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女子，不妨宣她進宮給太子殿下做側妃也不算虧。”許久皇帝打量了一眼太子，又瞧瞧黑著臉的沐銳寒悠悠開口。
“不可。”沐辰與沐銳寒難得步調一致同時拒絕道。
“兒臣與歡兒故劍情深，且歡兒身懷六甲，此時兒臣定不納妾，以免她心寒。”沐辰眉頭緊緊擰在一起，眼中露出些許不滿。
皇帝陰沉著臉，狠狠的瞪著沐辰。他自是知道沐辰在埋怨他，當年他還是太子，太子妃懷孕即將分娩，他與新納的妃子微服私訪，回府之時太子妃奄奄一息，留下襁褓中的嬰兒。
那時沐辰六歲，親眼目睹了一切，從那以後與他不親不疏，始終保持著淡淡的距離。
皇上眼中閃過一絲內疚，繼而冷漠不近人情道：“將陸雨橙賜給沐辰為側妃。”
“兒臣不同意。”兄弟二人又是如出一轍的回答，這讓皇上非常惱怒。
“四子，就算你喜歡也沒門。”皇上目光陰冷毒辣，那麼聰明的人放在沐銳寒身邊，萬一他起兵造反，怕是又要上演一場宮闈之變，此生他最不願意看到手足相殘。
本該對三皇子趕盡殺絕，最後還是於心不忍，留下嗷嗷待哺的幼子交給沐銳寒撫養成人。
“兒臣倒覺得沒有什麼不可。”沐辰眉間氤氳著怒氣，滿不在乎的說道。
大殿之中硝煙彌漫，大臣們安靜的縮在一旁低著頭憋著笑意看著這戲劇的一幕，誰也不曾開口，生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沐辰你給朕跪到宗廟反省一個月。”皇上勃然大怒，指著沐辰的鼻子破口大罵。
“皇上息怒，且聽兒臣說完在做打算。”沐銳寒終於逮住機會辯解。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納一個身懷六甲的婦人為妃，誰知道那孩子是不是你的？”皇上急火攻心，逮著誰就罵誰，臉色灰暗，眼目之中怒火通紅。
沐辰朝著沐銳寒擠擠眼，示意他不要再參合。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沐銳寒暴跳如雷，他上前一步與皇上直視，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
“皇上息怒，老臣知罪。”陸秉之上前一步，跪在地上不斷磕頭請罪。
皇上大惑不解，走了下來站在陸秉之的身邊道：“愛卿何處所言。”
“那女子是我女兒。”一句話陸秉之說的結結巴巴，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
“你教的好女兒，未孕先孕。”皇上暴跳如雷，臉上一陣惡寒，一腳踢在陸秉之的腿上。
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不敢高聲而語。
“不是，臣的意思是陸雨橙是……臣的小女兒。”陸秉之緊張道到極點，他後背一片粘稠，難受的緊。
“那剛好嫁給太子做側妃也不虧。”皇上的臉色稍微緩和，他轉過身走上龍椅，心中一陣悲涼。
“皇上，萬萬使不得，老臣之女早已嫁給富商子露，前些日子因不能生養被休出家門。”陸秉之抬起袖子抹了一把冷汗，一口氣說完心中輕鬆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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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半晌不語，他沉默的坐在龍椅上，面露倦色。
“父皇，陸大人說的極是，我曾與陸小姐交談，她也說起這件事，並且今生只願做一位教書的夫子，在不做其他念想。”沐銳寒方才有辯解的機會，他篤定的說道。
其實皇上的用意他懂，只是有些事目前還不能讓他知曉罷了。
“那還是算了，讓她安心著書立說以傳萬世。”皇上疲憊的靠在龍椅上，微微合著眼，心中在思索著一個萬全之計。
“若是無事稟報，退朝吧。”說罷他大步流星而去，天家的威嚴不容許他墮落。
跪在地上的沐辰茫然四顧，卻只見一道蒼老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