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陽曦目光閃閃爍爍地看著暖安:“暖安,有一件事你聽見了別激動……”
“怎麼了?”
“美國祁宴西剛打電話說,大寶二寶離家出走,現在還沒回來,已經派人去找了……”
聽到杜陽曦的話,暖安腦子嗡地一聲,一片空白,耳鳴陣陣,太陽穴猛地,抽痛了一下。身形不穩,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把她身體裡最重要的東西抽拉硬拽,非要拿走,就像剛才失去腹中胎兒一樣。
身體在下滑,杜陽曦看出暖安身形不對,眼疾手快地跑過來扶住她,她軟倒在他懷裡,“不要啊,我只有他們了,快找到他們,快,我不能再失去他們一次了……”
她聲嘶力竭,喊也喊不出聲,眼前一黑,喉頭一陣腥甜,吐出一口血來。
“暖安!!”她聽到杜陽曦的聲音虛浮地大響,像是鞭炮一樣,可是她聽不清,眼前也越來越黑,快要暈過去。
“我的孩子……”
祁宴西在美國找了那麼久,可是卻找不到孩子。
誰能想那兩個小家夥竟然會離家出走,甚至離家出走前拿走了他們自己的證件。
隔天他查詢到,兩個小家夥買了飛機票,不知道怎麼就混上了去大陸的飛機,竟然回了大陸了。
他立刻從美國飛回來。
“孩子們在大陸?”暖安又驚又喜,可是很快她就痛苦了,因為孩子們下了飛機後,並沒有找她。
他們會去哪裡?
暖安報警了,也讓杜陽曦去請私家偵探去找,加上祁宴西的人,找了足足兩天,可是依然沒有寶寶的下落。
暖安幾乎崩潰了。
——
江迎白回國後便從香樟別墅搬出去,這是修宛柳的意思。
她哪裡知道修宛柳怕他觸景生情想起過去,所以才會搬離?
住在修家別墅,江迎白很不適應,這些天一直失眠。
他記起了自己的名字叫江迎白,也想起了父母,他更想起了自己和修宛柳有婚約,他還有一個初戀叫季夏初,可是偏偏想不起暖安。
可是每次看到暖安,他都覺得格外的熟悉。
控制不住地靠近她,甚至輕易就被她吸引,和她發生了關係,還害得她流產。
江迎白此刻無顏去見暖安。
他只是在書房裡一坐就坐好幾個小時。
他的記憶殘缺了一塊,或許殘缺的那塊記憶剛好就有暖安。
暖安說,他們領過證結過婚……
就在這時,修宛柳推門而入:“迎白,你到底怎麼了?你都在這裡坐了好幾個小時了,不吃不喝,你想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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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是死過的人……不知道怎麼又活過來……”
“你出車禍差點掉下懸崖,是我救了你。”修宛柳指著他的胳膊:“你斷臂也是那時候斷的,你記得麼?”
“不記得了。我只記得醒過來後第一眼見到的是你,你陪著我在醫院做手術,後來康復訓練也是你陪著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知道這些難道還不夠麼?”修宛柳撲進他懷裡:“迎白,我好愛你,別忘了,我們是要結婚的。”
此刻,江迎白摟著修宛柳,心底一片清明。
他自然明白自己是要結婚的,所以他才會決絕地斷掉和暖安之間的聯絡,任她去流產。
可是如果她不想流產,他一定也會想辦法留住那個孩子。
可是……她比他還要決絕。
當然,他也將季夏初和季夏初的那個小女孩留在國外。
他雖然被迫承認這些亂七八糟的關係和私生子女,但是必須把這些都拋開。
他還是必須選擇修宛柳結婚。
她是他恩人,他早已經對她有了承諾。
——
江迎白既然找到了一部分記憶,自然想起來他以前住在江家和香樟別墅。
現在江家搬遷到美國,江家老宅便廢棄了。
他沒有開車,直接憑著逐漸復甦的記憶,走著去了江家的別墅。
十歲就住在這裡。
可是成年之前的生活一直都是孤獨和淒冷的。
他又去香樟別墅。
似乎這裡是他和某一個女人的愛巢。
可是自從搬走,這裡就廢棄了,將近兩個月沒人打理。
覺得如果他如果走進別墅,迎接著他的,應該還是那荒涼的無止無盡的黑暗,還有一把生了鏽的銅鎖。
沒有一個溫柔的女人在那個門後執著地等待他的歸來。
四年之後,他混混沌沌間,只隱約想起了一個女人模糊的身影。
那是誰呢……他腦中現出一個女人形象,淺淺的,淡淡的,穿著白色的裙子。她撒嬌地叫他,她對他不理不睬。她憤怒地瞪視他,悲哀地看著他……
或笑,或嗔,嘴角的弧度剛剛好,眉眼眯著懶懶的樣子彷彿預示著天荒地老……
他顫抖著想,多少年過去了,自己再也抓不到她了,抓不住她了,最愛的女孩……
忽然,他身子猛地頓住了。香樟別墅裡泛出點點燈光。
是不是她回來了?是她麼?
他幾乎跑著過去,拿鑰匙打開門。
其實他一直都帶著這把鑰匙,手指哆嗦著,鑰匙怎麼都對不上鎖的孔。
啪嗒!鑰匙掉在地上。他沒有去撿。
心裡緊張極了,是誰在這棟房子裡,是她麼?
這是他的家,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棟別墅裡應該到處都有著他和心愛的女人一起的痕跡和記憶。
他心愛的女人,到底是誰?
心臟在撲通撲通地跳動。他從衣服裡拿出一個煙盒,抽出一隻雪茄,抖著手,點燃了。
煙氣繚繞裡,他的眼圈通紅,站在大門前,鼓起勇氣,右手拿著煙,左手再次開門鎖。
啪嗒!
這次門鎖鬆動的聲音是從裡面傳來,有人開啟了門。
門緩緩向兩邊開啟,他微微眯著眼睛,迎著灑下來的燈光。
明亮的燈光把他整個身軀籠罩住了。雖然覺得不可能,但是還是希望,她依舊在這裡等他。
終於看清了,站在他面前的女子……
他神情一僵:“怎麼是你?”
季夏初沒有說話,往後挪了挪,一個常年跟隨父母的老管家祥叔抱著季夏初的女兒倩倩走了過來,“少爺,季小姐也想回國了。老爺子就派我回來把別墅收拾下給您,季小姐和小小姐住。您,怎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