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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貳章 內宮之亂 4(上)

皇宮中有著專門舉行宴會的大廳,叫做海神廳,是由相連環的三個空間所組成。最中間的中廳面積最大,是皇帝宴請將軍或是招待極為重要的貴客使用的;兩邊的側廳相對小一點,是給侍衛或來訪客人中地位次等的人準備的。

這一次的晚宴,皇帝、王子和諸位將軍自然是在中廳,之前沒能上殿的各位侍衛現在也可以參加了,不過是在側廳,負責陪同颶風和花仙。

奧斯身為大王子,是未來帝國皇位的第一繼承人,雖然剛剛回到這裡,大家對他並不瞭解,也沒有太深的感情,可是礙於他的地位,誰也不敢輕易去得罪他。而颶風和花仙的處境可就微微有些不妙,他們畢竟只是侍衛的身份,而且二十年來是功是過,皇帝卡諾還沒有給他們定論,到底是上天還是入地,還都是個未知數。可是一同參加晚宴的侍衛中,還有諾曼這樣跟他們有過衝突的人,至於其他人現在是一種什麼態度,也都不知道,所以晚宴時若是有人故意來和他們作對,也不是不可能的。

奧斯來到之後,先是照例到側廳,去見之前沒有見過的侍衛。除了和自己隨行的颶風與花仙以外,維加的侍衛波特留在了阿旺那邊境駐守,白骨澤的侍衛尼古拉斯傷勢未愈不能參加,剩下的人除了曾經見過一面的保尼的侍衛諾曼,就沒有奧斯認識的人了。

奧斯先是站在門口對著裡面的花仙擺了擺手,示意他過來。花仙看到奧斯在叫他,馬上拉了拉身邊的颶風,兩人趁其他人還在說話沒有注意,起身來到了奧斯面前。

“你們兩個剛剛在哪啊?”奧斯小聲問著。

“我們在別的房間裡休息啊。”花仙回答道,“首先我們不可能這麼輕易跟你去後宮,其次我們剛剛回來,陛下肯定不會對我們完全放心。把我們安排在別的地方,也是方便對我們的監視。”

“父皇不信任你們嗎?在大殿上他也沒對你們多說什麼啊……”

“這個不用多說什麼的。當初派去了三個人,其中兩個不知為什麼把另一個殺了,然後二十年來並沒有按照他的計劃實施,換了是誰都會覺得這其中有問題了。”

颶風也問了一句:“你還好吧?陛下沒有在這段時間和你交談嗎?”

奧斯搖搖頭:“沒有,我回了房間以後,跑到了後面的園林,結果迷了路,幸好遇到了西爾維亞,我這才……”

“大哥,你在這裡啊!”

沒等奧斯話講完,西爾維亞正走了過來。

“二王子殿下!”颶風和花仙急忙打著招呼。

西爾維亞點點頭:“怎麼在這裡不進去啊?是不是因為不認識這些人啊?沒關係,我來為你介紹!”說著,西爾維亞就拉著奧斯走進側廳,奧斯也只得跟了進去。

“大哥,我來給你介紹!”西爾維亞先是指著一名黑髮少年,“這個小夥子,你看他的模樣,像不像阿奇博爾德將軍?”

“殿下好!”那少年精神百倍地大聲報名,“屬下是阿奇博爾德將軍的侍衛羅納博爾德!”

“他也是阿奇博爾德將軍的兒子。”西爾維亞說道,“比三弟還小一歲,可是很有潛質,將來繼承父親的將軍之位,只是早晚的事情。”

“二殿下過獎了!”羅納博爾德有些不好意思。

奧斯的眼睛落在了旁邊那位戴著面罩,深色肌膚的唯一一位女子身上。

“沒猜錯的話,這位就是父皇的侍衛尼尼亞大人吧?”奧斯主動問道。

面罩下傳來了一串爽朗的笑聲:“殿下何必客氣,不要叫什麼大人,就叫我尼尼亞姐好了,他們都是這麼叫的。”

“誰說我們都叫你姐了?”另一邊一位有著青色捲髮的年輕人笑道,“我們不是叫你黑天鵝嗎?”

“死小子,是不是想嚐嚐我的堂前燕啊?”尼尼亞知道是開玩笑,也笑著回了一句。

西爾維亞也跟著笑了起來:“尼尼亞姐的實力絕對不亞於將軍級別,只是她對父皇忠心耿耿,寧願繼續做父皇的侍衛也不願去做將軍,一直是我們敬仰的人呢!”

“那我應該稱一聲前輩了!”奧斯笑道,“總聽安達裡提起,當年從阿旺那把身陷危境的父皇救出來的人,就是鷹王將軍和尼尼亞前輩,所以雖然沒有見過,但是一直對你們兩位崇敬有加啊!”

