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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肆章 勝敗之間 12(下)

“站住!!”德萊格將匕首對準了吉納,“百日菊,你真是陰魂不散啊!她給了你什麼好處?怎麼每次你都要維護她?”

“她沒給我什麼好處,但是她是我的朋友。”吉納沉聲說道,“朋友遇到麻煩,我就要幫她。如果你的手下被人欺負了,你是不是也不會袖手旁觀啊?”

“我的手下被欺負?哈哈哈哈!”德萊格大聲笑起來,“你問問他們,有我在這裡,他們哪一個被人欺負過?”

芬裡克也大搖大擺走到吉納面前:“聽見了麼?趕緊回去吧,百日菊,這裡沒你的事情,別給自己找麻煩……”

可芬裡克的話還沒說完,吉納便突然飛起一腳,正踹在芬裡克的小腿迎面骨上,只聽到“喀嚓”一聲脆響,接著芬裡克便一下子倒在地上,抱著腿狂叫起來!吉納這一腳已經將他的腿骨踢斷了!

“沒被欺負過是麼?這樣算不算?”吉納冷笑了一聲,“灰狼,你的兄弟被我傷了,如果你也能做到不聞不問,我現在扭頭就走。如果你做不到,就先把綾羅放了,我留下陪你。”

德萊格原本張揚的神情一下子變得猙獰起來,他慢慢向吉納走過來:“看來你是真心想找事啊?百日菊,我平時給你個面子,不想和你產生矛盾罷了,你是不是以為我怕了你了?你是不是身上的傷疤好了就忘了痛了?要不要我在你那邊胸口再來一道傷疤啊??”

“我再說一次,要不就放過綾羅,別再找她麻煩。以後大家還要見面,給自己留條後路總是好的;要不你就衝我來,讓她走。”吉納沒有一點懼怕的意思。

“你們兩個誰都走不了了!”德萊格揮動著匕首,大聲喊著,便準備向吉納發難。

“不要傷害吉納!!”綾羅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猛然向德萊格衝了過去!德萊格聽到身後的聲音,馬上回手對準身後揮舞著匕首!一道寒光閃過,綾羅只覺得一陣劇痛!她的左臂衣服已被劃破,匕首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馬上浸了出來,染透了衣袖!

“還沒到你了,你想先來是不是?”德萊格對著綾羅大叫著,“把她給我按住了!!”

幾個跟班馬上跑過來,將綾羅死死按在地上!

趁著德萊格被分散了注意力,吉納想迅速繞過他的身旁去救綾羅,然而德萊格早猜到了她的想法,回身一腳正踢在吉納的腹部!吉納頓時疼得彎下了腰,連呼吸都要窒息了一般!德萊格左手一按吉納的頭,抬起腿來用膝蓋狠狠撞擊在吉納的下巴上,將她撞倒在地!

吉納一邊大口喘著氣,一邊吃力地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可是動作卻極為緩慢,只能在地上艱難地爬動著。德萊格見她如此樣子,向她啐了一口唾沫,便轉向了綾羅。

“跟我玩?想跟我玩是吧?我讓你們玩個痛快!!”德萊格似乎因為兩人的反抗而變得燥怒起來,整個人的情緒都不太對了。他緊握著匕首走向綾羅,一邊走一邊喃喃著:“我保證,你們兩個再也見不到外面的陽光了,只不過是一先一後的問題,你想不想做第一……”

正說著話,德萊格突然發現按住綾羅的那幾個跟班流露出了驚恐的眼神,不約而同指著自己的身後!他也不由得愣了一下,心中猛然轉念:“難道吉納起來了?”

可還不等他回頭觀看,頭上便挨了重重一擊,瞬間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原來吉納剛才故意疼得無法起身,給德萊格製造了一個假象,而自己卻故意慢慢摸向旁邊的一塊大石。趁德萊格的注意力都在綾羅身上時,吉納迅速抱起大石站起身來,狠狠向德萊格頭上砸了下去!這一擊直接便將德萊格放倒,手裡的匕首也掉落了下來。

而吉納卻根本不像是只為了打暈德萊格趁機救走綾羅,反而是繼續抱著大石,一下又一下對準德萊格的頭部猛砸!所有跟班全都被吉納眼中那充滿殺意和獸性的戾氣嚇傻了,一個個竟像被施展了定身術一般動彈不得!

隨著大石一次次落下,德萊格的頭部向外濺射著鮮血和腦漿,染滿了吉納的衣服和臉龐!臉上沾染了血跡的吉納卻彷彿受到了一種機械的指令一樣,神情漠然而又恐怖,繼續一下下猛砸著,直到德萊格的頭被砸得完全看不出像什麼東西了,這才停止了攻擊,將已經變成紅色的大石最後一下砸在德萊格的後背上,這一下的力道估計連脊椎全都砸斷了!

放下了大石,吉納俯身抄起了地上的匕首,慢慢向那幾個跟班走了過來。所有人都禁不住渾身打顫,他們感覺面前的已經不是平時那個吉納了,而是一隻兇猛的野獸,想要咬死所有的對手!

“別……別殺我們!不關我們的事情!!都是德萊格的意思啊!!”跟班們都鬆開了綾羅,跪在地上求饒著。

“吉納,不要!”綾羅不知為什麼竟然也向吉納求起情來,“他們也都是為了自保才只能聽從德萊格的,別為難他們了……”

“自保?”吉納冷冷說道,“自保是一回事,欺負其他弱者就是另一回事了。為了自保就可以去欺負別人?如果德萊格把匕首刺進你的身體,他們是不是也會為你求情?還是一邊欣賞一邊叫好?”

