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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有幸逃生

鄭蒓生討厭桃老蓊對王嶺堂呼來喝去,偏要與他反其道而行之,便在一邊慫恿道:“大人,這姑娘可真是天姿國色,要是有她相陪,不知有多快活,她可是風花雪月中的姑娘?”

王嶺堂自認識女無數,卻依舊被這姑娘的容姿所震撼,只是呆呆地搖搖頭。

鄭蒓生見他眼睛都看直了,就把花娘喚過來問道:“你認不認識這姑娘?”

花娘瞧了一會,立馬笑道:“哎喲!王大人真是好眼光!這姑娘叫雲清,昨日剛來的風花雪月,可還沒陪過別人呢!”

王嶺堂一聽,立馬好色心起,便道:“這姑娘我今日包下了,你讓她過來吧!”

花娘見他似乎全忘了林輕染和小清之事,忙不迭地答應了,匆匆下了樓。沒過一會,就把雲清拉了上來。

王嶺堂見著美貌如花的女子就站在自己面前,哪裡還忍得住,趕緊一個撲身往前,卻被鳳水華閃到一邊。

鳳水華見這王嶺堂長得肥頭大耳的,很是好笑,就想要戲他一戲。她故意嬌聲笑道:“王大人怎麼這樣心急?這酒樓是最風花雪月的所在,何不雅緻一番?”

王嶺堂眼睛都發直了,只想趕緊將美人擁入懷中,便急道:“依你說要怎樣?”

鳳水華心想這人果真是個好色之輩,又長得這樣油膩,可真是委屈林輕染和小清了。鳳水華往周邊看了看,發現腳邊正放著一把琵琶。

鳳水華心中暗笑,王嶺堂平時搜刮民脂,在朝中所做之事還處處與鳳採君作對,前幾日又傷了小清,今日非要折磨地他死去活來為止。

鳳水華拿起腳邊的琵琶道:“王大人可要聽我唱一曲?”

王嶺堂笑道:“好好好!姑娘請奏!”

鳳水華坐了下來,轉弦撥軸三兩聲。王嶺堂和鄭蒓生起初覺得琴音曼妙,不可方物。聽著聽著,忽而感到冰山飄至,忽而又是熱海如拂,只覺得周身發熱起來,心裡說不出的躁動。

鳳水華從小就學了音律之術,用音律控制他人心神更不在話下。她見王嶺堂和鄭蒓生臉上露出煩悶之色,心中暗笑,琵琶又撥快了幾分。

王嶺堂平時吃得是雞鴨魚肉,玩得是歌妓伶人,體內早就虛火旺盛,怎麼抵得住鳳水華的琴音?他心知要控制自己,手腳卻不由自主地舞動起來。王嶺堂忽然覺得體內如火燒一般,趕緊脫下了衣服,在身上撓來撓去。

他深感疼痛,卻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只覺得熱得不能忍受。鳳水華看他如此,不禁輕笑一聲道:“王大人為何不下去涼快涼快?”

王嶺堂覺得她聲音清脆好聽,像能蠱惑人心一般,就喃喃自語道:“熱,熱……”

王嶺堂朝窗外看去,只見那片湖水就如澄澈的鏡面一般,鳳水華又在一邊道:“這湖裡的水不知有多清涼……”

王嶺堂知道自己身處高樓,跳下去非摔得腦漿迸裂不可,卻依舊控制不住自己手腳,爬上了窗一躍而下,鄭蒓生也跟著跳了下去。

鳳水華放下了手中的琵琶,冷笑一聲,自言自語道:“這麼死了還真是便宜你了。”

她剛想整衣起身,忽然聽到窗外一陣響動。她趕緊朝窗外看去,只見一個鬚眉俱白的老頭兒單手託著王嶺堂飛身進了窗戶。

鳳水華見那老頭雖然已是一大把年紀,卻依舊眼神明亮犀利,精神雋爍,不是尋常人等,便知他就是前幾日傷了小清的人了。

那老頭將王嶺堂扔到地上,王嶺堂還在痛苦地哼哼唧唧,那老頭呸了一聲道:“沒出息的東西!”又轉頭對鳳水華嘿嘿一笑道:“雖然老朽也很看不慣這肥官,但也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沒想到姑娘手段那麼毒辣!”

鳳水華聽他的聲音如破鑼一般,對他毫無好感,便哼了一聲道:“前幾日將小清打回原形的難道不是你?一大把年紀了還裝蒜,不害臊!”

那老頭捋了捋鬍鬚笑道:“小狐妖好大的口氣!”

鳳水華聽他識破自己真身,不禁有些訝異,朗聲道:“妖族不傷無名無姓之輩,你是何人?”

那老頭從懷中掏出一支木笛,笛身上刻著許多桃花,生動嬌美。那老頭道:“仙族只傷心術不正之人,桃老蓊今日便來會會你!”

