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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合辦開堂

“方才聽你說,你小時候你爹還讓你讀過書?”穩了穩心神,南宮安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笑著問道。

“嗯,是的。”尤羅說道:“我小時候,我阿爹為了讓我讀書,還特意請了一個中原人來教我。我們南疆的女兒,就該為了自己的家園,而有所努力。”尤羅這樣說的時候,倒是有幾分認真。

“那你阿爹有沒有告訴你?在我們中原女兒家是不讀書的,他們只需要在府宅裡,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即可,等到了成年的時候,就直接早早嫁人。”

“這怎麼可以呢!”尤羅詫異萬分地說道:“我阿爹說,女兒生來就是一朵花,就應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多見見世面,要像男子一樣在部落發生衝突時,也能挺身而出,而不是哭哭啼啼,拖男人的後腿!”

“所以你阿爹從來都不拘束你,這個方法倒是不錯,你阿爹教你的是對的。”

南宮安吹了吹茶水面上的浮渣,輕輕說道。不知是說給面前的尤羅聽,也不知是說給自己聽。

他這一生,遇到的女子多是妖嬈多姿,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者不在少數,身上卻唯獨少了一份英氣,這大概也是中原幾千年的文化。

他也從未遇到過心動的女子,哪怕娶那溫氏,也是為了權宜之計,擴大自己的勢力。

到是面前的這個女孩,給了她從未有過的感覺,只是,南宮安心裡邊有些遺憾,這丫頭,到底是小了一點。

“那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南宮安抬眼看著尤羅,“你們南疆的女兒,多大歲數才出嫁?”

“寨子中的女孩,成年之後,若是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就可以出嫁,若是沒有遇到喜歡的,自己自在的活一輩子,也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

“那你呢?”

“我?”尤羅沒想到,南宮安會拋過來這樣一個問題,霎時間有點兒呆呆的沒反應過來,隨即看著手腕上的那對銀鐲子說道:“這是我阿孃送給我的成年之禮,她說若是有一日,尤羅也遇到自己心動的男子,便可以取下一隻鐲子送給對方,表示自己的心意。可是......至今為止,尤羅還沒有遇到那個人。”說到這兒,小女孩兒倒是有些失落了。

“一個也沒有嗎?”南宮安逗趣地問道。

“沒有呢!”尤羅抬頭,有些黯然神傷。“前幾年,來我阿爹家裡面提親的人不在少數。可是我看了都不喜歡,後來就沒有人來了,寨子裡都說,族長的女兒是最難求娶的。”

“那尤羅喜歡什麼樣的男子呢?”南宮安逗她。

“奇怪了,我喜歡什麼樣的人,為何要跟你說呀!”反應過來尤羅不由得有點惱火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來來來,二位的菜來咯!”小二及時上菜,打破了這有點尷尬的氣氛。

不一會兒整個桌子都佈滿了色香味俱全的菜餚。尤羅看到這些,頓時兩眼放光,哪裡還顧得繼續跟南宮安鬥嘴?

咽了口唾沫,看了一眼南宮安,討好地笑道:“大人,尤羅可以開始吃了嗎?”

南宮安點點頭,“那你多吃點。”說著往她的碟子裡夾了一塊糖醋排骨。

尤羅把排骨放進嘴裡邊,一臉陶醉的表情,嚼了嚼說道:“大人,你們中原的菜,真的,太好吃了。嗯.......以後有機會,我一定要去中原,吃遍你們所有的菜!”

“何必等到有機會?其實有一種方法,能讓你不僅吃遍我們那裡所有的菜,你還可以,見識到那裡所有的風土人情,比這裡可有趣多了!”南宮安一邊吃一邊說。

“是什麼?”尤羅往嘴裡邊送了了一大塊的雞肉,有些含糊不清地說道。

“你直接嫁到我們中原就好了呀!”

“嗯,這是個不錯的方法。”由羅現在腦子裡面只有吃,說的話自然也不過腦子。

“那你阿爹可會同意啊!南宮安繼續引誘道。

“我阿爹自然是聽我的,我說什麼,他一定會答應我的!”

