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染悠璃被告知,那個小宮女不是逃走了,而是死了。染悠璃問怎麼死的,艼芷告訴她,是掉進荷花池裡淹死了,染悠璃又問,屍體呢,被告知,一早就被太監裹了一個草蓆送出宮去了。
染悠璃不語。
“陛下,嶽秋國這段日子一直在邊境挑釁,陷害我朝夜國,此事不能姑息。”
早朝上有大臣上奏,夜無克卻不在狀態,他盯著面前的一副畫像,“還有其他事要奏嗎?”
“陛下,嶽秋國—”
“愛卿,這事不必在意,歷史告訴我們這是必然的,但我們不會一直被打壓,而且朕決定了,以後把注意力放在西涼國身上。有勞諸位,日後多關注西涼國,朕想聽點實質性內容。”
“退朝。”
“退朝—”太監朗聲宣佈。
眾臣像鳥兒一樣散去。
“悠璃,你竟然還藏著他的畫像。”夜無克喃喃道。但他沒有被嫉妒衝昏頭腦,而是在想染悠璃和西涼國的關係,他一早上都在想這個事,但是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西涼國的人找染悠璃的情報,是要以此來威脅他嗎?除了這個理由,他想不出其他的。但這像是多此一舉,既然能進到皇宮裡,直接監視他不是比監視染悠璃更有價值嗎?
“悠璃,你和西涼國有什麼關係呢。”
染悠璃覺得背後那種被監視的感覺並沒有消失,“艼芷,從今天起,你和艼蘭要時時刻刻守在麟兒身邊,千萬不能馬虎。”
艼芷覺得不對勁,“娘娘,是不是您還懷疑…”
染悠璃點點頭,不欲多說。
東涼開心的逗麟兒笑,笑聲迴盪在此時顯得空蕩蕩的大殿裡,染悠璃的心莫名的慌張,嗓子裡就像是挭著什麼東西,讓她不好受。
“咻—”
這天夜裡,染悠璃早早沐浴睡下,麟兒今日不睡在她房內,她思來思去,覺得麟兒跟在自己身邊更不安全,就連東涼那裡,她也安排了很多夜無克的人保護著。
她剛剛有了睡意,就聽到一個急速的利箭聲重重的摩擦著空氣朝她射去。染悠璃靈活的躲開,才發現對方目的不是要殺她,箭釘在床柱上,上面綁著一個紙張。
染悠璃沒有急著看,而是赤足出去,發現守夜的宮女和侍衛都在,他們對染悠璃的出現表示疑惑,看來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染悠璃在一眾人中仔細觀察,暫時沒覺得有可疑人物。
“吱呀”她關上門,坐下來看那張紙。
一看就失了呼吸。
太子妃,你既是我的太子妃,不管中間發生了什麼誤會。就一輩子是我的太子妃。我嶽無殤當初既然選擇了你,就不可能放棄。你卻背叛我,嫁給了夜無克。即便你有苦衷,我也無法釋懷。但我不會放你離開我,你等著吧,我早晚有一天會接你回來,重新回到我身邊。
染悠璃不懷疑是人偽造的,哪怕嶽無殤的口氣不對。但它的字跡,和嶽無殤的一模一樣,不像是能被人模仿出來的程度。
是嶽無殤嗎?他來找她了?
他還活著?不,他已經死了,那這,是不是他的鬼魂?
染悠璃越想越複雜,“無殤,是你嗎?”
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
無殤送這封信的目的是什麼呢,只是告訴她要她等他?
無殤如果還活著,那他現在在什麼地方呢。染悠璃不認為射箭的人是嶽無殤,因為如果真的是,他會直接露面的。這只能說明他被困在什麼地方,只能讓其他人來。
“無殤,無殤,無殤…”染悠璃一夜都沒有睡著,沉浸在嶽無殤還活著的激動中。她的心好像又一下子活了過來。
…………
“娘娘,這床柱上,怎麼有一個洞啊。”艼蘭疑惑道。
“是蟲子駐的吧,天氣熱了,蟲子就多。”
艼芷伺候染悠璃更衣,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娘娘,西涼國三公主給您來信。”
染悠璃想起來這麼一個人,轉念一想,師兄沒有動靜,她倒是給自己寫信了。
“拿來看看。”
“愛妃在看什麼?”夜無克剛下早朝,直接就來了鳳棲宮,“朕還沒用早膳,我們一起吃”
夜無克坐下後將視線重新轉移到染悠璃身上,“愛妃還沒回答,在看什麼呢。”
染悠璃不動聲色的把剛開啟沒來得及看的信收進袖子裡,“沒什麼,西涼國三公主的問候信。”
夜無克皺了一下眉,怎麼又是西涼國。而且這信,葛連沒有攔下來嗎?
“吃飯吧。”夜無克先拿起筷子說。
“吃完了飯,朕就和你商量著九日後的事情。”
又提這一茬。
本來染悠璃好容易做好心理準備,卻在一夜之間,被一封信給攪亂了心思,她不認為自己還能接受夜無克了。但眼下這情境,她又如何說得出口。
人死後是可以復生的,她和嶽無殤就是,還有夜無克,他也活了下來,但他們都是重生…
嶽無殤如果活下來,豈不是也是重生?難不成還會還魂?不對,他的屍體還在皇陵裡葬著,等等,也許他出來了呢。
趙靜,找趙靜去查探訊息。
“娘娘,您懷疑主子他,沒死?”趙靜被叫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為這段時間,染悠璃已經忘了他家主子,她的表現就給人這種錯覺。可誰知道她竟然一上來就說他家主子還說著。
“這只是我的猜測,但我有八成的把握”染悠璃懇切的說,“所以我想請你趕快回嶽秋國,想盡辦法把無殤的棺材開啟看看裡面是否還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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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靜不想強調,大半年過去了,他家太子的屍體恐怕都要腐爛掉,怎麼可能還活著,他親眼看到他死去,親自送他回來的。
“娘娘,您是不是最近有什麼心事?”趙靜懷疑她不正常,受了刺激。
染悠璃瞪他一眼,“你不相信我?那你看這封信!”染悠璃只好把昨夜的信拿給趙靜看。
趙靜全程大張著嘴巴把信看完,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這,這,這,這怎麼可能?!主子他真的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