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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貳章 內宮之亂 21(下)

調整了一下呼吸,利丸儘量讓自己不去胡思亂想,片刻之後感覺心跳也慢慢平穩了下來。他從腰間解下了一個酒葫蘆,開啟來喝了幾口酒。

西奧博爾德抬著眼皮看看他:“喝酒太多了,對身體不好。”

“你這個語氣,很像是金利啊。”利丸笑道,“你要不要喝一點?”

“戰鬥之前喝酒,會讓精神處於興奮狀態,不利於做出正確的反應和判斷,這是戰鬥的常識。”西奧博爾德沒有理會利丸遞過來的酒葫蘆。

“是麼?我覺得你是一個比較磊落的漢子,就算是等等戰鬥的時候,也應該是光明正大的吧?”利丸自己又喝了一口。

“做人要正直,這是我的準則,但是和戰鬥的時候會不會留情無關。”西奧博爾德回答道,“我把守在這裡,是奉了皇帝陛下的命令,阻截入侵者。不讓你透過這裡是我的原則。”

“入侵者?”利丸搖搖頭,“我們是救人啊,怎麼成了入侵者?”

“根據阿特尼斯法典第二章第四條:凡非帝國公民,在帝國領土內以武力或陰謀,致使帝國公民利益受到損害、生命受到威脅、或使帝國領土遭到踐踏者,一律視為外來入侵者。帝國有權對入侵者進行還擊、反攻、必要時可以剝奪其生命,維護帝國安全。”

“你的法律背得很熟啊?當法官的啊?”

“我是阿特尼斯帝國將軍西奧博爾德,掌管帝國刑律和司法。”

“這樣啊……那要是我們到你們這裡抓走了你們的人到了阿旺那,你們會怎麼做?”

“阿特尼斯法典第六章第十三條:凡在非公民個人意願下,強行欺騙、脅迫、或以武力劫持,控制公民自由,以達到其目的者,均為綁架罪。若他國人員綁架帝國公民為人質前往他國,帝國有權對他國政權提出交涉,必要時可以動用武力進入他國,解救帝國公民。”

“那就好辦了!”利丸拍拍手,“你家的皇帝老子把奧斯的妹妹——當然了,不算是親妹妹,是我們阿旺那人——總之是武力劫持啊、脅迫啊還有什麼的,給抓到你們阿特尼斯來了。按照你們的法律,我現在和你提出交涉:你們放人,我們走;你們不放人,我們有權用武力救人,是這個意思吧?”

西奧博爾德沒有回答。

“別裝傻啊!我是按照你們的法律來的,你不是負責刑律司法麼?怎麼不放人呢?”

“阿特尼斯法典第一章第五條:凡阿特尼斯帝國皇帝之命令,為帝國最高指令,應嚴格執行。若與刑法有異,則以皇帝命令為準則。”

“講理嗎?說了半天都是你們的道理啊?”利丸站了起來,“你們抓人也是對的,我們來救人,你們阻攔我們也是對的?堂堂帝國就是這麼做事的?你們不怕在人界留下笑柄嗎?”

“服從命令是軍人的準則,對於皇帝陛下交給我們的任務,我們該做的不是去評判對與錯,而是堅決把任務執行好。”

“唉!”利丸嘆了口氣,“本來還覺得你應該是個明事理的漢子,沒想到也是一個愚忠之人。算啦,還是說正題吧,我要過去救奧斯的妹妹,要不你就放我透過這裡,要不就武力決勝負,你打算怎樣?”

西奧博爾德有些不理解地看著利丸:“我們是抓了那個女孩,可是我們沒有傷害她,也未必就要傷害她。即使真有什麼意外害得她死了,也只是一條人命而已,你們現在為了救一個人,可能會白白死掉十幾個人,值得嗎?”

“你是說,為了我們十幾個人能活下來,不如犧牲區區一個人的性命,這就是你們的觀點嗎?”利丸站起身來,“看來阿特尼斯人真的和阿旺那人不太一樣啊。”

“我並沒有說一定要選擇犧牲她,而是應該衡量,為了救一個人而去犧牲更多的人,哪一邊更重要。”

“你以為我們只是單純為了救一個人嗎?你們抓走尼娜的目的,是為了迫使奧斯和我們去控制阿旺那這個國家,然後再交給你們,你們可以坐收漁人之利!如果真的如此,恐怕到時候死掉的就是千萬人了!我們這十幾個人的賤命,去換千萬阿旺那百姓的命,你說值不值得?”

西奧博爾德一邊搖頭一邊站了起來:“就算你們犧牲了又能怎樣呢?就算沒有那個女孩又能怎樣呢?阿特尼斯如果真的想進攻阿旺那,就算沒有你們,照樣可以親自動手,你們現在所做的有什麼意義呢?”

“所以我們這次選擇了直接進入你們皇宮啊!”利丸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奧斯是為了救妹妹,我們是要把定下這個陰謀的元兇抓出來,徹底除根,這樣不就解決了?”

“你們簡直瘋了……”西奧博爾德不住地搖頭,“我是不會這樣讓你過去的。”

“聽說博爾德家族在阿特尼斯帝國地位顯赫啊!”利丸將酒葫蘆重新繫好,“這個家族的族人,實力絕差不到哪裡去吧?”