“那這樣,昨天的案子我若是辦成了,我就向你爹提親,你看這樣可好?”南宮安擱下筷子,笑著問道。

“嗯嗯,可以可以......”尤羅說著往嘴裡邊又塞了一塊魚肉,剛回答完,就猛地睜眼,一臉迷茫的看著南宮安,皺眉道:“你剛才,剛才說什麼?”

“我說這事這個案子辦成了,我便向你爹提親,把你娶到我們中原,你看可好?”

尤羅使勁兒嚼了嚼嘴裡的東西,咕咚一口咽了下去,看著面前笑的溫潤的男子,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答應了什麼。

她不可思議地指了指對面的南宮安和自己,你是說,你娶我嗎?

南宮安點了點頭,不語。年齡小又如何?他這一生從未真正的體驗過一場心動的愛情,如今遇到了,為何還要錯過呢!

“大人這話,還是就當別說了。”誰知尤羅一口就拒絕了。

“因為,因為我是不會喜歡中原人的!”

這下南宮安一臉不解地問道:“為何?”

“因為你們中原的女子,宅子裡有很多規矩,我阿爹說,我根本就不適合那樣的環境,我嫁去你們中原,只會受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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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倒是說的有道理。”南宮安贊同地點點頭。指了指桌上的飯菜說:“你吃飽了嗎?”

“沒有。”尤羅說完,又是一襲風捲殘雲,等桌子上的菜差不多解決完了,尤羅滿足地摸摸自己的肚子。

南宮安坐在對面看著她一臉饜足的樣子,不禁無奈的搖搖頭。這丫頭,到底還是個孩子啊!

“今日多謝大人的款待。”尤羅朝他甜甜一笑,這是由衷的感謝。

“那你可要怎麼感謝我呢!”南宮安逗她。

“這個......”尤羅被問的語塞,想了想,嘆了口氣,一臉不捨地取下手頭的一隻鐲子遞給對面的人。

“喏,我身上值錢的就剩這個了,先說好啦,這只是抵押在你那裡,若是來日,我有錢了,我就會把它贖回來!這就當是今天感謝你的飯錢吧!”

“也好。”南宮安大大方方的收下。

“小二,結賬!”

兩人回到府邸前,已經是下午了。看著尤羅還沒有離開的意思,南宮安對她說道:“若你喜歡,可以跟你阿爹說說,以後就住在我的府邸可好?”

“這自然是不成的!”尤羅一腳跳開,驚嚇道:“若是讓我阿爹知道了,他定會打死我的!”

“你回去與你阿爹說,下午咱們要開堂審案,你下午再來就是了。”

“大人真是個好人!”尤羅說完就跑開了。

看著那活潑的身影遠去,南宮安,搖了搖頭,笑著往回走。

今日府裡邊可算是發生了一件大事,他們平時一貫清冷不苟言笑的主子,今天竟然是笑著回來的!

門口的門童看著他們家主子滿臉笑意地走回來,嚇得差點話都說不利索了,“主子,您......您回來了?”

“嗯,讓管家準備一下,下午開堂會審!”南宮安很隨意地吩咐道,從始至終都帶著笑意。

“是是是。”那門童連連點頭道,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把主子臉上的笑意抖得菸灰雲散。

這都兩三年了,自從跟著主子被貶到這蠻荒之地,就再也沒見主子笑過,每天跟誰說話都是冰冷冷的,說真的,今天猛得見他一笑,還真是有點兒不習慣。不過哪個做下人的不希望自己家主子每天都能活的開心呢!

回到房間裡,南宮安把銀鐲子拿出來,對著陽光,仔細地瞧著。

能看得出來,這是一隻上好的銀鐲,在中原,他見過無數的珍奇寶貝,卻沒有一次見過這樣的一隻鐲子。不知是用什麼材料打造的,在陽光下看著,只覺得陽光照在上面反射出來的是五彩琉璃的光芒,煞是好看。

看了半響,南宮安勾唇一笑,這丫頭倒是一點兒心計都沒有,說給自己就給自己了,前面嘴裡邊還說著,這是自己送給心愛的人的,後邊就把這鐲子給自己啦!

