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漸漸多了起來,一場接一場,眼看就要入冬了,人變得懶散、怕冷,不願出門。
一連兩日,蘇念都躲在營帳裡,抱著小小的暖爐,整個人就像快冬眠的熊。
傍晚,沈惠風照舊來看她,見她還是蒙著被子縮成一團,不由得有些擔心。
伸手摸了摸她額頭,發現她沒發燒,心裡才放心。
“都兩天不出門了,你不會真的打算冬眠吧?”
“不想出去。”蘇念轉過身來,望著沈惠風深邃的眼睛,頓時覺得安心多了。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或者,是這裡太悶了?我明天帶你出去走走?”
“不用了。”蘇念裹著被子坐起來:“也沒什麼,就是這兩日,總覺得心驚肉跳,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因此不想出去,不想見人,不想說話。”
“那你躲在這,壞事就不會發生了?”
沈惠風將她攬到懷中:“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壞事發生了,我們只要過了這個冬天,明年就能去大朔救回你父母了,還有什麼壞事能發生呢?你不要想太多。”
“可是上次,我眼皮一直跳,王爺就出事了。”
這次,她眼皮一直跳到現在呢。
“那我睡覺的時候趕上禍事了,是不是要永遠都不睡覺?”
沈惠風在她鼻子上捏了一下,她有時候那麼聰明,有時候又笨得可愛。
而此刻,在黃州的東岐郡,鹿梟雄和他的大軍還在修整。
這幾天,蘇慈的狀態已經好了許多,漸漸能吃飯了,偶爾還能下床走兩步。
鹿梟雄偶爾會讓甄後來看看她,一來二去,她精神就好了不少。
這一天,甄后看過蘇慈之後,就回了自己的營帳,見靈帝不在帳中,她想著,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洗個澡,於是吩咐門口的衛兵給她弄點水。
這兩個人本來就是大朔人,平時遊手好閒,這次跟著鹿梟雄來大宣,一路上沒拔過一次刀,沒上過一次陣,卻平白無故得了許多好處,早已經得意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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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伺候甄后,他們就動了歪心眼,奈何靈帝一直在,特們也不敢放肆。
今日,靈帝趁著機會去看雲妃了,而甄后在這時候要洗澡。
兩人對視一眼,都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
水很快被抬了過來,甄后吩咐他們下去吧。
兩人一出門,就謊稱肚子痛,讓路過的人幫他們守著門,還特意交代了,不要讓人進去,甄后在洗澡。
鹿梟雄對抓來的俘虜都不怎麼好,已經快到深秋了,他們的帳篷仍然是最薄的那種,不僅如此,還不結實。
兩人繞到後面,用刀劃出一個洞,開始偷看。
熱氣嫋嫋的水桶裡,甄后的肌膚宛如白玉,還有胸口那一處,雖然看不清,卻格外引人遐想。
兩人看得心神盪漾,忍不住掏出某物,對甄后作出不恭敬之事。
甄后洗了快一個時辰才從水中站起來,打算換衣服。
卻忽然聽見一聲厲喝:“什麼人!”
她下意識向那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帳篷上的洞和那雙貪婪的眼睛。
頓時就覺得渾身的血都涼了一般,她腦海中滿是不可置信。
他們、他們是不是看到自己的身體了?
一種無法言說的屈辱頓時襲上心頭,她咬緊了牙關,強忍著淚水,拔出了牆上掛著的寶劍,向著白皙精緻的脖子一抹......
事情很快驚動了鹿梟雄,彼時蘇慈也在他身邊,聞言立刻跑了出去。
鹿梟雄也跟著跑到了靈帝的營帳,只見蘇慈愣愣地站在門口,整個人宛如一塊雕塑。
鹿梟雄不明所以,湊近一看,立刻捂住了蘇慈的眼睛。
他寬厚的手掌一碰到她的眼睛,就震了一下。
那潮溼滾燙的感覺讓他覺得胸口絞痛。
他不由分說地將她夾在腋下帶走,起初她沒什麼反應,後來就又踢又打,又抓右撓,甚至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
鹿梟雄不管不顧地將她扛回去扔在床上,命令大夫給她灌了安神鎮定的藥,見她睡著了,才站起來走出去。
他渾身散發著駭人的怒氣,似乎下一秒就能把人撕碎。
靈帝已經回了帳篷,正伏在甄后屍首上大哭,那悲傷絕望的呼號讓鹿梟雄心頭更加惱火。
“那兩個人呢?”
他語氣森冷,目光宛如冰錐。
立刻有人將他們帶了上來。
兩人一看鹿梟雄神色不對,連忙跪在地上乞求饒命。
“我記得,我說過,不得作出無禮之事,對我怎麼樣,對靈帝甄后就怎麼樣。”
他咬著牙,一字一字質問道。
兩人心頭一驚,連忙跪下來磕頭求饒,但一已經晚了——
鹿梟雄一刀就把其中一人的頭砍掉了,那個人頭飛出十幾米遠,在地上骨碌碌轉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血將帳篷都染紅了。
靈帝看著門口的屍首,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周圍一片寂靜,就連匆忙趕來的鹿梓坤也不敢說話,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很小心。
鹿梟雄拿著那把還在滴血的刀,臉色鐵青,胸口劇烈地起伏,似乎仍是不解氣。
地上跪的另一個早嚇得尿褲子了,連求饒都忘了。
鹿梟雄沉著臉看了他半天,轉身就大步往自己營帳走去。
那人以為沒事了,僵著身子動了動。
結果胸口忽然就多出一把刀!
那刀將他刺了個對穿,他幾乎連聲音都沒來的及發出,就已經一命嗚呼了。
而扔出刀的鹿梟雄甚至從始至終都沒看過他一眼。
一群人都嚇壞了,顫顫巍巍跪下求他息怒。
“他們兩是誰的人?”鹿梟雄背對著眾人,問道。
恪王鹿梓霖立刻答道:“是我的人。”
鹿梓霖是鹿梟雄的表兄,這個人還算正派,平時不做什麼惡事,也極少觸犯鹿梟雄的利益。
“最好不要有下次。”
鹿梟雄丟下這句話,扭頭就走。
眾人總算是死裡逃生,幾個膽小的瞬間就癱在了地上,很快有人將三具屍首一起拖走了。
靈帝擦了擦自己眼角那幾滴淚,對進來的幾個士兵吩咐道:“把我的東西搬到雲妃的帳篷裡去。
“這......”幾人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沒看見帳篷上都是血嗎?怎麼住人啊?”靈帝說完就背著手走了出去。
那個方向,正是喬魅兒的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