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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肆章 勝敗之間 24(上)

當貨船即將抵達阿旺那王國紅珊堡之時,已經距離當時離港經過了差不多整整一天的時間。期間西爾維亞、克利斯和綾羅三人始終都停留在甲板上,偶爾站起來來回走幾步,欣賞一下大海,活動活動長時間不動而有些痠痛的身體。船員們倒是準時為他們提供食水過來,不過幾人並沒有吃多少東西——尤其是克利斯,到了後半段就開始有些暈船,完全失去了進食的**,只是倚在綾羅懷裡乖乖忍受著。

“你連飛上天都不怕,居然還會因為坐船暈成這樣啊?”西爾維亞忍不住打趣著他。

克利斯有氣無力地半睜著眼睛看看西爾維亞:“一開始也怕啊,總害怕會因為飛不好掉到地面上,覺得就是最可怕的事情了……不過現在看來,最可怕的事情應該是飛不好掉到海里才對……”

“沒關係,很快就要到了,下了船就沒事了。”綾羅輕聲安慰著克利斯。

貨船又行駛了將近一個小時左右,終於抵達了紅珊堡的港口。西爾維亞付給了船員們一筆不菲的酬金,由於是三個人搭船,所以金額比原先商議的多加了不少,也讓船員們大感意外、喜笑顏開。

不過臨行之時,西爾維亞還是叮囑了那些船員一句:“拿著這些錢做些別的事情,最好不要再跑船了。你們把我們帶離了陶瑪斯城,難說回去以後那個女人會不會找你們的麻煩,倒不如就在這裡安家好了。”

船員們倒是並不在意:“這個應該不會有事吧,我們的老婆孩子都在陶瑪斯城,我們也不可能不回去了。況且珂籮大人往日對我們這些城中的百姓很是親切,從不倚仗身份欺壓良民,所以不至於會有什麼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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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那些船員都無所謂,西爾維亞也就不再多說,再次向眾人道謝後,便和綾羅扶著克利斯離開了。

由於紅珊堡也屬於沿海城市,所以雖然屬於阿旺那這個東方王國,但感覺上和陶瑪斯城也有些相同的氣息。不過離開了港口進入城鎮後,就完全是一副東方色彩的城市了。這裡的建築古香古色,沿途佈滿了各色花草,到處都透著濃郁的儒雅之風。

“阿旺那看上去好美啊,和我們阿特尼斯完全不一樣呢!”西爾維亞讚歎道,“難怪哥哥總是留戀這裡的生活,寧願一直住在阿旺那也不喜歡回到阿特尼斯居住呢。”

“是麼?我倒是覺得我們阿特尼斯也不錯啊!”克利斯下了船後已經恢復了原本的樣子,“只是兩種不同的文化氛圍吧,這種東西很難比較誰好誰壞呢。”

綾羅指著前面的一條路說道:“從這條路向前可以進入城中心,我們在那裡可以嚐嚐當地的美食。要出城的話我們需要從北城門走,然後前往都城瑪州,再由那裡過無峰山經過西塞口到達與阿特尼斯的交界。”

“你對這裡倒很熟悉啊!”西爾維亞沒想到綾羅這一次竟然認得路了。

綾羅微微一笑:“實不相瞞,我其實就是土生土長的紅珊堡人。”

“啊!”克利斯大叫道,“原來這裡就是綾羅姐姐的家鄉啊!怪不得這麼美!和綾羅姐姐一樣美!”

“小家主您還真是會說話呢……”綾羅也被逗笑了,她知道克利斯是在故意哄她開心。

“綾羅姑娘還有沒有親戚在這裡啊?”西爾維亞問道,“難得回來一次,我們不介意你去看望一下親人的。”

綾羅卻低著頭沒有回答。

克利斯知道綾羅每次提到自己的過去就總是用沉默來迴避,這一次也是如此,所以忙對西爾維亞使了個眼色,轉移話題道:“綾羅姐姐,到了這裡我們就變成路痴了,這次該你為我們領路了吧?”

綾羅抬起頭,換上了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請兩位跟我來吧!”

三人沿著大路向前而行。

一邊走,綾羅一邊為他們講解著:“這裡是一個學院,也是紅珊堡最好的學校,我小的時候在這裡讀過書。”

“哇!這麼漂亮的學院!”克利斯讚歎著,“能在這裡讀書一定要很多錢吧?綾羅姐姐看來是富人家出身吧?”

“才不是呢!”綾羅回了一句,沒有繼續克利斯的話題,而是繼續說著自己的話,“你們看那邊那個很大很氣派的院落,那裡的主人叫做鬱,是紅珊堡的首富,他的住所是全城最大的建築。”

“這麼大的院落……可以看出有錢人的氣派啊!”克利斯不管綾羅說什麼都會順著聊幾句。

“不過鬱大叔為人非常好,經常用自己的錢救濟那些有困難的百姓。他還有一個妹妹叫做芽,鬱大叔在城南專門又建造了一個大庭院給妹妹住。”綾羅說道,“據說他原本還有個弟弟,但是很多年前就離開了家,一直也沒有人知道去了哪裡。鬱大叔說他弟弟以前很喜歡交朋友,總是把大把大把的錢給朋友們用。所以他現在也儘量多多盡自己的能力幫助有需要的人,也是在為失去了音訊的弟弟做一些事罷了。”

“真是好人啊!”西爾維亞點著頭,“阿旺那果真是一個民風淳樸、人心忠厚的國家呢。”

正說著,綾羅突然指著路邊的一個行人:“啊!那個人……那個人就是鬱大叔!”