無奈地搖搖頭,南宮安把鐲子放進自己的胸前,就去休息了。

這鎮子裡已經很久沒有開過堂審了,歷屆的嶺南使都是不管事兒的。即使是遇到大事,或者是上邊來人視察,他們也是匆匆走個過場。畢竟這地方隸屬南疆,離京城有十萬八千裡遠都不止。上邊的人來了,不斷的嫌棄著這裡的水土,哪裡敢多呆,都是一兩天走個形式,就急匆匆的往回趕,生怕在這裡多呆兩天,就會被當地野蠻的部落碎屍萬段。

南宮安來這兒兩年多,剛開始還巴巴者帝都的那位,能夠悔悟過來召他回去,可是後來,在終日漫漫長夜的等待裡,他就慢慢的習慣了,他早已經不對召回抱任何的希望。

甚至是,他不止一次地想過,在這裡安居下來,也好過終日鬱郁不得志,人的一生不過就那些年,若是渾渾噩噩地過,他南宮安似乎也做不來。

等開堂的時候,官衙裡的幾個人跑去敲響了那口很久沒有響過的銅鐘,頓時,整個鎮子都聽到了它威嚴的聲音。

沒過一會兒,大堂門口就被擠得水洩不通。中原人居多,但是聽說今日是南疆部落和中原官服合辦的案子,門外還擠來了一些不少的南疆當地的居民。兩邊都想佔盡最佳的視野,於是各不相讓,頓時吵吵嚷嚷的。

南宮安穿著官服,從堂內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副情景,頓時惱怒的一甩堂桌上的文書,“啪”的一聲,外邊頓時安靜,所有的目光都投向這位久未聞面的嶺南使,傳說這嶺南使原是京城的玉面公子,只是觸怒了皇帝被貶到這裡來,他們平日裡也只是顧著自己生活,一般沒什麼大事兒,官府的門就關著,可以這麼說,嶺南使換了幾任他們都不曉得。

如今一開堂,他們都好奇地瞧著那個玉面修容的男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中原地區真是人傑地靈,這傳說中京城的玉面公子果然不假,只見他劍眉斜飛入鬢,皮膚白皙,鼻樑高挺,目光清朗幽深,抿著唇站在那裡,頎長的身影不怒自威。

若不是穿著一身官服,在大街上瞧見,不知道身份的,還真的會以為,此這是哪家的翩翩佳公子。

現場寂靜了一會兒,南宮安的目光掃了那些人的臉上,男人,女人,有些圍觀的村婦,和年輕的女孩兒竟然都害羞的低下頭,不敢看他。

“嗯嗯……”清了清嗓子,南宮安整了一下領口的服裝,走到公堂首座的位置坐下。

“開堂——”旁邊的管家揚聲說道,沒辦法官府裡幾乎用不著師爺,偶爾開堂只能讓管家暫時代勞了。

這時大堂外的人自動讓出兩邊兒,從外面走進來,一身威嚴的蠻族族長,旁邊扶著他的,當然是,一身紅衣的尤羅。

少女容顏清麗,明眸如水,唇色嫣紅,一身紅衣更襯得她膚色白皙,身段高挑婀娜,她就這樣端端的走著,少了平日的活潑,多了幾分清冷,倒是看呆了周圍的那些男子的目光,只見那些男人赤裸裸的目光掃在尤羅的身上,臉上,有些甚至淫笑著一臉痴迷。

南宮安冷冷的看著這一幕,心裡甚是不悅,但是也沒有道理說什麼,他緊抿著唇,雙眸深邃地盯著那個走向自己的女孩,丫頭,你可知,你雖然不諳世事,但是你身上的所有,都帶著讓所有男人致命的吸引力。

尤羅,等來日,不管你答應還是不答應,我都要把你娶回家。在心下裡,南宮安下了這樣一個決定。

這還是第一次,當地的南疆部落和中原人合審一個案子,所有人都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待那族長落座,南宮安威嚴的說了一聲“開堂!”

“今日兩方合審,本官自然會秉公辦案。現在讓本官和各位聽眾聽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時老族長身邊走出來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站在堂中央,向在首座坐著的南宮安深深地行了一禮,才用洪亮的聲音把那日老族長說的話又說了一遍,末了,還加了一句,“既然決定跟中原人合作,我們自然會照顧雙方的辦案方法,尊重我們各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