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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肆章 勝敗之間 6(上)

轉眼三個月過去了,各地都進入了寒冬。

克利斯一行來到比米尼城的時候,正是最冷的時節,剛剛下過一場大雪,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但是對於他們來說,接下來的路即使是在雪地裡行走,也要一步步走下去。

為了保持體溫,西爾維亞、克利斯和泰格都穿上了厚實的衣服,綾羅雖然也換上了溫暖的棉斗篷,不過仍然選擇了橙紅色的色彩,站在皚皚雪地之中顯得格外亮眼。

在邊境駐地用過了早飯,幾人便準備上路了。普通的服裝將他們打扮成了平民一般,就算是透過邊境,也不會有人認出他們是阿特尼斯的皇帝和將軍。

“陛下,這次去聖城,大概什麼時候回來?”臨行之前,傑恩斯將軍又特意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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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路程的話,三天應該就可以了吧。”西爾維亞回答道,“怎麼了?”

“沒什麼,我會安排人在各位回來的時候到邊境迎接。”傑恩斯說道,“如果超過三天還沒有回來,請准許我派人去找您!”

“不需要。”西爾維亞馬上拒絕道,“記住,我們這一次是私行,哪怕你派一個士兵越過邊境,都是侵略行為,我不想引起兩國的爭端。”

“傑恩斯哥哥,你就放心吧!有我和綾羅妹子在,保證小皇帝陛下連一根頭髮都不會掉!”泰格拍著胸脯保證著。

傑恩斯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預祝各位一路順利!”

走出了駐地,傑恩斯已經命令邊境士兵列隊送行,整整齊齊在西爾維亞等人前行的兩側列成了兩個方陣。看到邊境駐軍如此訓練有素,西爾維亞也滿意地點頭微笑。

傑恩斯掃了一眼兩側方陣的前排,轉頭問凱爾文:“隊長怎麼沒來?”

“哦,吉納隊長突然生病了,我批准她休息了。”凱爾文回答道。

“不像話……”傑恩斯小聲嘀咕了一句。

聽到吉納的名字,綾羅的心跳不禁加速了起來。她知道吉納應該並沒有生病,她只是不想見到自己而已。讓她以駐軍隊長的身份列隊為身為侍衛的自己送行,接受自己的檢閱,是吉納無論如何都忍受不來的。

克利斯從綾羅的神情中也明白了她的心理,馬上說道:“沒關係沒關係,其實連他們都不用來的,我們是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的。”

“傑恩斯將軍,那我們就走了,你們多多辛苦了!”西爾維亞最後一次和傑恩斯等人告別,一行四人踏上了前往大西國聖城的路。

同一時刻,正是銀山城長老會即將召開的時候。

為了不引起對手的警覺,長老會依然按照原定計劃舉行,萊特在大聖堂周圍早已埋伏下了重兵,一旦雙方撕破了臉,外面的伏兵會馬上出動,將克納家族以及同黨制住。

萊特、塞加和珂籮也都早早便準備出發,爭取先到達大聖堂。

出發之前,珂籮突然問了一句:“我們三個去參加長老會,各自的住地有沒有完善的保衛措施?”

“這個你放心,我們三個家族一直有人守衛。”塞加回答道。

珂籮卻另有想法:“可如果這個時候,對方選擇同時動手衝擊這三處不同的住地,我們該怎麼應付?”

塞加和萊特對視了一眼:“應該不會吧?突破層層守衛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倒是有一個更好的辦法。”珂籮說道,“不如現在就把我們三個家族的族人都集合到一個新的地方,不屬於任何一個住地,外面也不要放任何守衛,這樣的話任誰也不會想到我們的族人都躲在這裡。就算是對手想要挾持我們的族人,長老會這段時間內也是不可能找到的。”

“沒有任何保護?那不是更加危險了?”塞加覺得這個建議太過於冒險了。

“我們現在選擇地點,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不會再有第四個人,這不是比興師動眾更加隱秘麼?這樣稍後要是和他們動起手來,我們也沒有後顧之憂了。”珂籮堅持自己的意見。

“我倒是覺得是個很好的辦法。”萊特同意珂籮的想法,“我在銀山城郊外有一塊地,是剛買下來不久的,本打算明年開春種些果樹,不過現在還沒有人打理,只有一處空著的院落,根本沒人知道。我覺得把我們的族人聚集到那裡,他們是不會找到的。”

“既然萊特長老覺得可行,那就這麼辦吧!”塞加應和道,“我們現在就各自行動去通知自己的族人,讓他們去秘密地點集合,然後咱們直接到大聖堂見面好了。”

“好,趁現在時間還充裕,那就各自行動吧。”萊特點點頭,從身上拿出了一張地圖來,把秘密地點所在的位置標註了下來並詳細告訴了塞加和珂籮,三人便分頭去進行了。

兩個小時後,三人各自處理好了自己的事情,陸續來到了大聖堂。此時其他三個家族的族長還未到來,於是三人便安坐下來等待著。

沒過一會兒,克納家族的族長海納爾和兒子克羅納便到了。一進門,海納爾便滿面笑容地對萊特揮了揮手:“萊特長老,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啊!”