鳳水華在鳳採君和清禾的談話中依稀聽到過“桃老蓊”這個名字,但她對人妖仙三族的事並不感興趣,就沒有多加注意。她想桃老蓊能被鳳採君提起,想必也不是一般人物。

仙族與妖族一向勢不兩立,鳳水華當下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用力撥弄琵琶。

桃老蓊嘿嘿一笑道:“許久無人敢與我用音律對敵,你倒是膽子很大,我今日便聽一聽吧!”說著就掏了掏耳朵,不以為意地坐下了。

鳳水華看他如此自負,顯然是沒把自己放在心上,心中氣惱,便竭盡全力,要將桃老蓊制地心神錯亂為止。

豈知鳳水華撥弄了許久,那桃老蓊依舊是沒有反應,只是靜靜坐著。倒是剛剛被救上來的王嶺堂,一直在痛苦地翻滾,將頭撞得鮮血直流。

鳳水華心中一凜,沒想到今日遇上了一位高人。這時桃老蓊忽然抽出手中木笛,鳳水華心中竊喜,看來這老頭也熬不住要出手了。

桃老蓊卻依舊不動,只是將木笛在地上輕輕敲擊。鳳水華這才明白過來,他是在摒慮寧神,抵禦琵琶聲的誘惑,一面又以木笛相擊,擾亂樂聲。

鳳水華一時心急起來,她從未被人攻破音律之術,桃老蓊的木笛擊打聲起初聽起來十分荒誕,卻每一下都打在點上,擾亂了她的樂聲。

鳳水華當下也凝神守一,只聽得那琵琶聲忽高忽低,越變越奇。桃老蓊感到樂聲中飛出陣陣寒意,霎時間便似玄冰裹身。

桃老蓊心想這小丫頭看著年輕,倒也有幾把刷子,只是太過心急,當下就用木笛重重一擊道:“臭丫頭不知道收放,看老朽怎麼教訓你!”

鳳水華的樂聲忽然被打斷,只感到體內真氣湧動,無法平息,當下就口噴鮮血,已是受了內傷。鳳水華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太過心急,連狐息都忘了調整了。

她還沒調整內息,桃老蓊的木笛就擊到了面前。鳳水華一閃一躲間就已經知道自己不是桃老蓊的對手,加上她又受了內傷,連躲幾下後已知氣數已盡。

鳳水華哪裡受過這樣的挫折,依舊不肯鬆口,扯開腰間的金絲帶開始揮舞起來。桃老蓊不想這小丫頭還有這等招數,他本就以近攻為上,一個大意竟然臉上吃了一鞭。

鳳水華得意地笑道:“你與那見色起意的狗官狼狽為奸,看本姑娘怎麼教訓你!”鳳水華天真活潑,還記著方才桃老蓊對她的輕視之語,這時又將此語送還給他。

桃老蓊氣得鬍鬚直豎,招式更加凌厲狠辣,鳳水華修為尚淺,終究防備不了桃老蓊勢如閃電的招數,胸口被重重一擊。

鳳水華自知不敵,索性就藉著掌風靠到窗戶邊上,忍痛朝桃老蓊一笑道:“你以大欺小,我不打啦!”說著就從窗戶邊躍下。

桃老蓊原本是想看看她的功夫才手下留情,現在覺得她也不過如此,當然是要殺之後快,也跟著跳了下去。

鳳水華一落地就被桃老蓊抓住了後領,只覺得背上又中了一掌。她很少遇到內力如此高強之人,徹底被這一掌打懵了,癱軟在地上口吐鮮血,嘴上卻依舊不服輸道:“你這樣欺壓小輩,算什麼英雄好漢?”

桃老蓊嘿嘿一笑道:“我本就是神族中人,何必去與那些凡夫俗子爭英雄好漢?”說著就抬起木笛,要給鳳水華最後一擊。

這時花娘聽到動靜趕緊迎出來喊道:“雲清!你這是怎麼了?”花娘看到桃老蓊功夫厲害,也就不敢再上前。

桃老蓊聽得花娘叫那臭丫頭“雲清”,心想這丫頭多半是前任妖王之後鳳水華了,若是在此時了結了她,難免引發仙族和妖族的戰爭。反正這丫頭已中了自己一掌,時日無多,不妨今日先放她一馬。當下便收了掌向桃林中躍去。

鳳水華此時已是受了嚴重的內傷,早已神志不清地昏死過去。

等鳳水華再朦朦朧朧地醒過來時,只感到體內有一股暖流流過,將她紊亂的狐息平息了下去,身體說不出的舒暢輕快。

她定睛一看,果真是鳳採君正在為她傳輸真氣。

鳳水華忽見鳳採君一頭烏髮變成了銀絲,知道他是耗費了極大的修為為自己療傷,心中一驚,剛想開口說話,鳳採君卻插口道:“你現在狐息未穩,先好好休息。”說著就把她躺平,掖了掖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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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採君眼裡滿是疼惜和懊悔,嘆了口氣道:“丫頭,我早該想到那人是桃老蓊,難為你敵不過他。是我不好,沒調查清楚就讓你出手受傷。”

前任妖王是鳳採君的姐姐,鳳水華自小被鳳採君撫養長大,兩人的感情自然是十分親密。她看著鳳採君的一頭銀髮,心中又是心疼又是對自己恨鐵不成鋼,不禁開口道:“君月,你別難過啦,那糟老頭子也沒什麼了不起,我還抽了他一巴掌呢!”

鳳水華從小大大咧咧的,妖族中人又不顯老,她也不願叫鳳採君叔叔,就一直喊他大名。鳳水華雖說由鳳採君療傷,但氣息還未穩,開口以後又覺得胸口一疼。

鳳採君覺得她小孩子氣,不禁搖頭笑了笑,將手覆在她額上,輕聲道:“我知道你上天下地,無所不能!我不同你說話了,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