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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貳章 內宮之亂 13(上)

三天之後,阿特尼斯邊境過境門。

大門始終緊緊關閉著,守衛士兵在二層樓臺上巡邏著,嚴密監視著下面的情況,禁止任何人透過邊境。偶爾有想過去的行人,全都被守衛轟了回去,到後來百姓們都知道了邊境已經封鎖,乾脆也不來試了,所以隔離道上冷冷清清。

就在這時,一行人騎著馬從隔離道那邊飛奔而來,一直跑到過境門下才勒住馬。

“什麼人?不知道邊境已經封鎖了嗎?趕快回去!”守衛在城樓上大聲喊著。

那群人卻一動不動,並未退卻。他們全都穿著嚴密的斗篷,面紗遮臉。為首的那個緩緩抬起頭來,向城樓上的守衛看去,然後伸手將自己的面紗摘了下來,露出了一張一半蒼白、另一半佈滿刺青的臉!

“你們連我都不認識了嗎?還不快開啟大門!”

“啊?諾曼大人!”守衛一下子認出了他,“您怎麼會從阿旺那過來?”

“我奉陛下的密令,去進行絕密任務,這些都是我的親隨,開啟城門!”諾曼冷冷吩咐道。

“大人稍等,我馬上回稟波特大人!”守衛急急忙忙跑走了。

不多時,駐守邊境的波特出現在了城樓上,向下看了諾曼一眼:“諾曼大人,怎麼是你啊?”

“我去執行一項任務,除了陛下誰也不知道的,你不用問了!”諾曼回答道。

波特馬上命令守衛:“開門!”

很快,過境門的大門緩緩開啟,開門的守衛對諾曼行著禮:“諾曼大人!”

“嗯。”諾曼愛搭不理地催馬前行,身後的隨從也緊緊跟著。

波特也下了城樓,走到諾曼面前笑道:“諾曼大人真是辛苦了!最近的幾個任務,都是交給大人去做的,看來大人很得器重,將軍之位恐怕不遠了啊!”

“波特大人玩笑了。”諾曼回道,“鎮守邊境這樣的差事更是辛苦,等我回去一定要向陛下好好為大人說幾句話,討些賞來!”

“多謝諾曼大人了!”波特微微點頭,接著忽然緊盯著諾曼的臉看著,神情略發有些不自然。

“波特大人怎麼了?”諾曼也發覺波特有些異樣。

“沒什麼。”波特的表情迅速恢復了自然,“這些人都是……”

“是我的親隨,都是自己人!”諾曼回答道,“我還要馬上回皇宮向陛下報告情況,就不和波特大人多敘了!”

“諾曼大人請!”波特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諾曼一行這才繼續催馬向前出發。

剛剛跑出了幾百米,一隻木鷹從低空飛速掠過,向塞薩城方向飛去!

諾曼抬起頭來看著:“木鷹?什麼人放的?”

“當然是我放的!”後面又傳來了波特的聲音!

諾曼等人回頭望去,只見波特正面帶微笑向這邊走來。眾人也都下了馬,諾曼迎著波特走過來。

“我放這只木鷹,是向皇宮送去訊息,告訴他們奧斯殿下一行已經進了阿特尼斯境內,讓陛下做好準備,好好迎接奧斯殿下一行。”波特面帶笑意地說著。

“波特大人,你什麼意思啊?”諾曼皺著眉頭,“奧斯在哪?”

“不用再裝了!”波特說道,“之前在城樓上距離較遠,我被你瞞了過去,真的以為你是諾曼大人。不過還好你沒有經過以後馬上離開,而是停留了一下,近距離和我說話,結果被我發現了破綻。”

諾曼的神情一下子緊張起來:“破綻?”

“不可否認,你假扮諾曼大人真的很像,竟然可以連身形、聲音、神態都別無二致。只是可惜啊,可能你見過的諾曼大人,至少是兩年以前的吧?”波特笑道,“諾曼大人的外號叫做‘花面’,就是因為他的半張臉上佈滿了刺青。可是他臉上的刺青,是這麼多年來一點點加上去的,現在諾曼大人臉上的刺青和以前有著細微的不同和增加,而你臉上的刺青,粗略看上去的確是諾曼大人的,但卻是兩年前的圖紋,而不是現在的。”

“我真是小看了你啊……”諾曼倒吸了一口涼氣,“我的幻化從來沒漏過任何馬腳,竟然這一次敗在你手裡!”說著,“諾曼”已經恢復了原狀,居然便是伴君幻化的!

“小事一樁!另外還有一個破綻。”波特指了指伴君身後那些親隨,“剛剛你們跑得太快,其中一個親隨的斗篷下角被風稍稍撩了起來,露出了半個劍鞘。那個劍鞘的樣子很獨特,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天梟那孩子送給奧斯殿下的禮物吧。”

眾人此時都把面紗揭了下來,果然便是風花院一行!

原來當他們得知阿特尼斯封鎖了邊境之後,便由伴君定下了這個計策,由他幻化成阿特尼斯的人,騙開城門,帶眾人過去。而阿特尼斯那邊的人,伴君只見過諾曼,自然就要幻化成他。伴君原本對自己的幻化術極有自信,只要他見過的人,他就可以絲毫不差的幻化成那個人。然而他忽略的正是波特說到的,他見過的諾曼是兩年前見到的,現在諾曼臉上的刺青與之前相比有著細微變化,卻是連花仙和颶風都不知道的。結果一到了這裡,便被細心的波特輕易看穿!