“此話怎講啊,海納爾長老?”萊特並未起身迎接,而是坐在原處問了一句。

“切羅西亞族長家和修多羅族長出事這麼久了,你竟然只帶著塞加副長老和珂籮進行調查,居然都不喊我一起,怎麼說我也是長老之一吧?”海納爾一邊說著,一邊走到自己的座位處坐了下來。

“原來海納爾長老還關心這件事啊?”萊特哼了一聲,“我沒有邀請你,你為什麼不主動來找我呢?”

“主動找你?你以為我傻啊?這個時候每個家族都有嫌疑,我若是主動找你,不是有自投羅網之嫌麼?只有你主動邀請我,才說明你不會懷疑我。”

“不,並不是所有家族都有嫌疑。實際上除了受害的美迪斯家族和我與塞加副長老的家族已經排除了以外,有嫌疑的只有其餘的三個家族了。你說的很對,我沒有邀請你參與調查,就是因為你也在懷疑範圍之內。”萊特的話已經很明顯針對海納爾了。

海納爾卻反問道:“排除嫌疑?這個嫌疑是誰排除的?是你吧?你有什麼權利單獨做出這種判斷?如果這也可以的話,那我也可以說我能排除我們克納家族,懷疑你獅王家族呢!萊特長老,你不會賊喊捉賊,倒打一耙吧?”

“我看還是等劍神家族和賽特家族的人到齊了再說這個問題吧。”萊特不想在還有兩個家族的族長沒來之前就發難。

海納爾身旁的克羅納此時卻開口問道:“萊特長老,我很想問一句:您是憑什麼把嫌疑放在我們三個家族上的呢?”

萊特看了一眼克羅納,慢慢說道:“眾所周知,新亞特蘭蒂斯的政務一直採用長老會制度,原本是十個家族共同管理。自從阿特尼斯等三個家族獨立之後,剩下的七大家族調整了一些規矩。無論任何議題,只要作為兩大貴族家族的獅王家族和克納家族意見一致即可透過,如果兩大貴族家族意見不同,則由餘下的五個家族進行表決,獲得三票的一方就是勝利者。而這些年來,普希頓家族的塞加副長老、美迪斯家族的修多羅族長和弗洛爾家族的切羅西亞族長始終都站在我這一邊,而克納家族身邊卻只有劍神家族和賽特家族的支援。所以但凡有我們兩個家族意見不同的時候,我總能得到三票支援。這一點讓你們克納家族不爽很久了吧?”

“這和前些日子發生了事情有關聯嗎?”克羅納故作不懂。

“當然有關聯。如果你們暗中殺害了切羅西亞族長和修多羅族長,也就等於拔掉了我身邊的兩個同盟家族,我們兩邊原有的強弱關係也就一下子逆轉了,克納家族反而成了優勢的一方,這個理由難道還不夠嗎?”

“哈哈哈哈!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啊!”海納爾大笑了起來,“這麼看來,最大的得利者原來就是我啊!”

“呵呵,不過可惜,你們的如意算盤沒有打好。”萊特也冷笑了一聲,“雖然弗洛爾家族被你們滿門盡誅,但是美迪斯家族只是修多羅族長一人遇害。坐在我身邊的珂籮——也就是修多羅族長的女兒已經繼任了美迪斯家族族長,依舊站在我這一邊,你並沒得到任何優勢。”

海納爾拍了拍手:“說的真好,連我自己都有點相信是我做的了,哈哈!不過這都是你的猜測,想懷疑我,你要拿出證據來不是嗎?所有被殺的人都是從背後用極薄的利器直接刺入心臟而死的,這像是我們克納家族的手法嗎?”

“證據?你這不是已經給我了嗎?”萊特反問道,“所有的調查材料都在我們三個人手中掌握著,請問海納爾長老,你是怎麼知道被害者的死因的?”

海納爾頓時愣了一下,不知該怎麼回答。

塞加在一旁笑道:“所謂言多語失就是這個意思了。海納爾長老,你一定對你的計劃非常得意吧?人在過於得意的時候,往往總會做出一些愚蠢的舉動的,就像你剛才那樣。”

海納爾猛地站了起來:“就算是我們做的,你想怎麼樣?”

萊特三人也都站了起來:“家族之間內訌殘殺,乃是新亞特蘭蒂斯第一大重罪,海納爾長老,你既然承認了,付出的代價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在這裡動手?”海納爾笑道,“你們有三個人,我們有兩個,你們就以為有優勢了?等等我這邊另外兩個家族的族長到了,我們好像比你們的人更多吧?”

“可惜,如果一定要在這裡動手的話,那兩位族長恐怕也就沒辦法幫你了。”萊特慢慢走上前來,“大聖堂周圍早已埋伏下了我的人,一旦這裡有什麼事情,他們馬上就會將大聖堂包圍起來,其他兩位族長等不到進來就會被擒住!”

話剛說完,大聖堂的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紅色亂髮、面容冷峻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他的左手拖著一柄銀白色的劍,劍尖拖在地上,隨著他的前行在地面上划動著,所過之處竟留下了一道明顯的痕跡,可見此劍鋒利異常。而每隨著他邁出一步,地面上就會留下一個血色的腳印!他便是劍神家族的族長天隼。

“天隼族長……”萊特看著他身後的血腳印,心中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