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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你若安好我便了無牽掛

從那以後,紙歆終日在房裡誰也不見,飯也吃的少,日漸消瘦,她在等沈南煙回來,如果人生沒有活下去的希望,她想再見見沈南煙。

就這樣,紙歆不知道熬過去了多長時間,在今天,終於聽到了有關於沈南煙的訊息。

真好,原來她是一位公主,還繼承了帝位,女皇是多麼難得,而她做到了。

紙歆是笑著的,她覺得現在也沒有了什麼牽掛。於是第二天,婢女在房門外等候服侍,叫了兩聲卻發現沒人回答,當婢女進去後,看到了屋裡的情形,當場嚇得驚叫起來。

婢女跌跌撞撞的跑去稟告司徒楓,司徒楓聽聞立刻讓人去傳大夫。這是一個多月以來他第一次到了紙歆的房裡,床上的人躺著很安詳,只是臉色很蒼白,如果忽略她垂在床外的纖細胳膊以及手腕那裡已經乾涸的血跡,床上的人就像是病了睡著一樣,然而,地上是一灘的血跡,有的地方乾涸,有的地方已經變暗紅,看著讓人觸目驚心。

司徒楓像發瘋了一樣踩著地上的血過去床邊,抱著紙歆就是哭。等到大夫來了後,看到眼前的場景也是不由得感慨萬分。這個大夫還是上一次的那個大夫,於是他上前給紙歆把脈,又探了探鼻息,終於是緩緩說道:

“王爺節哀順變。”

侍女徹底被驚到了,她沒有想到自己服侍的夫人居然就這樣死了。司徒楓發狂的抓著大夫的衣領,臉上涕泗橫流,不敢置信道:“你說什麼?她怎麼可能會死!你再把脈試一遍,肯定還有救的!”

“王爺,夫人已經去了。”侍女也是哭著,想拉開司徒楓抓住大夫的手。

“人死不能復生,之前老夫就說過,這位夫人的求生欲幾乎是沒有,後來是靠著藥物強行拉回來的。後來我給她診斷的時候,發現夫人的脈象還算平穩,可能是已經找到了生的希望,然而昨晚又割腕放血一夜……早就氣絕人亡。”大夫無奈說道,他能理解司徒楓的痛苦,畢竟在他一個大夫的眼裡,也能看出來這個王爺是真的喜歡他的這個侍妾的。

只是不知道怎麼的,這個侍妾似乎並不喜歡他,而且沒什麼想活下去的動力。

“近幾日可是發生了什麼事?不然夫人怎麼好好的忽然就斷了生的念想。”大夫想到了什麼,問道。

司徒楓正沉迷於悲怮中,根本聽不進大夫說的是什麼。倒是在一旁的侍女哭著擦了擦眼淚,哽咽道:“最近沒發生什麼事,如果要說的話,那還是一件好事,就是昨日王爺過來告訴了夫人她的一個好朋友的訊息。”

“是好消息啊,夫人沒理由會因為這個想不開啊。”侍女又哭道。

這話提醒了司徒楓,於是他扭頭問著那個侍女:“昨日紙歆情緒如何?”

“很開心,”侍女想了想,說道,“自從那次醒來後,我從未見過夫人如此開心過,一整個下午,她都是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然後坐在窗前發呆。”

司徒楓知道“沈南煙”這個訊息對於紙歆來說是好的,可是她為什麼還想不開?

忽然,司徒楓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對著大夫說道,“你說,斷了生的念想?”

大夫點了點頭,又搖頭嘆息道,“應該是的,可是如果是好消息,那麼老夫也想不通了。”

“王爺!奴婢在梳妝檯上發現了一封信!”忽然,侍女的聲音響起。

司徒楓趕緊過去,一看那一封信,頓時愣住了。信封上恭恭敬敬的寫著“主子親啟”,而誰是紙歆的主子呢?可想而知,這不是給他的信,是給沈南煙的。

司徒楓現在也不管到底是給誰的,於是他拆開信,一字一句默讀著:

見信如思,心倍歡愉。歆同主子分別數月有餘,不見歸來甚是擔憂。然今日聽聞主子佳訊,歆甚是開心。念初,主子將歆自回春樓帶出,視如姐妹待,歆甚感動……歆有愧於主子大恩,無以為報,願來世再相逢……命途多舛,皆是個人造化,歆誰都不怨……知主子康健,歆已了結心願,祝主子福壽安康,國運通達,同王爺結百世之好,勿念歆。

最終看完了整封信的司徒楓,彷彿靈魂被抽乾了一樣,然後又苦笑著,他讓侍女送大夫出門,一個人坐在地上,靠著紙歆的床邊。他用臉輕輕的蹭著紙歆早已冰涼的手指,整個人就像是行屍走肉一樣。

