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不要。”林輕染勾住他的脖子,她不想讓他涉險。
不自覺的紅了眼眶,淚水打溼臉頰,她捨不得他去涉險。
聞天鳴伸出手擦去她的淚珠,“別搞得生死離別似的,乖乖在這裡等我。”
“不好,他們要堵住洞口。”
外頭的人搬來很多石頭把洞口堵住,聞天鳴不能坐以待斃,“所有侍衛門聽令,我們衝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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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裡邊兒的人從洞口掙扎出去,只要出去的就被立馬射殺而死。
洞口太小,又不能一起出去拼了,為此損失了不少人。
聞天鳴拿起大刀率先殺了出去,擋掉不少箭,後邊兒的人才陸續跑了出來。
大強看著被對方俘虜的侍衛,氣的不成,“貪生怕死的之輩,有何顏面殘喘於世,看我不速速奪了你們的狗命!”
外頭廝殺一片,慘叫聲連連。
林輕染艱難的坐起身來,“青梅,去聯絡勾陳白虎他們來救駕!”
“是,小姐。”
“你小心些。”
她們有特殊的聯繫方式,不會輕易被別人發現,只有自己人清除。
這邊已經藏不了,對方急切的想要聞天鳴的命,會陸續派人過來追殺。
聯絡當地知府倒是可以,尋求官方的幫助,但異己太多,防不勝防。
不管怎樣,先逃出去再說!
穩固自己的勢力,安全到達江南梁源才是真的,到時候再怎麼樣,他們也不敢造反!
不過先要聯絡林綦江,穩住京城那邊兒,就怕突生變故。
“殺!!!”
外頭廝殺聲更大,青梅跑到林輕染身邊兒,給她披了件衣裳。
“可是來了?”
青梅點點頭,一直勾陳和白虎離得就不遠,他們養的一批手下也可以說以一抵十,有他們在,林輕染放心。
自從上次勾陳和白虎被抓以後,受到了百般折磨,發誓勤加練功。
以前他們的底子就很好,後來林輕染還找來不少武功高的師傅與他們切磋,所以倒是長進不少。
“小姐,你別擔心了,姑爺一定會沒事的。”青梅安慰她。
有勾陳和白虎在,她放心。
“一會兒我們離開的時候時刻也要照顧自己的安全,知道嗎?”
突然有人從洞口進來,洞裡面不過還有十幾個人,是聞天鳴留下保護林輕染的。
進來三個人五一被殺,屍首分離,嚇的彩珠緊緊拽住藍生,藍生皺起眉頭來,“你們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
“青梅,我讓你帶著那些東西你可都帶著呢?”林輕染突然問道。
“小姐說的可是那紅色布包?”
林輕染點點頭,“對,紅色布包。”
“在客棧裡,急忙跑出來沒有時間拿。”青梅的聲音越說越弱,“很重要嗎小姐?”
林輕染點點頭,對於現在來說,還蠻重要的。
等到她被聞天鳴抱著走出洞口的時候,看到的是滿處的屍首,有對方的,有自己這邊兒的。
林輕染朝著勾陳和白虎點了點頭,“沒受傷吧。”
“沒。”
“我們現在得趕快離開這兒,對方的人馬上就到。”勾陳說道。
林輕染點點頭,附在聞天鳴耳邊說了什麼。
不一會兒他就安排下去。
重新找了個地方隱蔽,並沒有著急趕路,就在之前住的那家客棧隔壁不遠處的宅院裡,林輕染讓人把那紅色包裹取了過來。
裡邊兒全都是她用來化妝的工具,給聞天鳴,藍生,自己,和身邊兒的這些人都化了個妝,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
不仔細辨認根本辨認不出來,熟人認出都費勁,別說那些拿著畫像又從來沒見過聞天鳴的人了。
化完妝,聞天鳴派人去聯絡當地知府派兵互送糧草,浩浩蕩蕩有兩百個兵。
並且讓人冒充自己,帶上小桂子繼續下江南,往梁源方向走。
而這邊一行人冒充商人停留幾天也再次上路了。
畢竟在耽擱下去也不好直接通知林聰他們目的地集合,時間還來得及。
一路上倒是沒發現意外,只是有盤查的時候謹慎了些,再就是照顧林輕染,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了,經常昏睡過去。
到了梁源的時候,林輕染看到了一番她這輩子都不想在看到的場景,真希望自己沒有看到過。
梁源城內民不聊生,一個個的百姓面黃肌瘦,路面上到處都有死去的人,甚至活不下去了他們開始變賣自己的家人,可能是幾斤米,就能買走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
