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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苦連

“冰冰說的!”

彥陽邊擺放著飯菜邊說,順手給爸爸拿了一個銀湯勺,那是滿姑姑給他們郵寄過來的,一人一把。

“是有這麼件事。可現在,我又猶豫了!“

“為啥又猶豫了?”

“那時你還沒開餐館,現在我要是一走,就剩你自己一人,我有點不放心!”

彥波希接過勺子,把自己的心事和盤托出。

彥陽笑笑說:“那有什麼不放心的。其實,您在這裡,我也沒用您照顧啊!單純是為了我,您也不必改變初衷!“

“那不一樣,不一樣!”

彥陽坐下來,又給爸爸端過去一碗菜豆腐,這是他早晨最愛吃的,接著又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我就是不明白,您為什麼要跑那麼老遠去開醫館,在漢中,不是更好嗎?”

“我喜歡那裡,想換一個環境生活!你沒去過,不知道那裡有多好!”

彥波希長嘆了一聲,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他一時無法向彥陽說明白自己對那裡的感情,苦笑了一下。

“原本我是想退了休,就去那裡居住,你畢業了也可以去那裡發展!可現在事情都變了,我又怎麼能說走就走呢?這事等我和你媽媽旅行回來再說吧!”

“真要和媽媽去旅行啊?”

彥陽只以為昨日是爸爸傷心,一時情緒失控,隨心就那麼一說,沒想到他會真的付諸行動,所以驚訝。

“是的!明天我們就走!”

“爸爸,這也太急促了吧!今天才是你退休後的第一天嘛,幹嘛那麼急?”

“這一天等了太久了!”

彥陽見說不服爸爸,就只好問他:“準備工作都做好了?”

“沒有什麼需要更多準備的。我就是想和你媽媽出去走走!走倦了,我們自會回來!”

“那好吧”。看見爸爸又停下了吃飯,陷於沉思,彥陽就知趣的悶頭吃飯,只剩下彥波希還在那裡聲聲長嘆。

彥陽知道爸爸的心結是在於媽媽,心想:出去走走也好,或許他這心病也就了了。

吃完飯,彥陽乖乖地收拾了餐具,給爸爸泡了杯清茶,說:“既然要出去,那就好好想想路線,需要準備什麼,告訴我,我去買!”

彥波希點點頭,目送彥陽出門。

家裡就自己一個人,也無事可幹,彥波希端了彥陽泡的清茶,來到書房。

他又把蘇卿卿的遺像請出來,對她說:“卿卿,我終於退休了,明天我就和你去遊覽天下,可好?”

回應他的還是那燦爛的笑容。

“我們先去哪裡呢?你最愛自然風光和歷史古蹟,那我們就先去遊覽三峽如何?”

“我們不跟隨旅行社,我們隨意遊!”

“我們也不讓彥陽送,就我們倆!”

“游完三峽,咱再去其他地方!“

”等把你以前想去而沒能去的地方都走遍了,我再帶你去個地方,那裡你肯定喜歡!那裡還有個你沒見過面的小滿,是我認的異姓妹妹。她在老家過得挺幸福的,她丈夫王三豐有公司,女兒冰冰上大學!他們一家都對我好!”

“我想在那裡開家中醫醫館,我們在那裡行醫,治病救人,發揚中醫學,如何?這都是你喜歡做的。可我就是捨不得離開咱的寶貝兒子怎麼辦?“

”他越來越自立了,可是也越來越沒有自己的時間,都二十**的人了,還沒有女朋友,你著不著急呀?”

“我過去忙於工作,沒能好好照顧他,現在我退了,該好好彌補一下了,你說是不?”

彥波希和妻子討論著,雖然他說的每一句話,發問的每一個問題,都沒有迴音,但他卻覺得妻子就在身邊一樣。他不停地和她交談著,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說到高興處,也會興高采烈,眉飛色舞;說到沮喪的處,唉聲嘆氣,熱淚橫流。彥波希如此痴迷著,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迷戀。

“滴滴,滴滴,滴滴......”