“慚愧,我和哥哥都不是好動之人,平時忙於國家政務,修煉自己的時間很少,所以在八位將軍之中,我們只能算是實力平平。”

“這樣啊……那我就放心多了……”利丸心裡嘀咕著,嘴上卻顯得很大度,“那就不要客氣了,開始吧!我讓你先進攻!”

“你是客人,你先來吧。”西奧博爾德卻很是客氣。

“那怎麼好意思啊,還是你先吧!”

“你應該打不過我的,沒關係,你先吧。”

“我應該打不過你……這話客氣的……很傷人啊。”利丸哭笑不得,“最怕的就是遇到你這樣直爽的傢伙,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佔你的便宜。這樣吧,我數三個數,我們一起出招!”

“好主意。”西奧博爾德只是抬起了一隻手來,“你數吧。”

“一……二……”

利丸雙手合攏,拉向身側蓄著力量。

“三!!”

隨著喊聲,利丸雙手齊推,十八個內氣彈一起飛出,四散開來,從不同角度射向西奧博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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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功彈!!”

十八個內氣彈全方位衝向敵人,讓敵人毫無躲避的空隙,這就是利丸絕招的厲害之處!

“白風暴!!”

西奧博爾德右手一揮,一股白色的龍捲風般氣流平地而起,竟將十八個內氣彈全部捲入,互相抵消!氣流消失後,利丸的所有內氣彈也全都不見了!

“只用一招……竟然可以化解我的攻擊嗎?”利丸只知道想抵擋自己的絕招,除了用身體來硬扛之外別無他法,沒想到西奧博爾德可以做到以毒攻毒,用自己的招數去抵消他的絕招!

“竟然可以一次打出這麼多內氣彈,不給對手留下任何閃避的機會,非常狠毒的招數啊。”西奧博爾德讚歎地點著頭,“剛才那一下,你大概用了八成的功力吧?”

“……差不多吧,你呢?”利丸反問道。

“不到四成。”西奧博爾德輕描淡寫地回答。

“四成抵消掉我八成……這傢伙的實力比我要高出一倍嗎?”利丸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麼多年的苦練已經讓風花院的兄弟們比從前強了很多,可沒想到面對阿特尼斯將軍級別的對手,居然還有著如此大的差距!

“這樣的打法不好玩!”利丸揮揮手,“我們換一種方式吧!”他知道這麼打下去,自己根本傷不到對手,反而可能讓對手白白消耗掉自己的體力。

“你還有新的方法麼?”西奧博爾德對於利丸總是能想出奇怪的辦法感到好奇。

“我們來個君子之戰如何?”利丸說道,“我們來猜硬幣,每人選一面,硬幣落地後向上的一面就贏了,向下的一面就輸了,輸的那個人要不可以躲閃,去接對手的三招!這樣公平吧?”

想出這個辦法,利丸實際上已經是在賭博了。他想打倒西奧博爾德,就必須要有一個對方不躲閃,不抵擋的機會。當然,這種賭博是一把雙刃劍,如果他自己的運氣不好,一開始就選錯了,恐怕就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了。然而他只能如此,不賭這一把,他根本沒有贏的機會;賭了,至少還有一線希望。他並不怕死,只是怕死得分文不值。

西奧博爾德低頭想了一下:“很公平的辦法,就這樣吧。”

“天啊,這傢伙到底是真的夠忠厚,還是腦子有問題啊?我這樣的提議他還覺得公平?”利丸心裡念著,“就這樣一對一戰鬥,我根本沒有贏的可能,我的提議完全是為我自己找到一點贏的機會,對他沒有任何好處,他竟然認為沒問題?”

只見西奧博爾德從身上摸出一枚金幣來,扔給利丸:“你先選吧!”

利丸接住金幣看著,這是阿特尼斯所用的錢幣,一面是阿特尼斯帝國的徽章,另一面是一個留著絡腮鬍子的男子頭像——當然利丸並不認識這個大鬍子的頭像是誰。

“這是誰的頭像啊?”利丸問道。

“那是我們帝國的開國皇帝塞薩陛下的頭像。”

“哦……我跟他不熟,本來不想選他的……不過呢,我又不是你們阿特尼斯人,我總不能選你們的帝國徽章吧……算了,我還是選這個大鬍子吧,也許他會保佑我呢!”利丸又把金幣扔回給西奧博爾德。

西奧博爾德接過金幣:“那就開始了!”說著便將金幣高高拋起!金幣在空中翻滾著,扔到三四米高的位置後,便落了下來!

然而此刻利丸的眼睛雖然盯著金幣,心裡卻不停想著事情。

“不知道現在兄弟們的情況如何了,是不是都還順利呢?如果每個對手都這麼強勁,大家恐怕真的都會陷入苦戰了!沒關係的,我們是為正義而戰,正義的一方總是會贏的!要是讓邪惡打敗了正義,那這個世界就真的沒有天理了!……小虎到底怎麼樣了?之前那陣心神不寧,到底是不是他遇到了什麼麻煩呢?希望我們還可以在迷宮的那一邊相見……”

正在想著,金幣已落在地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撞擊聲!

利丸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緊張地向地上的金幣望去:

“到底……是哪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