死去的人沒有及時處理已經生了蛆,蠅蚊在屍體上飛來飛去。
林輕染有些虛弱的抬起眼皮,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別看。”聞天鳴把手掌附在她的眼睛上,卻被她拉了下來。
“求求你,救救我吧,施捨點兒吃的就成。”有人發現了他們,其他人陸續都跑了過來,跪在地上,祈求聞天鳴能給他們一點兒吃的。
畢竟已經好久沒有做生意的人來了,因為他們沒有錢,看著幾個人衣著還算可以,一個個紛紛前來討厭。
林輕染讓青梅把乾糧分給大家,反正已經到了這兒不需要了。
“菩薩,好心人啊。”
見到有吃的,一個個都想來搶,最後發沒了,還有好多人沒有。
“求求你再給我一些吃的吧,沒有吃的,我的孩子就要餓死了。”一個穿著滿是補丁的粗布衣裳女人,懷裡抱著的是兩歲的孩子。
“已經沒有吃的了。”青梅攤了攤手,剛剛都發出去了。
“只要一點,一點就好。”
“你先起來吧,我記得不是還有一些生米嘛,拿給她吧。”
“那是小姐你的。”
見林輕染堅持,青梅把生米交給婦人,婦人連連磕頭。
婦人見他們風塵僕僕,也邀請他們跟自己回家歇歇腳,喝口水。
正好想瞭解下情況,沒有猶豫,一些人跟著婦人回去。
她家就在附近不遠,一個矮趴趴的房子,不算太大的院子,裡頭還有三個孩子,她懷裡的是第四個。
她男人前些日子死了,被打死的,因為偷東西。
林輕染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一個女人帶著四個孩子要怎麼活,真心覺著母愛很偉大。
她說她也不知道,咬著牙熬一天算一天。
林輕染病著,沒有多大力氣與她攀談,聞天鳴是個男的也不合適。
好在青梅算是個會聊天的,知道林輕染的意思,便有一句的每一句的跟她搭話。
說這話就到了她家,幾個孩子圍了上來,看她手裡拿著吃的,一個個紙吞嚥口水,可是看到林輕染他們幾個陌生人,變得又脆生生的膽怯。
生怕別人打他們。
女人說她叫鳳蓮,她有四個孩子,老大是個女孩九歲,老二八歲是個男孩,老三五歲女孩,她懷裡抱著的兩歲,是個男孩。
男孩是以後家裡的希望,她不捨的送走,女孩也很貼心她同樣捨不得。
所以就一個人支撐著,咬著牙抗。
附近山上的樹皮,野菜都快被吃光了,皇上對他們不管不問,好在巡撫大人偶爾施捨布粥,可也是偶爾。
她說她排號都排不上,粥就沒了——
鳳蓮讓他們坐著,給他們倒了些從井裡舀上來的水,冰冰涼涼的,很是解渴。
然後一邊說話,一邊給孩子們熬粥。
“皇上不可能不管不問的吧,發生這麼大的事,皇上肯定會開倉放糧救助百姓啊。”青梅打探似的說道。
“八竿子打不著,人家在皇宮裡安安穩穩的坐著,大魚大肉的吃著,哪裡會想到我們這些貧苦的百姓,不開倉放糧不說,還要增加我們的稅收,我們哪裡還有錢交啊,莊稼都給淹了。”
鳳蓮抱怨卻也無能為力唉聲嘆氣。
“我們的死活,他們不管的,不管的。”
“為什麼要增加稅收?”青梅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聞天鳴,他的臉已經黑了。
倒不是氣這婦人,而是氣那些瞞天過海的人。
想著山高皇帝遠,他們的所作所為就不會被發現嗎???
“說是什麼國庫空虛,誰知道呢,我聽說那皇上隨隨便便就給人建造宅子,說是為了後宮寵妃。還要打仗啥的,故意挑起戰爭。”
鳳蓮忙活著,幾個孩子就跟在身邊兒,稍微大一點兒的就捧著柴火幫忙,乖巧懂事。
“還喝不喝水了,我再去給你們打點兒水去。這也就是澇災,要是像前幾年的時候旱災,別說飯了,那井可都幹嘍!”
鳳蓮轉身去外邊兒舀水,青梅喊了一嗓子,“大姐,我們不喝了,幫我們打點兒洗臉水就成,我來幫你。”
鳳蓮轉身回來拿盆子,“不用不用,你們坐著就好,我來弄。”
她也是個熱心腸的,除了沒有吃的,其餘倒是挺好說話。
“大姐,你都是聽誰說的這些昂,不會都是謠言吧。我之前也去過京城,那邊兒都說皇帝不錯呢。”
鳳蓮捧著個盆子走回來交給青梅,青梅洗了洗帕子給林輕染擦臉。
“我來。”彩珠接了過來,又被聞天鳴搶了過去。
他應該從來沒伺候過女人吧,她應該是頭一個。
林輕染不自覺的咧開嘴角想笑,卻乾裂的有些痛,變成了齜牙咧嘴。
聞天鳴經常偉她喝水,可還是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