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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3:第099章 奉命而來,君凰改變(二更)

確實是個女子,但不是旁人,而是接到顧月卿的傳信,特從君臨趕來的夏葉。

從前夏葉出現都是一襲綠衣,面上戴著一方面紗。此番她換了一身淡色衣衫,面紗也未戴,旁人才認不出她來。

與周子御互通心意後,夏葉便住進京博侯府,有周子御出手,不過月餘,她面上的疤痕便消失得差不多。

倒是在京博侯府這段時日,除卻與周子御偶爾下棋外出遊玩,還常陪著君黛說話,如今的夏葉比從前總一副冰冷面面孔話又少的她來說,顯然開朗了許多。

進到將軍營帳,君凰和柳亭第一眼都未反應過來她是誰,不過兩個都是聰明人,看到她手裡拿的劍便認出了她。

夏葉雙手握劍,“皇上。”又看向柳亭,“武陽王。”

兩人都分別打了招呼,分明長得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氣勢上卻半點不弱。

這番一見禮下來,是萬毒谷二當家無疑。

“皇上應已收到主子的傳信,屬下這番是奉主子的命來此。屬下自幼研習醫術,雖比不得周丞相,卻也不會太差。皇上若方便,可否容屬下先給您把個脈?”

開門見山,毫不拖泥帶水。

是夏葉的作風。

依照夏葉在江湖中的地位,顧月卿萬毒谷谷主的身份未暴露前,她應邀進君臨皇宮參宴,身為君臨帝的君桓都要給她三分薄面。

若非顧月卿與君凰的關係,夏葉完全有資格以同等身份與諸如君凰這樣的一國之主相談。但她此番對君凰是敬重的,足可看出顧月卿在她心中的分量。

君凰落下一枚棋子,起身走到另一側的椅子坐下。

縱然知道自己的身體沒問題,但既是卿卿的關心,他又怎會拒絕。

夏葉對把白棋放回棋盒中的柳亭微微頷首,走過去將劍放在桌上,道一聲:“屬下失禮。”

這才給他把脈。

全程君凰神色沒什麼不妥,夏葉微微蹙了下眉,把脈的時間稍微有些久。

看得一旁站著的翟耀素來如木塊一般的臉都出現了擔憂的神色。

柳亭也安靜坐在一旁看著。

顧月卿寫給君凰的信,依照君凰的脾性,哪裡會給旁人看一眼,是以她信上所提到的夏旭研習蠱術且曾在他身上下蠱一事,只有君凰一人知曉。

夏葉是顧月卿手底下第一大將,此番讓她去君臨是協助周子御,卻傳信讓她來大燕給君凰診治,柳亭直覺問題應不簡單。

不由想到近來關於藥王山老藥王的一些傳言。

道是老藥王研習邪蠱之術,早年還將蠱下在君凰身上,想要以此控制君凰,最終控制整個君臨。

柳亭未著人去細查此事,畢竟天啟和藥王山,細緻算來並無太多牽扯,他沒必要將精力放在藥王山這些秘聞上。

再則,若他想要訊息,直接詢問顧月卿或萬毒谷其他人即可。就查探訊息而言,萬毒谷論第二,無人敢論第一。

倒是君凰曾被老藥王下蠱這個事……

說起君凰,柳亭此前只聽過他的大名,但這次一起出兵大燕,他見識了君凰的本事,確實不負他君臨戰神的名頭。

他對君凰是欣賞的,卻也僅此而已。

自來不是什麼悲天憫人的良善之輩,並不會看著誰有生命危險都傷心感觸。若君凰真有什麼事,他最多會覺得惋惜罷了。

不過這前提是,君凰是生是死於他沒有絲毫影響。

從前君凰如何柳亭自不在意,但如今君凰與顧月卿是夫妻,兩人的情誼如何不必多言。若君凰有事,最傷心痛苦的莫過於顧月卿。

柳亭當然不能眼睜睜看著。

是以夏葉將手從君凰的手腕上拿開,柳亭便問:“可有不妥?”

