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阡陌便到了,她瞧見屋子裡的夏曲楊呆愣片刻怒道:“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
“憑我是夏曲楊,憑夏曲楊是四王妃,是夏丞相嫡女,當然是你這些婢女所不能企及。”夏曲楊本身心情就不爽,被這麼質問她徹底怒了。”
“住口,還嫌不夠亂。”沐銳寒暴怒呵斥到,夏曲楊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尖酸刻薄。
“王妃了不起啊,還不是王爺可憐你,若是夏府被一網打盡,你也不過階下囚,說不定還會被送到宮中為奴為婢。”阡陌一急,口不擇言,她一臉嘲諷的盯著夏曲楊。
“那就等到時候再說,現在我還是四王妃,你爬的再高也不過一個小妾。哼……”夏曲楊冷哼!
“在吵就出去。”沐銳寒陰冷的聲音響起,他周身泛著寒意。
“婢女錯了。”阡陌趕忙跪地行禮。
夏曲楊不多言,抬腳轉身走了出去。
風吹亂鬢角的髮絲,流過淚的眼睛有些乾澀,風吹過很疼很疼……
夏曲楊隨風奔跑,她不知前路何方?何去何從?
“夫子……”婦人倚門呼喚。
“休要理她,你帶著芷蘭跟著阡陌先走。”沐銳寒放低聲音,當務之急是讓他們先離開,然後在處理夏曲楊的事情。
“可是……一個人很危險。”婦人猶豫片刻,還是說了出來。
“無礙,這裡離雲府不遠,她應該找的到路。”沐銳寒搖搖頭。
“阡陌,照顧好小少爺,保證他們安然無恙。給外界傳聞芷蘭是我與縹緲的孩子,放長線釣大魚。”沐銳寒叮囑道。
“是公子。”阡陌恭敬答到。
“夏府的事我不希望從你的嘴裡傳到夏曲楊的耳朵裡,記住自己的身份。”沐銳寒眼神凌厲,其實這一切與夏曲楊有什麼關係,她不過就是來自千年後的一抹靈魂。
目送他們離開,沐銳寒長長舒一口氣,他望著漆黑的月夜,心中一陣悲哀。
走出破敗的院落,他環顧四周,糾結片刻還是決定先去墓地,然後在找夏曲楊。
順著婦人的提示,她很快找到了顧落雪的墓碑,的確只是一塊木板插在上面,寫了幾個字而已。
沐銳寒心裡一陣抽搐,他撫摸著簡易的墓碑,眼裡淚水不斷流淌。
往事不斷在眼前浮現,他頭靠在墓碑上,彷彿能夠觸控到她的溫暖。
夜裡漆黑一片,孤獨與思念不斷放大,他安靜的靠著墓碑而眠。
他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中他與顧落雪手挽手走在山澗,清澈的溪水沒過小腿,遍地的野花發出清冽的香味,芷蘭承歡膝下盡情玩鬧,夢裡他笑的很開心。
晨曦灑在他身上,嘰喳的小鳥喚醒了他的美夢,他揉揉乾澀的眼睛方才驚覺竟然靠在墓碑前酣眠。
這一覺睡得異常踏實,這麼多年的心結終於解開,可是愛的人早已不在。
沐銳寒跪在墓碑前低聲說道:“落雪,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咱們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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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願來世生於山野,與你白首不離……”
“落雪,梅雪山莊梨花紛飛,來世我們一起賞花可好?”
“落雪,等念兒長到十歲,我就去找你……”
“落雪,我好累……我保護不了在乎的人……”
“落雪……”
“落雪……”
沐銳寒越說眼淚越多,他抑制不住心中翻湧的感情,原本以為的背叛只不是愛的不夠深。
沐銳寒凝視墓碑良久,日頭高升,他才站起身,踉踉蹌蹌的往回走,芷蘭的事處理妥當,他也該回京了,留下的交給胭脂樓就好。
一路上他懨懨欲睡,周遭的風景倒映在眼簾,即使再美,可也與愛情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