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念現在恨不得找一個地縫直接鑽下去,奈何某人臉皮厚,摟著她到懷裡:
“乖,早點休息。”
次日黎明。
江念念還沒有睡醒就被外頭一陣嘈雜的聲音給吵醒,不由起身換上衣服往外頭走去,推開門,只見曉月安排這安排那,幾個丫鬟和太監在掛著大紅燈籠,大紅的顏色在雪地裡格外醒目,江念念垂眸,似乎這是她待在皇宮的第二個年頭了。
“皇上,今天是過年,我知道你吃不慣西楚的飯菜,特地請了南漠的廚子過來。”
京都一客棧內,男子獨身一人站在窗邊,溫潤的眉眼似雪一般溫潤,精緻的五官驚為天人,而後頭一個隨從打扮的男子嘰嘰喳喳不停說著什麼。
左澄看風陌珩半天不理睬自己,不由輕嘆了一口氣:
“皇上,今年年初,你還不回去嗎?雖然說南漠你後宮一個人都沒有,可是你身為南漠皇上整日待在西楚也說不過去啊。”
“左澄。”
“皇上我在!”
“回南漠吧。”
風陌珩收回目光,窗戶瞭望的地方自然是皇宮,皇宮森嚴氣派,裡頭有他等一輩子都等不到的人,今日下了雪,瑞雪兆豐年,是個大吉大利的時候,然而在半個時辰之前他收到了江念念寫給他的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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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信上的字跡還是那般醜,唐祁只善於兵法,書法什麼的自然要差上許多,一個人就算不同的樣貌,但是字跡什麼都是無法改變相同的,這一點,風陌珩自然認得出來,江念念寫的很簡單,她懷了君墨延的孩子,並且是真的喜歡君墨延。
僅此一句,就勝過世間無數,風陌珩唇角泛起淺薄的笑意,左澄已經自己眼睛瞎了,否則他怎麼會剛剛誤以為看到風陌珩眼角閃過一分亮光?
回程的車馬即日啟程,南漠的朝臣以及子民總算松了一口氣,都說妖妃禍國,他們真的怕他們的皇上被一個西楚的皇后娘娘給禍害了。
回去的那日夜晚,風陌珩獨自一個人在冰冷的宮殿飲了好幾壇的酒,午夜夢迴,他閉上眼,眼前就出現了一個鮮衣怒馬的少女,或娉婷一笑,或載歌載舞,醉酒當歌,初次見面她那雙盈盈的水眸分明是說不出的倔強,被士兵抓走,面前是千軍萬馬,她都能坦然看著他走過來,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襬:
“你就是南漠的戰神?風陌珩?我們做個生意,你救我一命將來我一定回報你好不好?”
當時不知怎麼,他就動了惻隱之心,人也跟著深陷其中,然而偏偏他永遠都慢了一步。
酒罈“哐當”的一聲砸在了地面上,外頭守門的太監立馬衝了進來,跪地:
“皇上!注意龍體啊!”
風陌珩坐在地上,手掌不斷流淌著新鮮暗紅的血液,笑容竟然一瞬間如同罌粟花一般撩人以及令人害怕。
當年,唐祁身死的訊息傳來之後,他從來沒有體會過那種驚慌失措乃至恐怖的感覺,好似一塊血骨要從身體裡面剝離出去,疼痛萬分,他惶恐,他畏懼,甚至一瞬間覺得自己辛辛苦苦救下的南漠士兵,以及成為南漠戰神民心擁簇為了日後奪得皇位的追求都舉足輕重,到底還是為了江念念下了一步錯子。
被流放到西楚的時候,經受的所有苦難都是他在自我折磨,直到進了皇宮,見到一個眼中神采和她那麼相像的人。
“讓左澄過啦陪朕喝酒。”
小太監立馬唯唯諾諾的下去去找左將軍,左澄本來就沒有睡著,被一叫醒,立馬去了皇宮,風陌珩一個人爛醉如泥的坐在地上,左澄眼中滑過幾分不忍,風陌珩已經站起身,眼眸中的酒意一散而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明無比:
“和西楚簽訂的停戰協議是幾年?”
“啟稟皇上,是永久。”
“呵,五年之內養精蓄銳,五年之後一舉拿下西楚。”
左澄聞言心中止不住的興奮,但是又暗暗擔心風陌珩,難不成沒有抱得美人歸,直接想動手搶了?不管什麼原因,他早就想和西楚那張青痛痛快快打上一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