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無言地進了宋府。
望著慕河一路徑直右拐的身影，宋菲不禁有些想笑。
這裡是宋府，又不是他的慕王府，既然不認路，這人怎麼都不知道問一問呢。
“咳咳，”宋菲快走幾步攔在慕河面前，含笑說道，“王爺，不能再右拐了。”
“嗯？”
“再往右拐就是我父親的書房了。”
“咱們不是要去那？我以為宰相府若是來人，宋二夫人必定不會在客室招待。”慕河一臉高深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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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是你不認路，亂闖闖到這兒的好嗎？
要不是她知道，慕河從未來過宋府，她都要信了。
懶得揭穿他，宋菲稍微揭開披風一角，說道：“你覺得我能穿著這一身衣服去？”
披風一角被她微微掀開，剛好露出了肩頭白皙的皮膚。
慕河看到這個情形，不禁臉上微紅，他趕忙別過臉去。
恰巧有一陣風吹過來，吹散了他臉上的燥熱，慕河這才回頭應道：“那聽你的。”
慕河這陣反應實在太快宋菲還沒來得及看見。
要是宋菲看見了，一定會覺得慕河這樣的神情尤為可愛。
畢竟一個單身多年的老阿姨，看見一個有錢又有顏，還這麼單純的男子，很難控制住自己不撲上去。
可惜這一切都是假如。
而此刻什麼都不曾察覺的宋菲裹了裹身上的披風，說道：“那你跟在我身後。”
“嗯。”
慕河看著宋菲的背影，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自己偏偏對這個人有特殊的感情。
這麼多年，他原本以為自己早就已經習慣了，獨自一人，習慣了，冷著一張臉，面對所有事情。
有時候，即使是面對皇兄，他也很難擺出一張笑臉。
他原本以為他的一生就是這樣了，但沒想到會遇見她。
有這樣一個愛笑的人在身邊，他也時刻會不自覺地笑出聲來。
慕河想著，也沒注意到他和宋菲的距離越拉越大。
經過一座假山，兩個人被短暫隔開來。
“快些，快些，你們這些人，若是慢了，惹了老爺不高興，有你們好果子吃！”
宋菲剛自拐角處走出來，一時沒注意，迎面就撞上了這位管家模樣的人。
她一抬眼這才看見浩浩蕩蕩，猶如螞蟻一般行伍。
那管家模樣的人，似乎是著急著什麼事，見是個女子狠狠瞪了她一眼，轉眼就叫嚷著帶著人，往一邊走開了。
宋菲原本以為府外來往的人已經夠多了，誰知越是往裡走，陌生的臉龐越多。
宰相府倒是好大的陣仗。
“大小姐。”紅袖低頭行了一禮。
宋菲點了點頭就要走，誰知，平日裡被她嚇得低眉順眼的紅袖，今日破天荒地攔在了她面前。
宋菲挑眉：“你攔著我是要幹什麼？”
“奴婢不敢。”紅袖嘴上這樣說著，身體卻絲毫未動。
今日她還有一番“大事”要做，懶得同這些小人計較。
“讓開！”
紅袖如同沒聽見一樣，依然攔在她面前。
“大小姐，二夫人說了要奴婢們翻遍宋府也要找到你，還請您跟奴婢去一趟老爺書房。”
這麼說沈氏他們果然在書房。
宋菲眯眼看向眼前攔路的人，要不是她剛剛服了藥，力氣還未恢復，哪裡還用得著和這種人廢話？
早一腳給她踹飛了。
“紅袖，我看你是忘了，當初我是怎麼弄瘋你的。你猜，本小姐，現在能不能再把你弄瘋一次？”
提到這個，紅袖下意識地抖了一下，但沈氏許諾的重利就在眼前，她只猶豫了一瞬，立刻穩住心神。
“小姐的‘恩情’，奴婢不敢……”
她話還沒說完突然被人拿著衣領提到了一邊。
“她讓你讓開，你沒聽見嗎？”慕河臉色淡淡地說道。
紅袖哪裡還顧得上說話，方才慕河那下可不輕，她脖子都差點被勒斷了。
紅袖雖然是沈氏身邊的陪嫁丫頭，但其實她們倆年紀相仿。
客觀的說，紅袖這張臉還是算得上中等之姿的。
她瞧著紅袖的脖子隱隱都有些青紫了，可見他方才力氣之大。
嘖嘖，慕河還真不會憐香惜玉。
不過……
她喜歡。
“慕河，不必理她，咱們走。”
慕河？
慕河聽了也不欲糾纏，轉身隨著宋菲走了，因此二人也錯過了，紅袖眼裡一閃而過的精光。
碧雲閣。
此刻天色早已經有些暗了。
按理說往日這個時刻，碧雲閣裡早該點起了燈。
然而現在院裡院外卻是漆黑一片。
宋菲突然有些不祥的預感。
加快腳步走了進去，宋菲試探地喊道：“蝶衣？蝶舞？”
院裡寂靜成一團。
昨夜她去青葉閣前，蝶衣一行人去取個燈罩遲遲不曾回來，她本有些疑心，卻被沈雪琪打岔。
她如今才回府裡，更是不知她們去了何處。
但這碧雲閣上上下下這麼多人，又怎麼會……
“宋菲，不若先點起燈。”
“嗯。”
點了燈，二人這才發現屋內竟有打鬥的痕跡。
“遭了，蝶衣她們……”
沈蓮孀他們抓不到自己，就拿碧雲閣上下的奴婢撒氣嗎？
宋菲紅了眼，轉身就要往外衝。
“宋菲，冷靜，此事還需要……”
碧雲閣的大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
“宋菲，你還敢回來！”沈雪琪為首的一行人人未至聲先到。
“沈雪琪，你還有臉進來，”宋菲一步擠到她面前說道，“說，你把我的人都弄到哪去！”
“宋菲姐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你的人是什麼人？我如何知道他們去哪兒了。”
沈雪琪說著，看向宋菲身後的慕河，眼睛微亮，宋婕果然沒騙她。
“見過慕王殿下。”
“沈雪琪！別在這揣著明白裝糊塗，”宋菲擋在慕河面前說道，“你若是傷到我的人半根毫毛，我一定好好跟你算賬！”
“宋菲姐姐，是不是太過於強詞奪理了。我早已說過，不曾見過你的什麼人。”
說到這兒，沈雪琪一改之前的語氣，質問道：“不過說到算賬，我還有本帳要和你算一算，我哥哥那事，你打算如何？是以命相抵還是說……”
“沈雪琪，你哥哥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難道心裡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