聞言,不只夏葉,連君凰都看了他一眼。

都是聰明人,知道他會這麼關心皆是因著顧月卿。

“並無不妥,不過並不排除是屬下醫術不精未發現。”畢竟在主子嫁到君臨前,一直是周子御在給皇上相看。連周子御都未發現他身上有毒蠱存在,她未發現什麼異常並不代表真的無事。

“近來屬下都在尋有關邪蠱之術的古籍來研究,希望能多些瞭解。為免有意外,這段時日屬下會留在軍營中,待主子趕來再商議對策。”

一個月的航船,主子此番應已到商兀,從商兀乘坐馬車到大燕,縱是可從北荒七城抄近道,用快馬趕車也至少要一個半月。

當然,若非乘坐馬車而是快馬加鞭,一月不到估計就能到大燕。但主子帶著小少主,斷不可能騎馬趕路。

“讓人備個營帳。”君凰看著翟耀吩咐。

翟耀應聲,夏葉道謝。

罷了夏葉又道:“主子還讓屬下提醒皇上,老藥王與禾術黎王妃已離開禾術,老藥王雖已中主子的毒,但難保他不會有後招。老藥王是皇上的師父,主子讓皇上務必萬事小心。”

就是提醒他莫要掉以輕心,更莫要因以前的情分被夏旭算計。

這是顧月卿要表達的意思,但除君凰外,包括夏葉在內都不知她這番囑咐的真正含義。

在旁人眼裡,君凰就是那種六親不認連兄長都不放在眼裡的人,沒人會想到他對夏旭這個師父會有感情。

君凰心情自然是複雜的。

在接到顧月卿的信中第一次提到夏旭時,他的心情就很複雜。

對於夏旭這個師父,君凰確實有幾分情誼,但包括顧月卿在內,都低估了他的處事手段。對曾妄圖取他性命或妄圖控制他人生的人,即便曾是他敬重的,他也一樣會有仇報仇。

既是懷著意圖,那當初夏旭救過他的恩情便不存在,如此,他也不欠著夏旭什麼。

不欠,沒有恩情,那就只有仇怨。

他分得很清楚。

但要說一點兒不失落也不可能。

不過這些都不要緊,便是這世間所有人都拋棄了他,他還有卿卿陪著。只要卿卿不離開他,旁人如何傷害背叛都沒什麼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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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卿卿的意思朕明白。趕路辛苦,下去歇著吧。”

放在從前,君凰哪會與人如此說話,而他會有這麼大的變化皆是因著顧月卿。

見證他發生如此大變化的翟耀,只覺很是不可思議。

想想曾經,莫要說旁人,就是他們這些常年跟在皇上身邊的下屬,在面對皇上時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皇上每每出行,不管是達官顯貴還是平頭老百姓,皆退避三舍。

是對皇上的恐懼。

當然,他們的恐懼中也帶著尊崇。

總歸,從前皇上斷不會對下屬說什麼諸如“辛苦”之類的話。

不過,皇上確實是個很重情重義的人,不會將下屬視為草芥,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忠心於他,更不會得君臨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的尊敬。

身為最忠誠的下屬,翟耀很樂意看到皇上有這樣的變化。

這樣的皇上更有人情味。

對於君凰突然出口的話,夏葉有些意外的看他一眼,倒是沒多說,垂首道謝便隨著領路的士兵一道離開。

在天啟那段時日,她見識過與主子待在一處時,這個傳聞中殘暴狠辣的帝王與外界傳言的差異,是以這番瞧見他這般反常,他也僅是有些意外而已。

若非那段時日親眼見到他與主子相處時的模樣,突然得他一句關心的話,縱然是她許也會被嚇到。

倒是柳亭在一旁看著君凰這副樣子,淡淡挑了下眉。

君凰的人肯為傾城做這樣大的改變,他也放心了。

“君臨帝,這局棋可要繼續?”

“朕做事從不會半途而廢。”起身走過去坐下,繼續下棋。

柳亭落下一枚白子,似閒聊般道:“邪蠱之術,從前本王也看過些有關的典籍,據說有些厲害的蠱是養蠱之人以血餵養,下到人身上的蠱蟲被喚醒,可做到完全控制中蠱之人的心智,君臨帝便不擔心?”

君凰執棋的手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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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了。

寫了很久。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