西爾維亞和克利斯也順著綾羅的指向望去,只見一位四十多歲樣子的中年男子正悠閒地走在街上,不時和路過的人們微笑著打招呼。

綾羅快步跑了上去,一把拉住鬱的衣袖:“鬱大叔!您還認識我麼?”

鬱停下了腳步,認真打量著綾羅:“有些面熟……不過真的想不起來了。請問小姑娘……”

“我是綾羅啊,大叔!”綾羅笑著說道,“小的時候我和父親曾經到您家拜訪過的!”

“綾羅?綾羅!”鬱好像回憶了起來,“你是……你是比亞的女兒對嗎?”

“對啊!就是我啊!”綾羅恭恭敬敬對鬱鞠躬道,“多年不見了,大叔您還好吧!”

“我還好!我還好!”鬱扶著綾羅的肩膀,不住地點著頭,“說起來差不多超過十年了吧!那時候你還是個六七歲的小姑娘,現在都如此亭亭玉立了,難怪我都認不出了呢!對了,你家裡……”

剛問到這裡,鬱便感覺綾羅的神情變得黯然起來,於是就不再繼續說下去,而是問道:“好多年沒有你的訊息了,聽說你幾年前就離開了紅珊堡?”

“嗯,這些年我一直在阿特尼斯生活,這次碰巧有機會回來,沒想到竟然遇到了您。您還真是這麼多年都沒怎麼變樣呢!”綾羅笑道,“芽姐姐可好?”

“她啊,好著呢!”鬱回答道。

“我說綾羅姐姐,你稱呼人家是大叔,怎麼稱呼人家的妹妹叫姐姐啊?這不是亂了輩分麼?”克利斯一邊和西爾維亞走上前來,一邊打趣著。

“是芽姐姐叫我這麼稱呼的!他最怕別人把她說老了,喊她姐姐她可開心呢!”綾羅對克利斯做了個鬼臉。

“這兩位是?”鬱看著走上來的二人。

綾羅忙介紹道:“他們是我在阿特尼斯的朋友,都是非常好的人!”

“鬱大叔您好!”西爾維亞和克利斯主動打著招呼。

“二位好!”鬱點了點頭,“既然二位是小綾羅的好朋友,不如到寒舍坐坐如何?我和小綾羅的父親當年也有些交情,和這丫頭也多年不見了,二位遠來是客,就讓我替小綾羅款待二位好了!”

“唐突打擾,哪裡好意思啊……”克利斯不好意思地看看西爾維亞。

西爾維亞心中暗想:剛好需要瞭解一下訊息,有一個熟人可以幫忙的話也是好事。於是便對鬱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多多叨擾了!”

“寒舍就在前面,幾位請隨我來!”鬱熱情地為他們帶路,幾人便隨著鬱前往了他的庭院。

來到了鬱的家中,幾人隨主人進入客堂落座。鬱吩咐僕人送來了濃郁的香茶和糕點,克利斯原本因為暈船就沒怎麼吃東西,一見這麼多美味糕點擺在面前,馬上大口吃了起來。

西爾維亞則是向鬱客氣道:“鬱大叔,我們稍做休息就要繼續趕路回阿特尼斯了,這次匆忙而來卻承蒙您的盛情款待,無以為報深感慚愧,來日若有機會,我等必會攜帶重禮專程前來探望您!這次我等沒有準備空手而來,還請鬱大叔多多包涵!”

“這是哪裡話!我能遇到多年不見的舊友之女,已經是最好的禮物了,我高興還高興不過來呢!”鬱笑道,“你們不妨在我這裡多住幾日也好啊!”

“多謝您的盛情,我們的確是還有要事,還急著回去呢。”綾羅接道,“從這裡趕到西塞口邊境,即使是我們的速度,估計也要費上一天的時間呢。”

“你們還不知道阿特尼斯那邊的事情嗎?”鬱卻說道,“今天上午剛剛得到了訊息,昨夜大西國突然與阿特尼斯進入了戰爭狀態,現在已經正式開戰了。我國國王為了安全起見,已經宣佈封閉了我們與阿特尼斯的邊境,不允許國民在這個時候進入阿特尼斯了。”

“什麼?”西爾維亞和克利斯全都站了起來!他們沒想到戰事竟然來得如此之快,他們剛剛逃離了大西國來到這裡,第一個聽到的訊息竟然就是這樣的!

“已經開戰了?”克利斯抹著嘴,“那到底是阿特尼斯進攻大西國了,還是大西國進攻阿特尼斯啊?”

“若是阿特尼斯進攻大西國,阿旺那還有必要封鎖邊境嗎?”鬱嘆道,“自然是阿特尼斯被大西國攻擊了。國王封鎖邊境一是擔心阿特尼斯那邊會有人逃亡到阿旺那,為大西國找到進一步再侵入阿旺那的理由;二則也是表明態度,就是阿旺那不會參與他們兩國的紛爭。所以在這個時候,你們誰也不可能去阿特尼斯的。”

克利斯愣了一下,馬上拉了拉西爾維亞的胳膊,然後對鬱說道:“大叔見諒,我們三人有句悄悄話要說,馬上回來!”說罷便拉著西爾維亞走向客堂之外,同時對綾羅擠著眼睛,示意她一起來。綾羅也馬上起身跟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