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流溪盯著他沒有說話。可是景亦乾不聽到她的答案他也不會放手的。半晌，終於敗下陣來點點頭。
“真的？”
“真的真的。”蘇流溪搗蒜似的點點頭。
景亦乾這才起了身，飛速原路從窗戶跳了出去。
確認他真的走了，蘇流溪飛快把窗戶上了鎖，拉上窗簾換了衣服，這才下了樓。
吃著飯，藍如蕙幾次似乎想說什麼。蘇流溪不動聲色，默默等她開口。
“你爸，走了快三年了。”藍如蕙猶豫道，“你也長大了。”
“嗯。”蘇流溪心猛地一緊，筷子頓了頓。
“吃吧。”猶豫了半晌，藍如蕙還是沒有說出口。
三年了，從前蘇家是商業大家，景家是軍政世家，多少代的世交，卻因為她，如今鬧到了這個地步。
雖然兩家沒有真正鬧翻，但是大家都清楚的看見這蘇家是真的不如以前了。
“是我的錯，我不該把你送去景家的。”藍如蕙聲音顫抖道。
如果當初沒有把蘇流溪送到景亦乾身邊拜託他照顧，那兩家老輩仍是世交，景伯也不會因為救自己生死未卜，父親也不會一病不起。
蘇流溪指尖泛白，攥著筷子的手有些顫抖。
所以，她不能跟景亦乾在一起。
於公，於私。都不能。
“明天，去一趟景家吧，”蘇流溪垂下眼眸，“如果景玉願意的話……我會嫁給他。”
這些年，她在國外，雖說景玉不能出國陪她但是每天景玉都會和她通話，蘇流溪隱約也知道他對自己的心意。最重要的是，如果她這樣做，兩家會重歸於好……
在藍如蕙複雜的眼神中，蘇流溪笑笑，上了樓。
知女莫若母，她心裡的難受，藍如蕙怎麼能看不到。
蘇流溪慢慢回到臥室，簡單衝了澡，沒有開燈，只是定定的看著天花板映上的窗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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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回憶一下子將她拉回到很久之前，她剛到景家沒多久的日子。
那時候的景亦乾很忙，一個月才回來一次。
大多數時候，就是蘇流溪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大房間，翻騰著他各種各樣的照片，看著他的軍裝照，傻傻的泛著花痴。
正面，反面，側面，都帥……
一直到某天夜裡，蘇流溪趁著景亦乾洗澡的功夫一溜煙闖進他的被窩，定了定神，才貪婪地聞著沾有他味道的被子。
直到他洗了澡出來一把掀開，十五歲少女青澀的體態一覽無餘，景亦乾眼神一暗，一把將她裹起來扔了出去。
蘇流溪死死抓著床單，笑嘻嘻道：“二爺，我都想你了，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啊。”
景亦乾眼中也看不到一絲感情，跟照片上的他一模一樣，冷冰冰的。
但是在蘇流溪眼裡，能看到他這已經是天大的幸福了。
一直到蘇流溪被丟回自己的房間，又想偷偷摸摸溜回去，這才發現他已經把房門鎖了。
那一夜，蘇流溪在床上興奮地睡不著。
他把自己扛在肩膀的動作一遍又一遍在腦海中回放。
“他好帥好帥好帥啊！我的男朋友爆表吶吶吶！”蘇流溪咧著嘴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打滾，直到半夜才精疲力盡的睡著。
第二天一大早，蘇流溪就飛快地找來了兩根小鐵絲，學著電視劇的模樣，衝著景亦乾的房門一陣搗鼓。
而房間內，景亦乾早就被裝修似的聲音吵得睡不著，黑著臉盯著監控影片。
“咔嚓”
門被開啟，沒等蘇流溪蹦起來，抬臉便看見了景亦乾靜靜地盯著自己。
“二爺……”蘇流溪心虛的嘿嘿笑著，把鐵絲扔到了旁邊的角落。
“又什麼事？”景亦乾瞥見角落裡露出一半的水盆。
蘇流溪慌忙想把盆踢到一邊，卻不想一腳踩上，反而濺了自己一身的水。輕薄的睡衣緊緊貼在身上，冷得她立刻抱著自己抖了抖。
景亦乾默默地退了兩步，以免水誤傷到自己的衣服。
“二爺……”蘇流溪可憐巴巴的抬頭看了他一眼，張開手就要往懷裡蹭著要抱抱。
而他卻伸出一隻手按上她的額頭，小手在空中來回劃拉了幾下，卻沒有抓到衣服的一角。緊接著，蘇流溪腳底一個打滑，屁股結結實實著了地。
“砰——”
門毫不留情的關了。
任蘇流溪在門外怎麼撒潑威脅，回應她的都只有久久的沉默。
蘇流溪氣鼓鼓的回到房間開始睡覺，一直到晚上，保姆叫她來試新衣服，也沒有得到回應。保姆叫著景亦乾開啟了她的房門，只見床上一張小臉燒的通紅。
“二爺你看看我嘛……你回來吧回來吧，我真的好想你啊……”濃密的睫毛沾了幾根粘在一起，旁邊還掛著淚珠。
景亦乾覆在她額間的手有些僵硬，不自然地別過臉去。
而蘇流溪也漸漸放鬆下來……
……
蘇流溪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著的，醒來正好是清晨，一抹臉上竟全是淚。
簡單洗漱了一下，蘇流溪便與藍如蕙一同坐車去了景亦乾家。
藍如蕙看著蘇流溪有些紅腫的眼睛，心不自覺的疼了起來。
在外這麼多年，蘇流溪和藍如蕙聯絡的也少。她們也知道母女之間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她們之間也是有些隔閡的了。
別墅行車，熟悉的景色讓蘇流溪有些顫抖。好容易穩定住心神，手指在指紋解鎖的門鎖上猶豫著按了一下。
門毫無意外地開了。
蘇流溪一頓，門開了，迎面而來兩個白白胖胖的小球。
“汪！”
“誒呀大白，你不可以兇我媽咪！”小人拽了拽手上的繩子，一臉不滿的看著它。
大白聽話地乖乖蹲在地上，眼神依舊打量著蘇流溪。
“楠楠？”蘇流溪驚訝地看著已經長到自己腰的小孩，三年沒見，她早已高了不少。
“小蘇媽媽！”小人立刻撒開手裡的繩子，一把撲進蘇流溪的懷裡。
有一道陰影自上而下靠近，蘇流溪抬起頭，正與景亦乾對上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