“不敢當!”尼尼亞的聲音充滿了愉悅的感覺,“為了陛下盡忠,那是作為屬下的職責,陛下有危險,我們就應該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救陛下才對,這沒有什麼可崇敬的。作為侍衛要是連主人都不能保護,那也就失去了侍衛的資格。”

奧斯點點頭:“請隨意!”心中卻暗暗感覺,這個尼尼亞聽聲音倒是很爽朗,可是和父親一樣,帶著這麼個面罩,總覺得有些詭異,好像隱藏著什麼似的。

西爾維亞又帶著奧斯走到之前和尼尼亞開玩笑的那個年輕人面前:“這一位是紅花浪將軍的學生,也是安達裡離開之後,紅花浪將軍的新任侍衛克萊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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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子殿下好!萊斯利和安達裡兩位前輩好!”克萊爾用手指在額頭側面一揮,表示行禮,“安達裡前輩,老師經常和我誇讚您,說您是當年軍校能獲得破格畢業的兩人之一,這麼多年來就再沒出過第三個!”

“那是將軍的抬愛罷了。”花仙微笑著,“這些年來,你和將軍學到了不少吧?”

“一點皮毛,及不上老師的百分之一呢!”克萊爾謙虛地答道,“肯定也不如安達裡前輩學到的厲害,聽說您是意能者呢!感覺好神奇啊!”

“意能是意能,和將軍教的功夫是兩回事的。”花仙說道,“將軍平時比較沉默,但卻是一個很正直的人,能跟著他是你的福氣!”

“你們兩個,等等用餐的時候再慢慢交流吧!我們繼續介紹下一個!”西爾維亞怕他們二人佔用太多時間,只好出言攔了一下,“這邊這位……”

“這位我可認識。”颶風突然開口了,“當年在軍校的時候,和我在同一個班,畢業考核得到了第八名,本來應該是去做衛兵的,沒想到卻被克利金斯狄將軍選中當了侍衛。我說的對吧,凱爾文?”

“哈哈!”面前的這個男子笑著拍了拍自己的頭,“說的沒錯!一直到現在我都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走運了!”

“現在怎麼樣啊?有沒有比從前進步了?”颶風問道。

凱爾文只是撇撇嘴:“你說呢?二十年了,你走的時候我就當了侍衛,你現在回來我還是個侍衛,你覺得有進步嗎?當初在軍校裡,我就是個沒什麼自信心的人,那時候你可是班上的尖子生啊,我要是有你一半的本事就好了!說實話,畢業得到第八名,已經是我超水平發揮了,所以能被鷹王將軍看上當上侍衛,我很滿足了!”

“有鷹王將軍帶著你,你還怕將來沒有前途嗎?”奧斯在旁邊接了一句。

“殿下,您不知道,我就是這點實力,我自己清楚。有多大的能力,就去承擔多重的任務。我沒有當將軍的本事,當了將軍也是應付不來將軍的工作,那反而倒成了我的負擔了,所以還是不當的好。”凱爾文倒是相當想得開,“我和萊斯利可比不了,他是當年考核的第一名,我是第八名……”

“有什麼區別嗎?”颶風攔道,“都是過了二十年,你這個第八名還是侍衛,我這個第一名也還是侍衛,沒有任何差別不是嗎?”

凱爾文竟然認真地點著頭:“你這麼一說我就踏實很多了!”

凱爾文的身後,諾曼正走過來,來到奧斯面前行了一禮:“大王子殿下,在下是保尼將軍的侍衛諾曼,初次見面,給殿下請安了!”說罷,又抬眼看了看奧斯身後的颶風和花仙。

奧斯愣了一下,心中暗想:“我和這個諾曼兩年前見過面,而且我都還記得他的模樣,怎麼他說是初次見面呢?”所以一時之間,他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身後的花仙卻搶先說道:“殿下,這位諾曼大人人稱‘花面’,也是當年軍校為數不多的高材生了,自從當年從軍校畢業,我們也有二十幾年不見了!”

見花仙居然迎合著諾曼的意思去說,奧斯猛然明白了他們的心思:兩年前諾曼找到風花院,完全是保尼私自授意的,並不是皇帝的意思,所以這件事情一直都是保密的,任何人都沒有知道,否則必然會給保尼和諾曼帶來麻煩。諾曼一上來就用話暗示了他們,意思就是不想因為他們而讓事情敗露。

於是奧斯也就順著花仙的話說道:“原來是諾曼大人,失敬!保尼將軍實力超群,他的侍衛自然也不會弱,天才將軍配高材生侍衛,真是帝國的最佳組合啊!”

“殿下過獎了,屬下愧不敢當!”諾曼見奧斯給了他這個臺階,馬上抓住這個機會把話題帶了過去,絲毫沒露出什麼破綻。

西爾維亞也沒察覺他們之間有什麼秘密,笑著招手喊過最後一個高個子男人,給奧斯介紹:“這是西奧博爾德將軍的侍衛朗曼。”

奧斯看上去,朗曼的年紀應該是這些侍衛中最大的,眼角有了些紋路,唇上還有一撇鬍子,看樣子要有將近五十歲的樣子了。

“朗曼侍衛……怎麼比西奧博爾德將軍年紀還大啊?”奧斯的印象裡,這些將軍和侍衛大多以年輕人為主,年歲最大的也不過四十歲出頭的樣子,五十歲的還真是唯一一位。

“回殿下,屬下原本是博爾德家族家臣的兒子,兩位將軍出生的時候,屬下只有十歲,所以就一直把他們當成親人一般照顧,尤其是二將軍,一直對我很是依賴。所以他們成為將軍以後,二將軍點名要我來當他的侍衛。”

“難怪啊!”奧斯恍然大悟,“我還奇怪,我以為侍衛的年紀都應該比將軍小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