“奧斯殿下,陛下的命令可是讓您用東西做交換的,您怎麼空著手就回來了?而且還進行得如此鬼鬼祟祟,想必是打算強行救人吧?”波特問道。

“是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奧斯哼道。

“不是的話當然最好,如果殿下願意聽從陛下的命令,我也可以幫殿下到阿旺那王宮去取回東西。可如果殿下真的打算和陛下對著幹,那……”

話還沒有說完,波特突然感到身體一陣僵硬,動彈不得!

“不好!是意能!”波特沒想到對方會毫無先兆突然發難,他馬上集中意志去對抗著,好在這股意能並不是花仙發出,而是夢魔發的,對抗起來還不算太艱難。

然而波特的身體剛剛可以稍稍活動,天男已經從人群中衝了出來撲向波特!波特的右臂已經可以活動,運足了內力一掌便拍在了已到身前的天男胸前!

“力道很足啊!可惜我身上有人界最強的鎧甲,所以抱歉,我打架從來不做任何防守的!”天男露出了壞壞的笑容。

此時波特才感到一陣劇痛,他低頭看去,一把鋒利的匕首已經深深沒入了自己的心臟!

“天男!你……”奧斯沒料到天男居然這麼快就出手,只是呆立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波特緩緩抬起頭來,面帶苦笑地看著奧斯:“沒想到啊,我還以為……算了,是我大意了,不該一個人追過來……”

話音未落,天男已經拔出了匕首,一股熱血從波特的胸膛噴了出來,而波特也倒在了地上。

“就……就這麼殺了他?”雖然奧斯對波特也沒什麼好感,但是卻也覺得自己這邊過於冷酷了些。

天男走到奧斯面前,瞪大眼睛看著他:“你的意思是先說一句“對不起啊,我要殺你了”,然後再動手?我們是來救你妹妹的,不是來旅遊的!現在不趁他不備動手殺他,等等死的可能就是我們!”

“問題是……總不該不宣而戰吧?”奧斯還是認為至少應該光明正大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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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宣而戰的是他們!他們綁架你妹妹的時候,提前打過招呼了嗎?”夢魔在一旁冷冷說道,“我們要面對的是真正的戰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奧斯,你如果還沒做好作戰的準備,那我們最好現在就回去。”

這一次奧斯沒有說什麼,的確,夢魔和天男說得很對,戰鬥就是如此殘酷,不管你願不願意面對,但是一旦選擇了面對,就不可以再有一絲的優柔寡斷。

“天男,夢魔,做得不錯!”颶風居然開口誇獎了他們一句,“趁對方不備,迅速解決戰鬥,很好。”

天男哼了一聲:“等他有準備了,我就未必能得手了。”

“我和花仙聯手,也未必不能贏他,只是那樣的話會耽誤很長時間。”颶風轉過身去,“我們走吧,再耽擱久了,後面的守衛發覺波特沒有回來,趕過來支援的話,會很難纏的。”

“這個波特還真是個厲害的角色啊,居然可以發現我的破綻。”伴君回頭看看花仙,“花仙大哥,論智慧和心機,你應該在他之上啊,怎麼出發的時候,你就沒發現我的破綻,提前提醒我啊?險些壞了大事!”

花仙卻不屑地一笑:“我是個正常人,沒有他這麼變態,居然能把別人臉上刺青的細微紋路都記得這麼清楚。不過事實也提醒了我們,我們將來的對手每一個不能小覷,如果掉以輕心,恐怕會滿盤皆輸。”

奧斯脫下了身上的斗篷,走到波特的屍體前,輕輕將他蓋了起來,這才又回來上馬:“我們走吧!”

眾人也都重新上馬,繼續趕路。

一路上,奧斯始終沉默不語。花仙看出來他似乎還在糾結著什麼,於是催馬來到他身邊,和他並肩而行。

“怎麼?還沒想通嗎?”花仙輕聲問著。

奧斯看了一眼花仙,又重新轉過頭來:“我只是想,波特畢竟是影將軍的侍衛,之前在阿特尼斯,影將軍對我們也算是友善,現在我們卻殺了他的侍衛……”

“此一時彼一時,你以為等咱們到了塞薩城,影將軍便不會刀劍相向嗎?”花仙答道,“你現在可以相信的人,都在你身邊。大家都是為了你才一起動身闖這個龍潭虎穴的,如果你自己卻動搖了信心,大家會怎麼想?”

奧斯點點頭:“我明白了,花仙大哥……”

沉默了一陣,奧斯忽然又問了一句:“花仙大哥,我一直想不明白,西爾維亞的態度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大的轉變……到底我在皇宮時認識的那個善良溫和的西爾維亞是他的本性,還是現在這個才是呢?”

“沒必要想這些。”花仙的回答很冷酷,“不管哪個才是真正的他,事實上尼娜已經被抓走了。不管是誰的意思,我們都要把尼娜救回來,這一點是不會變的,對嗎?”

奧斯想了一想,慢慢點點頭。

“如果我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來救人的,那麼後面遇到的每一個人,都要當作敵人來對待。”花仙說道,“波特已經向皇宮傳達了咱們入境的訊息,我們後面的路程,恐怕不會這麼順利。”

“前面就是塞薩城了!”跑在隊前的颶風指向了前方,一座城池已經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