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路晨陽把藝言抱進房間裡，然後動作輕緩放在床邊。
他一直看著熟睡的藝言，這一眼就像轉眼千年那樣，隱含著時間帶給的沉澱。是濃烈，是深沉，蘊藏著千迴百轉的情緒。
他的言言，他終於見到了。
“言言，這一次我再也不會離開你。”路晨陽溫聲細語地說著。
藝言睡的有點不安穩，大概是房間裡的燈光有些刺眼。路晨陽起身關上房間裡的燈，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
四年了，他用四年的時間等待一個女孩，可是當他看到旁邊陪著她的人是姜語哲，還會是以前那個樣子嗎？她的眼裡都是他？
也許別人都不知道，但路晨陽明白，這一次他回來，見到藝言的第一眼，見到藝言在跟姜語哲笑的時候他就沒那麼篤定這個女孩一定是他的。
街道前，雨已經停了。
姜語哲在那站著，像一尊雕像，他不說話也不動，直到顧誠然找到他。
姜語哲這不知道這是在哪裡，他只是往前走，一直往前走。這一條路是沒有盡頭的，最後他停下來，停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姜少，我們先回去，有什麼話回去說。”顧誠然扶著姜語哲。
他第一次見到姜語哲這個樣子。那能把全世界攥在手裡的人，會當著所有人面說：只要我不想，全世界又能奈我何。這樣一個人像是失去方向的旅人，像是無家可歸的路人。
姜語哲是王，孤獨的王，但同樣也是萬人之上的存在。他的驕傲，他的自尊從不允許向任何人低頭。
但就是突然闖進來的女孩打破他所有的原則，出現在他的生命裡之後慞惶而逃。而他交給這個女孩的心，再也沒能收回來。
姜語哲依舊沒動，他的目光在前面的品牌處，那是sunshine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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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shine，晨陽，路晨陽……
就連品牌的名字都是路晨陽的名字，他到底在期待什麼？期待藝言能回頭看他一眼，還是期待他能在藝言心裡有一席之地。
“言言，走了，她跑到路晨陽身邊了。”姜語哲捂著胃，那裡撕心裂肺的疼。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胃部疼的厲害，心臟也歇斯底里的疼。那裡，左胸的第三根肋骨處，疼的要死。
明明身上沒有一處受傷，卻比躺在手術臺上沒打麻藥縫合傷口更疼。
“會回來的……”顧誠然說這句話的時候都沒有底氣。
不知道該怎麼跟姜語哲說，不知道姜語哲離開藝言會是什麼樣子，那些都是顧誠然不敢去想的事情。
她是個例外，對姜語哲來說藝言永遠都是他原則和底線的例外。
姜語哲搖搖晃晃往前走，突然眼前一黑，栽在地上。
顧誠然手疾眼快在姜語哲跌倒在地面上的前一刻，將他接住。
“姜少，姜少，姜語哲……”顧誠然拍著姜語哲的肩膀，可是他一點感覺都麼有。
那雙眼睛雙目緊閉，嘴唇也泛著白色。大概是在雨裡待著太久的緣故，姜語哲全身都被寒氣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