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正啊,你看,翠翠這名聲也沒了,她身子本就不好,你說,要是被浸豬籠,這讓我們可怎麼辦啊?難道這事情真的只怪翠翠一個人麼?你不也是動心了麼?你去求求裡正好不好,不要浸豬籠好不好?“張大娘的態度明顯比剛才軟化了太多,她撲倒在地上,抓著林昌正的腿,鼻涕和淚水流了一臉。
林昌正從沒有想過一時的沉浸會帶來浸豬籠這樣的後果,被張大娘這樣說著,他抱著林嫂子的手不知不覺中就有了鬆動。張翠翠沒有去求他,只是站在一邊,眼淚汪汪,很是深情的看著他。被那雙眼睛那麼一看,林昌正覺得,有一種類似於保護欲的東西從心裡開始漸漸的滋長。
“昌正啊,你救救翠翠吧,不要讓翠翠被浸豬籠啊。”見林昌正表情有了鬆動,張大娘就繼續說道:“只要你願意娶了翠翠,日後,翠翠就和翠華一起幫襯你啊。”
這麼一來二去,林昌正終於還是將林嫂子給鬆開了。他鬆開林嫂子,兩隻手臂搭在林嫂子的肩膀上,面對著林嫂子那張蒼白的臉,他頓了頓,輕輕的拍了拍林嫂子的肩,扯了扯嘴道:“翠華,這也是一條人命,我去裡正那裡走一趟,你說好不好?”
“昌正,你真的決定要娶她?”林嫂子抬眼,眼裡已經是平和的一片。
乍然間,林昌正竟然有些不敢看林嫂子的眼神,但一看到身邊還在水汪汪期待著他的女人,林昌正語氣很是軟化的道:“翠華,家裡不過就是多一張吃飯的嘴,咱們依舊過咱們的日子。”
“依舊過咱們的日子麼?”林嫂子的身子一晃,有些撐不住。陳安安見了,頓時上前將她給扶住了。
“昌正啊,你快去裡正說說吧。”張大娘見目的基本達成,又假裝嚎了幾聲,朝林昌正說道。
林昌正頓了頓,還是鬆開手,朝裡正家走了去。
“寧寶,帶狗蛋兒哥哥進來。“陳安安讓寧寶拉著狗蛋,她則是挽著林嫂子的胳膊進了自己的家門,狠狠的將門給關上,也將門外所有打量的目光都給堵了出去。
林嫂子的精神有些恍惚,她抓著陳安安的胳膊就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聲音輕輕淺淺,帶著難以言喻的悲哀:“安安,他說家裡不過是多一張吃飯的嘴,你相信麼?”
陳安安冷笑:“只要張翠翠在家裡一天,她就總有本事爬上他的床。”
“安安,今天他鬆開手的時候,我覺得,心已經涼了。我十四歲被賣到林家,同他成親,在一起也已經十年了,他爹孃早走,這十年我們倆是扶持著走過來了,可我沒想到,十年的感情,半個月的時間就這麼被消耗了。“林嫂子說話的聲音很輕,目光也沒有焦距。陳安安心裡有些擔心,她把林嫂子扶到炕上,又把她安置好,這才說道:”嫂子,你也累了,你歇一會兒,有話,等你好了咱們再說。“
林嫂子今天折騰了一天,腦袋沾上枕頭就閉眼睡了過去,陳安安這才將一直在東屋的兩個小娃娃給叫了過來。
把今天從縣城裡帶回來的糕點都擺在小盆裡,又姜連個人抱到了炕上,陳安安看著兩個小家夥兒,很是語重心長的朝寧寶囑咐道:”寧寶,嬸嬸和哥哥孃親要先拜託給你了,這些點心你和哥哥吃著,茶水就在旁邊,孃親出去把樹栽了,回來再給你們做飯好不好?“樹苗子雖然不多,但還是早些下地比較好。
寧寶乖乖的點頭,小手拉著陳安安的,很是乖乖的道:“孃親放心吧,寧寶會照顧好哥哥和嬸嬸的。”
將事情都辦好,陳安安這才拿著鋤頭去將那些樹苗給種下。
話再說回林昌正,
林昌正直接去了裡正家裡,可還沒走到裡正家,後面就嬌嬌的傳來兩聲吆喝,林昌正回頭一看,只見張翠翠已經跑的滿臉通紅,看起來有些難受。他想了想,還是跑過去,問道:“你這是做什麼?在家裡呆著就是。”
“姐夫,你別去找裡正了,別惹姐姐生氣了,我是自願跟你的,那一次,我不後悔,我回去就和我娘說,我自己離開這個地方,找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過一輩子就是了。”因為剛才走得急,張翠翠臉上除了微微的汗珠,那張白皙的小臉因為跑出來的紅暈顯得更加嬌豔。林昌正眼睛一直,但隨即不好意思的低頭,他嘆了口氣,心中對翠翠的內疚更多了一分,只聽他說道:”翠翠,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翠華是個很大度的人,只要同她講明白,她不會鬧的。“說完,又關心了翠翠幾句,然後就朝裡正的大院兒走了去。
張翠翠看著他急匆匆的身影,嘴角浮現出了一抹篤定的笑容。
林昌正進了院子,將這件事情同裡正說了,裡正就蹲在井邊的石頭上,他一邊磕著手裡的大菸斗,眉目微微皺著,似乎很不悅的樣子,他嘆了口氣朝林昌正問道:“你可是想好了?”
林昌正點了點頭。
“昌正啊,叔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翠華跟著你也是真的不容易,你現在這樣,對翠華的確是不好啊。”這村子裡,這麼多年,一下子有兩個老婆的,林昌正還是頭一個:“你們家本就不容易,要是再添一張嘴,還能揭開鍋麼?”
林昌正一聽這話,倒是笑了笑:“叔,前陣子翠華做小生意也賺了一些錢,這些倒是不用擔心的。只是,如果我不管,翠翠就要被浸豬籠,這件事情,也的確有我的錯。“
聽著林昌正對翠華的付出那種坦然的語氣,再聽聽他話裡對那個姑娘的憐惜,裡正只在心裡感嘆了一句:”作孽啊作孽。“
裡正最終還是點了頭,林昌正得了同意,立即又跑去陳安安家,陳安安還沒回來,炕頭上的兩個孩子一看到林昌正,狗蛋兒的臉立馬黑了下來,沒有說話,寧寶則是歪著小身子,朝林昌正道:“叔叔,嬸嬸難受,要休息。”
林昌正看了眼不理會自己的兒子,又看了眼床上虛弱的張翠華,這心又開始糾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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