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說什麼？
他可以說什麼？
他……這麼多年沒盡半點當父親的責任，哪怕是現在醒過來了呢。
天天都是這丫頭照顧著自己吧？
他哪有臉去說教自己的女兒？
更何況，外頭那個……
他嘆了口氣，斂了下自己的情緒，卻是看向了呂老太太，“媽，你知道她回來了？”
“我我……我知道啊，我……”
“我奶奶知道了又怎麼了，她又不是咱們家的人，難道還要把她請到家裡頭來，好吃好喝的供著嗎？”
呂顏一下子搶過了呂老太太的話頭，瞪圓了雙眼對著呂錚。
那架式，頗有他要是再幫著雷佳佳說上一句兩句的話，她就和他沒完的氣勢！
呂錚，“……”他不可能為了雷佳佳惹自己的女兒不高興。
所以，哪怕心裡頭有著千句萬句的話想要說。
卻還是聰明的閉上了嘴，
萬一把自家姑娘給惹急了，真的來個離家出走什麼的。
到時侯他想出去找人都做不到！
只是……
“媽，她這次是回來做什麼的？”
“她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反正和咱們家沒關係。”頓了下，呂顏想也不想的又加上一句，“和我也沒關係！”
“對對對，誰知道她過來是做什麼的啊，咱們可不管這個。”
呂老太太附和著自家孫女，又瞪了眼呂錚，“這裡沒你啥事了，你趕緊給我回你房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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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得一會這個傻兒子又被那個女人給三言兩語一哭一求的說的同情起對方來。
萬一那個女人要把她大孫女給帶走呢？
哪怕是對方不想著帶走呂顏，呂老太太本能的也不想讓呂錚再和那個女人見面！
有什麼好見的啊。
不都是離婚這麼多年，一面都沒見嘛。
那就現在也不用再多見！
呂錚想了想，點點頭，“李姨，麻煩你送我回房間吧。”
“爸，我送你回房間。”
呂顏眉開眼笑，很顯然的，對她爸不準備見雷佳佳這事兒很是高興！
“爸，你先回房間啊，我一會就來陪你說話。”
“爸，你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去買啊。”
呂顏很開心。
唧唧喳喳的和個小百靈鳥兒似的。
歡快的聲音聽的呂錚剛才有些亂的心緒也不禁一點點的緩和下來。
他扭頭瞪她一眼，“不管是誰，不能沒禮貌，更何況……”出口的話被呂錚給硬生生的咽下去，他想起了剛才呂錚對雷佳佳這個親媽的強烈排斥，雖然心裡頭有些嘆氣，但這個時侯他自然不可能再讓呂顏傷心難過，便把滾到嘴邊的話咽下去，“行了，你趕緊過去看看吧，有什麼事情別讓你奶奶一個人應付。”
“應付什麼啊，我直接讓李姨把她給攆走就好。”
呂顏對著她爸一揚下爸，語氣有些不善。
不過，呂錚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平靜的擺手，讓她趕緊過去前頭看看。
“那爸爸你在房間自己休息，我很快就回來的。”
呂顏一溜煙的跑走。
身後，呂錚看著她的背影好半響沒動。
呂家院子門口。
雷佳佳看著和顧海瓊並肩走出來的呂老太太，只是一眼過後她便把視線落到了呂老太太的身上。
歲月可真是不饒人吶。
記憶裡頭，呂老太太還是一身的精氣神，一頭的短髮烏墨染一般。
走起路來虎虎有風的。
怎麼是現在這樣一個，走路都得被人攙著的老人呢？
不過，走的近了，她也能在呂老太太身上找到些往昔的身影！
呂老太太也沒敢第一時間認眼前的人，
沒辦法，相差太大！
記憶裡頭的那個前兒媳婦可不是現在這樣精妝精明外露的啊。
她站在那裡，抬眼打量著雷佳佳，看著雷佳佳，也是心裡頭暗生感慨：
果然是歲月是公平的啊。
看看，之前記憶裡頭還是一朵花，這會兒呢，成了花開過後。
雖然一身的盛裝，看著氣勢咄咄。
但實際上卻是沒有了多少的朝氣！
她在眼前雷佳佳的眼裡看到了暮氣！
“老，老太太……”
雷佳佳保持著屬於自己的教養和禮儀，上前兩步，主動出聲打招呼。
呂老太太卻是不輕不重的嗯了聲，然後沒什麼好氣的看向她，“你說你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回來這裡折騰什麼？”她對著雷佳佳搖搖頭，聲音平靜，“我記得你好多年前走的時侯就和你說過，只要你踏出這個家，那麼，你這一輩子就別回來，我們呂家不會耽擱你，但也不喜歡隨便收留外人……”
“老太太，我我這次回來只是看看顏顏，我……很想她。”
最後這三個字兒，特別是那個想字，她咬的很輕，很輕。
可顧海瓊卻是從中聽出了對面這個女人沉沉的酸澀。
以及，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