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軒都這麼說了，林舒淺也就放心了。
“就是前幾天，我聽皇上提起他身邊有暗衛，我想起從前……先皇病著的時候，我不小心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我不知道那時先皇身邊有沒有暗衛，那些話有沒有被聽見。”
林舒淺的聲音小小的，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怕被人聽見。
“你說了什麼不該說的？”祁明軒好奇道。
“就是……罵了他幾句。”林舒淺愈發的心虛。
“你罵了先皇？”祁明軒更是不解，林舒淺會罵人她信，但她怎麼會罵先皇？
林舒淺點了點頭，手指侷促得一個勁兒的摳自己的膝蓋。
太慘了，她苦心經營了這麼久的人設，今天主動的崩了。
祁明軒轉頭看著林舒淺，只見她抱膝坐著，整個人蜷縮成小小的一團，看起來很可憐很無助。
祁明軒猶豫了一下，問出了自己埋藏在心裡許久的話。
“你不是和他……感情很好嗎？”
“假的。”林舒淺毫不猶豫的回答，臉上寫滿了厭惡，“我恨死他了。”
祁明軒墨黑的眸子一瞬間有了光彩，他目光灼灼的看著林舒淺，此刻若不是他們在屋頂，他能直接把她抱起來。
太好了，她和先皇的感情是假的，這真是太好了！
林舒淺聽見旁邊半天沒反應，抬起頭去看祁明軒，只見祁明軒飛快的扭過了頭，拳頭掩著嘴。
“咳咳咳咳。”
林舒淺：“……”怎麼咳得更厲害了？不會真有什麼病吧？
她又往旁邊挪遠了些，順便想了一下太醫院哪位太醫擅長治癆病。
祁明軒轉回來，一向嚴肅的臉上滿是笑意，他的嘴角一個勁兒的上翹，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好在林舒淺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祁明軒看了一下自己和林舒淺之間的距離，不動聲色的朝著林舒淺挪進了些。
“你罵他什麼了？會讓你這麼害怕？”祁明軒強壓著自己的聲音，才沒被林舒淺聽出端倪。
“我……”林舒淺猶豫了一下，她當時罵得還挺難聽的，現在說出來會不會太破壞形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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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說出來，我沒辦法幫你。”
“好吧。”林舒淺破罐子破摔，反正形象早就沒了。
“我罵他死老頭子，問他怎麼還不去死，罵他老廢物昏君，說我夜夜笙歌給他帶綠帽子。”林舒淺自動刪除了其中夾雜的大量髒話。
祁明軒：“……”
祁明軒：“夜夜笙歌是怎麼回事？”
林舒淺急忙擺手，“假的！氣他的！每次我說這個他就會吐血，特別好玩！”
“噗——”祁明軒沒忍住，還是笑了出來。
林舒淺白了祁明軒一眼，“你這人怎麼回事？我都快被嚇死了，你還笑得出來？”
祁明軒搖搖頭，半天才把笑意給壓下去。
“你罵他的時候怎麼不害怕？”
“他又不能說話不能動了，我才敢的。”說完林舒淺想起慕容平，心裡還是恨恨的，“他能毀我一生，我罵他幾句也是便宜他了。”
“那些傳言怎麼回事？”祁明軒乾脆一股腦把自己的心結問出來了。
“有些是我演的，有些是別人故意散播出去的。”林舒淺嘆了口氣，“畢竟我年紀小，宮裡誰都不把我當回事，只有讓他們相信我和那個死老頭子有真感情，才能保住我的地位和我的命。”
祁明軒看著林舒淺，心裡滿是心疼。
她入宮時才十五歲，慕容平的那些妃子的年齡都是林舒淺的兩三倍了，她在宮裡該有多麼難。
可林舒淺還是戰勝了那些人，笑著到了最後，坐上了太后的位置。
只要她不犯大錯，至少可以保證平穩的度過一生。
祁明軒突然有些內疚，當時他聽說林舒淺入宮的訊息的時候，心裡只有憤怒和不甘，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可他根本沒想過，他的小淺妹妹的處境有多麼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