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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審問採花賊

感覺周身那緊繃的神經驟然鬆弛,筋活血盛,飄飄欲仙。這花瓣的效果真是不錯,在秦王府洗澡怎麼沒有這種神奇的感覺?一定要向採花賊要到這個秘方,回去試試。轉念一想,怎麼自己還想著回秦王府?秦王那樣對待自己,還回去做什麼?

東詩甩甩腦袋,堅決不回去了,就跟著這個採花賊浪跡江湖吧。可回頭又想起東詩做太子妃的願望,神情一下子蔫了。吃了人的嘴短,拿了人的手短。何況她拿的可是人家東詩的命,總得盡心盡力幫她完成心願吧。

想到這裡,連泡澡的心情也沒有了。匆匆洗了幾下,便穿了衣服走出來。

那小童清依見她沒洗多久就出來了,走上前說:“姑娘還是多泡一會兒吧,那熱水解乏的。”他看得出這位姑娘淋雨,受了風寒。特意在水里加了祛寒助暖的花瓣,誰知她竟不洗了。

“我感覺舒服多了,不累。倒是餓了。”東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到現在大半天沒吃東西了,又扶著那個採花賊走了一個晚上的路,能不餓嗎?

“清依早已為姑娘準備了飯菜,這邊請。”說完帶著她來到餐桌前,為她擺好椅子。

“這麼豐盛!真是太感謝了!”看著滿桌子讓人垂涎欲滴的菜餚,東詩再也不客氣,坐下來就開始細細品嚐。

吃飽了飯,忽然想起那採花賊也好久沒吃東西了,抬頭不安地問:“我把飯菜吃了,你主子可怎麼辦?”

清依笑了一下,說:“沒關係,公子不吃這些。清依稍後會為他準備的。”

東詩放了心,一笑說:“我去看看採花賊,你忙去吧。”說完起身向臥房走去。

清依皺了皺眉頭,這姑娘叫公子作採花賊,難道她知道公子的身份?

東詩來到床邊坐下,正想再欣賞一番帥哥,卻見那採花賊睜開漂亮的眼睛,慵懶地看著自己。

“採花賊,你醒了?”邊說邊扶他靠在床頭,還細心地為他墊高枕頭。

“在下慕清顰。多謝姑娘相救。”他自報家門,省得她採花賊地叫個不停,聽起來刺耳。

“慕清顰?很好聽的名字。不過我還是喜歡叫你採花賊,聽著順耳。”東詩嬉皮笑臉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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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姑娘怎麼叫吧,只不過一個代號而已。”慕清顰灑脫地一笑,不與她計較。

東詩見他神態自若,絲毫不以自己是採花賊而自恥。暗暗佩服,又說:“如果你不喜歡聽人叫你採花賊,我就叫你梅花盜吧。這名字聽起來俠肝義膽,我喜歡。”

慕清顰一笑,“梅花盜?在下確實愛花。這名字倒是貼切得很。”不知她怎麼會將梅花盜與俠義扯上關係。卻也不打緊,這名字比採花賊好聽多了。

“那好吧,梅花盜。既然你醒了,我就開始審問你了。你要老老實實回答,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別讓本小姐費事兒,教訓你。”說著磨了兩下牙齒,以示恐嚇。看看他那病懨懨的樣子,自己一定可以打敗他的。東詩壯起膽子,底氣十足地盯著他。

慕清顰輕輕一笑,不知她腦子裡哪裡那麼多詞句。卻也聽得有趣兒得很,隨口說:“問吧,清顰決不欺瞞。”他有的是手段讓她忘記今天說過的話,甚至忘記有他這麼個人存在過。

東詩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一副包青天審案的模樣,開始問話。

“你是不是留花公子?”第一問便是直接切入主題,絲毫不給對方周旋的機會。這也是她最想知道的。

“是。”慕清顰想也不想便回答,出乎常人的預料。

“真的嗎?你就是那個毀了無數女子清白,鬧得京城雞犬不寧的江洋大盜,留花公子?”這次換東詩不敢相信了。哪裡有人這麼乾脆就承認自己的罪行?他是不是瘋了?

慕清顰還是同樣的回答:“是。”他從來不覺得做留花公子有什麼難以見人,為何不願承認?

東詩驚訝得張大了嘴巴,“你為什麼要偷盜別人家的財物,還要欺辱人家的妻女?”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江洋大盜,採花賊不幹這些,難道還會代天慰民,除強扶弱不成?

慕清顰想了想,隨意地說:“確切地說,應該是欺辱人家妻女,順便再偷盜人家財物。”那些所謂的富豪官紳的財物,在他眼裡還比不上一株花草,花心思偷盜那些做什麼?

