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坐在地上的藝言拎起包把散落在地面的東西裝好，她緊緊抱著手裡的揹包，現在她能做的就是祈禱姜語哲出現在她身邊。
只是藝言連地址都沒有來得及告訴姜語哲，甚至一點資訊都沒有提供，姜語哲該怎麼找到她？藝言從不懼怕黑暗，只是現在她好害怕。她期待姜語哲像以往那樣站在她眼前，或是背對著她。
姜語哲眸光滲出寒冷，他聽到一半的話被強行結束通話。姜語哲知道藝言想說什麼，他一定會找到她的，在她受傷之前；他一定會出現在她身邊，在她落淚之前。姜語哲修長的手指泛著青白色，他五指細長而又有力。
“白果，你就謝謝有這麼好的朋友幫你還債，否則你就等著斷胳膊斷腿吧。”瘦高的男人居高臨下地對匍匐在地上的那個女人說。
白果連連磕頭，她一點不介意丟掉最後的自尊。如果連活著都成為一種奢望，那僅剩的那點自尊還有什麼意義？尊嚴是給強者的，而弱者只會被踐踏。
額頭磕在泥濘的泥土上，白果哪裡也不疼，心臟也不疼，她現在沒有任何感覺。從一開始會恥辱，而現在已經麻木不仁。假如磕頭可以讓她多活一天，能讓她不被斷掉手指，她情願永遠磕頭求饒。
印象中的白果會笑，會因為設計理念不同而跟藝言爭吵，也會因為某一個帥氣的男孩子而去追逐。她曾經的洋洋自信在，如今一敗塗地。藝言眼神冰冷，她的旁邊兩寸的地方是白果所在的位置。
藝言閉上眼睛，她到底還是不瞭解這個人，從一開始她就沒瞭解過白果。
路是自己選擇的，黑暗還是光明往往一念之差，如果一個人內心黑暗，無人能將其救贖。
“就給你們兩個小時的時間，否則我一起把你們賣進窯子裡。”彪哥唾了一口唾沫，他接著道：“那種地方能讓人醉生夢死也能讓人生不如死。”
他在黑道混這麼多年，什麼人沒見過，像白果這種逃跑甚至找人頂替的他見多了，最後大部分以沒錢告終任憑處置。
“五千萬就算再快也要兩天，現在銀行已經下班……”秦栩感受著絕望，她緊緊抱著藝言，雙肩止不住地在顫抖。
“明天不行嗎？這麼晚弄不到五千萬……”
“少廢話，老子說兩小時就兩小時。”
那邊，顧誠然聽到電話另一頭的聲音，坐直，不由得也緊張起來。藝言的聲音明顯不對，她要想要錢剛剛怎麼不說。五千萬對姜語哲來說並不是很大的數字，但對於普通家庭來說，五千萬也算是窮盡一生也賺不到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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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就算是姜語哲要取錢，至少也是明天早上銀行開門之後。
怎樣想顧誠然都覺得不對勁，他側頭盯著左邊的姜語哲。姜語哲整個人都是陰沉的，顧誠然很少能看到他發這麼大脾氣。習慣了隱忍的姜語哲幾乎是對所有事保持沉默，他不會受任何人威脅，也不會被任何人牽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