又是手機,老在這個時候來打擾我們!

彥波希起身從掛在衣架上的上衣口袋裡摸出來一看,見上面有六條未讀資訊和一個未接電話。

電話是滿庭芳打來的,除了一條未接電話的提示,資訊也全是她昨天發來的。

“哥,你何時來?”

“哥,於大夫已經應聘了!”

“哥,中和堂的牌子已經做好,掛上正門了!”

“哥,中和堂的牌照發下來了”

“哥,醫館的批覆手續都辦好了,你何時能來?“

看著這些資訊,彥波希心裡七上八下地,這可怎麼辦?

小滿在那裡那麼積極地幫著自己打理香洲醫館的事,而自己是去是留還拿不定主意。

為了自己,是該去!

為了彥陽,則該留下。

更何況,他還有對妻子暗暗地承諾過,要照顧好彥陽。

今天自己還剛剛信誓旦旦地要和妻子一同出去旅行,怎麼能現在去香洲?

只有再拖拖了。

彥波希決心已定,就給小滿回了信。

“醫館的事,你先料理著,我這裡還有些事需要辦好,得等幾個月再說了!實在是對不起!”

發出了信,彥波希就開始為出行做準備了。

這次旅行,是自己的心裡一直想要的,不該為了別的再做改變了!

彥波希忽然又想起了萬國強,給他打了電話,約他來家裡為他診了脈。情況很穩定,彥波希只給他開了些開胃健脾的藥丸,讓他堅持服用兩週,就可以停藥觀察了。

第二日,彥波希也沒讓彥陽去送,堅持自己揹著蘇卿卿的照片登上了西去的高鐵列車,奔三峽而去.

家裡只剩下了彥陽自己一人忙裡忙外。他的博士生導師謝魯老師見他孤單辛苦,有空就常來菜館陪他吃飯聊天。

謝魯導師老家是江蘇的,跟隨父母工作,曾在山東的濟南住過。因為小時候有過一次急病手術,是幾個慷慨豪爽的山東大漢給他無償獻血才撿回一條小命,所以父母就給他取了這個名字紀念。

一日,謝博導拿了一幅油畫過來讓彥陽欣賞,還讓他猜猜這幅畫的價錢。

彥陽趴在畫上仔細的觀看了一陣,又開老遠做了一番觀賞。對於這位國內一般畫家的作品,值多少銀子,彥陽確實心裡沒底。他對導師搖了搖頭,只見蘇教授伸出了一個手指頭。

“一千?”

教授搖頭。

“一萬?”

教授還是搖頭。

“莫非是十萬?”

教授還是搖頭。

彥陽吃驚地張大了嘴巴,把這幅畫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也沒看出它値自己不敢說的“一百萬”這個價。

“繼續猜!”,教授鼓勵著他。

“難道會是一百萬?”

“不是難道,是正是!”

“可,可它並不是世界上頂級的名畫啊,怎麼能値這麼多錢?”

彥陽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謝老師兩手一拍,空中“啪”一聲響,用那根手指扣著桌面,憤憤不平地說:“這叫炒作!”

“炒作?”

“是啊!哪怕是一幅二流的作品,只要有資金給你不斷地哄抬,就可以賣到這個價!”

“哇,要是哪位幸運,被炒作了,一年畫上幾幅畫,這輩子不是就不用再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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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以為是買彩票啊?這可都是人為的抬高價格,是有人操作著才會漲的!大錢,其實並不是讓畫家掙了。是畫家出售後,被買家資本輪番炒高的!錢是讓那些炒家一層層的掙去了!”

“那像我們這樣的,如果一直沒人炒,豈不是要一直窮死?”

“要不怎麼流傳著,撐死炒家,餓死畫家這麼一說呢!”

彥陽聽了老師說的這些話似懂非懂的。他猛然想到,老師怎麼會一下子有這麼多錢買這幅畫?難道他在哪裡發了財?

不由得問道:“這畫是您買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