四個人來接,二姐面子倒是大。”
福元華唇角輕抿:“二姐即將是太子妃,可不就是面子大?”
“好了,”福元青溫和一笑,“無論來了幾個人,好生迎接莫要怠慢都是我們身為國公府姑娘該有的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