“我們保證不會再欺負人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幾個平日裡為非作歹的傢伙此時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完全沒了威風。

吉納瞪著他們,似乎比剛才清醒了一點:“我饒了你們,然後你們到外面去告訴別人,我把德萊格殺了,對嗎?”

“不會不會!絕對不會!”一名跟班馬上指著德萊格的屍體,“他明明是被鬆動落下來的大石頭自己砸死的!我們都看到了!”

“對對!我們都看到了,他是意外被砸死的,你們兩個從來也沒來過這裡!”另外幾人馬上附和著。

吉納哼了一聲,用匕首在他們每一個人的鼻尖處輕輕點了一下:“記住你們說的話,你們的命暫時存在我這裡,假如出去以後你們敢說半句——我今天能殺了他,明天照樣能殺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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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我們絕對不會說!”跟班回答道,“德萊格死了,也不會再有人控制我們命令我們了,我們也終於解脫了,你也是幫了我們的,我們怎麼會害救我們的人?”

“看在綾羅的面子上,我饒你們一條命。記住,你們的命是綾羅給的。”吉納這才放下了握著匕首的手。

“多謝綾羅!!謝謝!!”幾個人馬上對綾羅作著揖,爭先恐後跑過去扶起綾羅,還幫她把手臂的傷口包紮好,就像伺候上司一樣小心翼翼。

吉納也走到綾羅面前,對她笑了笑:“沒事吧?”

“為了我……何必這麼冒險啊?”綾羅沒想到吉納竟然可以為了幫她而去殺人。

“惡人不殺,還會有更多的好人被他欺負。殺掉惡人,也是善事。”吉納扶過了綾羅的胳膊,“我們出去吧。”

綾羅看了一眼不遠處還躺在地上呻吟的芬裡克。

“別管他了,只有他是心甘情願跟著德萊格為虎作倀的,讓他死在這裡好了!”吉納拉著綾羅便要走。

綾羅從吉納手裡將匕首拿了過來,一步步走到芬裡克眼前蹲了下來。所有人都認為綾羅是準備親手殺了這個和德萊格一起欺負自己的人了。

誰知綾羅卻扶住了芬裡克的斷腿,仔細摸索著:“忍著點,不要動。我略微懂一點醫理,可以幫你接好斷骨,不過這段時間你需要好好養傷了,要是腿沒好又再去欺負人,可是會殘疾的。”

一邊說著,綾羅一邊幫芬裡克接好了骨頭的斷口,然後將匕首當作夾板按在他的腿處,又將自己的外衣撕下了一半當作繃帶為他綁好,然後回頭對那幾個人喊道:“你們來扶著他,別讓他的傷腿受力。”

芬裡克看著綾羅幫自己包紮完,眼神裡充滿了一種複雜的神情,或許他根本想不到一個自己欺負過的人會在自己為難的時候幫助他。直到其他人將他扶起來,他才轉過了頭,用細微到幾乎沒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謝謝……”

綾羅只是點點頭:“能讓惡人不再作惡,不是比殺掉惡人更好的善事麼?”

“出去以後先不要找軍醫,先找一個夾板給他重新包一下,把匕首換出來。要是軍醫看到了匕首,你們就麻煩了。”吉納又叮囑了一句,“看來我也要換一下衣服洗洗臉了,不然就算說沒來過這裡也不會有人相信了。”

“我陪你去。”綾羅對吉納笑著,“我們走吧!”

當天晚上,軍校便公佈了一條訊息:近戰訓練班在礦洞進行演習時,幾名學員走錯道路遇到巖壁塌方,學員德萊格被砸中頭部當場身亡、學員芬裡克小腿骨折。對於本次意外,軍校表示深感遺憾,並宣佈今後禁止在礦洞再進行類似演習……

第二天的午休時間,綾羅和吉納離開了課堂,正走在回到學院宿舍的小路上,身後忽然傳來了芬裡克的聲音:

“錦鯉,你應該多吃一點東西,把自己再鍛鍊強壯一些了。後面兩年的課程會越來越辛苦,這麼瘦弱可是頂不住的。”

綾羅和吉納轉頭看去,芬裡克正拄著拐站在後面,身邊是當天的那幾個跟班。

“你在叫誰呢?”綾羅問道。

“當然是叫你啊!總喜歡穿色彩這麼鮮豔的衣服,你看你像不像一條錦鯉啊?”芬裡克咧著嘴笑道,“我說,以後‘錦鯉’就是你的編名了,你已經不再是編外了,不會再有人找你的麻煩了。如果還有人欺負你,就來找我,我最擅長收拾這種人。”

芬裡克的態度讓綾羅感到十分驚訝,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過最近這段時間還是別找我了。”芬裡克拍了下傷腿,“運氣不好遇到塌方,把腿都砸斷了,我需要時間好好養傷,真是倒黴啊!喂,你們幾個,還不扶我回去?”

幾個跟班馬上扶著芬裡克,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看樣子這一次是真的解決了。”吉納拍著綾羅的背,“錦鯉……這個編名還不錯啊!哈哈!”

綾羅也對著吉納笑著:“吉納,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真不知道現在我會是什麼樣……”

“幹嘛說這個?朋友不就是互相幫助的麼?”吉納晃了晃頭,“走啦,回去休息了!這件事不要再說了啊,弄得我很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