大夫說紙歆最開始就沒有生的慾望,後來好了,只是變得很淡漠,昨天在聽到沈南煙的訊息後,她是開心的。至於什麼讓她忽然斷了生的念想……司徒楓覺得,紙歆已經寫出來了,因為她已經確認了沈南煙的安全,而且知道她過得很好,所以她就可以放心的去了……

司徒楓以前覺得紙歆是愛自己的,可是呢,她最後連死,都沒有想到自己……多麼可笑,夫妻之情就這樣蕩然無存。

三日後,司徒楓命人將紙歆好好的安葬,然後將那封信裝好讓王府的下人送去清平王府。

整個王府裡,最開心的要數那幾個妃妾們,因為那個總是勾yin他們王爺的小妖精死了,多麼大快人心。尤其是正妃,在得知紙歆割腕自殺後,心裡是暢快的不行。明明就是一個青樓娼女支,居然還嫁到了王府,而且還能得到王爺的獨寵……她不死誰死?

就在她們以為王爺失去了那個妖精後會將目光重新看向她們,結果卻是,司徒楓從那以後,就不進後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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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這件事的司徒烊親自登門開導他的弟弟,“你是堂堂的王爺,怎麼能因為一個女人就變成了這般頹廢模樣?”

司徒楓苦笑道:“大哥,你知道麼,紙歆最後還是死了,但是你曉得她為什麼死麼?”

“她是在知道沈南煙過的很幸福後,沒有了什麼惦念,當晚就割腕自殺了。”沒等司徒烊說什麼,司徒楓又說道,語氣裡全部都是悲慼。

“你說,她為什麼都不惦念我?我們的夫妻之情就什麼都不是麼?”司徒楓又苦笑道。

司徒烊一時之間只覺得心思複雜,又是沈南煙……曾經,沈南煙是他避而遠之的醜八怪,而如今,她不但要嫁給自己的皇叔,甚至還當了南越國史上第一位女皇帝,如今紙歆在得知她幸福了也了無生念的撒手人寰……

司徒烊想著如今變化如此之大的沈南煙,他在假設,如果當初他沒有去退婚,那麼今日的一切,所有的榮光,都會是他的……

當鳳洛塵收到信後,直接讓竹青命人送去南越國,因為他還要在滄瀾國京城準備事宜,而恰好,南越那邊,鳳洛塵打算將暗香閣分閣開過去,暫時讓五蒼兼管,斐玉兒還是回紫鎏國那邊,竹青守著京城這邊的。

於是乎,三日後,寫封信隨著過去幫忙建設的竹青他們,到達了沈南煙的手中。彼時的她,正在同太上皇下棋,順帶爭論著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對於這兩人的相處,所有的下人們都是樂在其中,因為這樣的皇宮才算是有點人氣。他們想的是,太上皇一輩子雷厲風行慣了,年輕的時候為了國家疆土,連自己的妃子都可以連累拋棄,如今到了晚年,還能有一個女兒鬥鬥嘴,也算是幸福了。

過來送信的人站在亭子外面侯著,他看著沈南煙同太上皇下棋,就是彙報了一下來意,一時之間也不好送上前去打擾。

“拿來給我吧。”沈南煙使了個手勢,宮女立刻過去取來信封。

“這局棋父皇您已必輸無疑,我給時間讓您好好想想下一步怎麼走,不過呢,再怎麼走也是沒有生路滴。”沈南煙慢條斯理的接過信,輕飄飄的說道。

對面的太上皇的好勝心頓時被激出來,於是他緊盯著棋局,開始好好的思考下一步要怎麼樣才能挽救回來,就算是挽救不回來,起碼也要死的好看點,不然他多沒面子!

然而沈南煙上一秒的心情還很愉悅,結果在看到信封上的字後,愣了一愣,因為這個字型她認得,是紙歆的。

她看著這個信封,覺得心下忽升感慨,自己走了那麼久,居然忘了給京城的他們寫一封平安信,還是紙歆先寫給她的。也不知道他們過的怎麼樣了,自己的店鋪到底有沒有翻倍賺錢,紙歆和司徒楓成親了沒有,沈南煙如是想到。

可是沈南煙滿懷著期待開啟這封信,結果卻看的失神了,紙歆寫的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說一切的結果都是她咎由自取?她到底有什麼結果?還有,讓自己勿念,來生再相遇……這根本就不是平安信,這是遺書啊!

沈南煙慌了,說道:“來人。”

一個侍衛上前聽從吩咐,沈南煙說道:“你出宮一趟,去國都閒雲居客棧找一位叫竹青的,讓他進宮見我。”

那個侍衛領命立刻出發,這時,太上皇從棋局裡抬起頭來,問道沈南煙:“發生了什麼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