東詩被他的話震得啞口無言,什麼叫順便拿些財物?他也不想想,那可是人家辛辛苦苦半輩子賺回來的,夠普通老百姓吃穿一輩子的。

看著他那不以為然的面孔,恨不得上前撕了他那讓她嫉妒的俊臉。怎麼有人做壞事可以做得這麼心安理得?毫無羞恥之心可言。

心裡雖然為受害人抱不平,可看著慕清顰那優雅的神態,卻朝他發不出火來。看來自己確實不是什麼好人,見到美色便沒了正義感。唉!

東詩咽了咽口水,沒的問了。這時,清依端著餐盤推門進來,“公子,該用膳了。”說著將兩碟青菜,一碗白粥放在慕清顰面前。

東詩看了看桌上的食物,咂著舌說:“你就吃這些?一點營養也沒有。對你的傷不好的。”

慕清顰饒有興致地盯著她,“你既然知道我是留花公子,毀了眾多女子清白,為何還這麼關心我?”這姑娘的所作所為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她難道不該為她的同胞打抱不平嗎?

東詩白了他一眼,說:“習慣了,隨便你吧。”說完不去理會他進食,自顧自地打量起他的臥房來。

這留花公子雖然偷了人家許多錢財,可住的這臥房也不是特別豪華別緻。只是清幽淡雅,讓人心情舒暢。

“你拿了人家那麼多財物,怎麼還住的這麼簡單?是不是不敢明目張膽地銷贓?”東詩一邊看著牆上的字畫,一邊隨口奚落。

“公子將那些黑心錢都散去救濟貧苦百姓了,哪裡有銷贓這麼一說?”清依代他家公子憤憤不平地回答。公子根本不是這位姑娘想的那種人,他聽不慣她的諷刺,聲音裡滿是憤怒。

慕清顰卻似乎沒有聽見她的譏諷,繼續吃著他的午餐,沒有說話。

東詩回頭朝清依一笑,“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你家公子生活有品位。這房間佈置得簡約別緻,令人心曠神怡,住著舒服。”

清依被她搶白,一肚子氣悶沒處發洩。

東詩見慕清顰沒有理會自己,正優雅地吃著他的清粥小菜,不禁看得呆了。怎麼有人可以生得比女人還漂亮百倍?而且連吃飯的動作都這麼迷人,真是投錯了胎了。

慕清顰吃完,輕輕放下碗筷。清依撤下盤子,準備替他換藥。

“我來,我來,這個我在行。”東詩笑嘻嘻地接過清依的傷藥,把他推到一邊。

慕清顰輕輕一笑,斜躺在床榻上。她一定是給人包紮上癮了,隨她折騰吧。閉起眼睛,任由東詩在他胸口上下其手,塗抹傷藥。

東詩看似認真地塗著,抬頭看了一眼他那慵懶的神情。想起思遠母子悽慘的下場,心裡又開始憤憤不平。就是你這個傢伙,做什麼留花公子。採什麼花,盜什麼竊,害得思遠母子和其他女子那麼悽慘。你還這麼悠閒地在這裡躺著。

想著想著,一個歪主意生出腦海。手下力道一重,狠狠地按在慕清顰的傷口上。

慕清顰胸口一陣劇痛,悶哼一聲睜開眼睛。神情古怪地盯著她。

“呀!把你弄疼了,真是不好意思。”東詩佯裝無心地道歉,眼角卻帶著奸計得逞的笑意。

“你是故意的吧?”慕清顰輕輕發問,彷彿受害的不是自己一般。

東詩白了他一眼,撅著嘴說:“我就是故意的,怎麼樣?誰讓你害了那麼多女子,又害得思遠母子無家可歸。我是在替她們報仇。”

清依在一旁看見她作弄自家公子,還理直氣壯地發威。氣得指著她就要開罵:“你……”

“清依,你先下去。這裡沒你什麼事了。”慕清顰忽然發話,打住了他。

清依氣鼓鼓地瞪著東詩,心不甘情不願地轉身離開。

慕清顰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想要看出她心裡的恐慌。說出這麼大膽的話,難道不怕他就此殺了她嗎?

“你生氣了嗎?”東詩見他一直默不作聲地看著自己,那漂亮的眼睛顯得那麼純潔無辜。讓她心裡有一絲罪惡的感覺,似乎那做錯事的不是他,而是東詩自己一般。

慕清顰輕聲問:“我若是生氣,你是不是會高興一些?”

東詩被他問得愣住,她高不高興關他什麼事?難道他那麼在意她的心情?寧願自己受苦,也要她高興?

“我只是不喜歡你的所作所為,你為什麼要欺辱那些良家女子?”她底氣不足地問,沒敢看他的眼睛。

慕清顰無奈地笑了笑,說:“你看我像是欺辱良家女子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