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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伍章 不速之客 15(下)

在巧匠府逗留的這段時間,古烈並沒有發覺八部也在附近,所以一開始謹小慎微,但時間越久也就越安下心來。怎知此時突然發現八部中的一員竟然也在這裡,原本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

“我昨晚到這裡的時候,明明再三確定八部不在附近,現在怎麼會在這裡見到緊那羅王?”古烈心中嘀咕著,“一定是我夜裡到山上去的時候他們到了這裡,所以我還不知道……其他的八部難道也都到了這裡?還是只有一個緊那羅王?若是他獨自一人我便不怕,可若是八部都來了,我還真是很難搞定啊……”

古烈偷偷從暗處向外望去,發現朱利安似乎並沒有察覺到他在這裡,而是經過了龍雷堂後繼續前行了,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看來朱利安並不是發現他在這裡而來,只是恰巧經過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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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如此,也表示巧匠府恐怕已不再是個安全的地方,古烈必須要在最快時間內離開這裡。然而他卻面臨著兩個問題:第一是他要打造的兵器最快也要三天完成,除非他放棄兵器鍛造,否則怎樣也要在這裡等上三天的時間;第二則是除了緊那羅王朱利安,他並沒有看到八部的其餘七位,究竟他們是都在巧匠府還是各自分頭尋找他的下落還不得而知,盲目離開巧匠府,究竟是安全還是又投入了八部的陷阱,他完全不能保證。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孤注一擲!你不知道我在這裡,那我就乾脆跟著你!”古烈心中說道,“你們八部這麼想找到我,可一定不會料到我就在你身邊,最危險的地方反而就最安全。只有先摸清了你們現在的情況,我才能做出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大爺,您……沒事吧?”一位小夥計見原本傲氣十足的古烈突然間變得鬼頭鬼腦,躲在角落裡偷偷向外看,便也順著他的目光向街上望過去,以為會看到什麼不尋常的情景。但是街上平靜得很,完全看不出任何蹊蹺,於是小夥計更加奇怪古烈的反常舉止。

見朱利安走遠了,古烈這才松了口氣站了出來,對小夥計擺擺手:“沒事,不用你管。記住,別告訴任何人我來過這裡啊!”說罷便奔出了龍雷堂,追著朱利安而去!

那朱利安一路向前走著,拐了幾個彎後便來到了一處廢棄的破房前。這裡看上去許久沒有人住,到處都是丟棄已久的垃圾,使得空氣中充滿了一股惡臭。朱利安用手掩住鼻子,快步走進了破房子中。

遠遠跟來的古烈見朱利安進了破房,心中好生奇怪,暗暗想道:“他跑到這裡來做什麼?難不成八部都藏在這裡?料想應該不會,這裡到處都是垃圾,空氣又髒又臭,那天王般若、乾達婆王風雅、阿修羅王安塔和這緊那羅王朱利安可是出了名的潔癖,絕對不會選擇這樣的地方藏身的。”

於是古烈便躡手躡腳來到了破房外,選擇了一個迎光的角度,以免讓朱利安察覺外面有人,然後在破房的牆壁上找到了一處縫隙,偷偷向裡面望去:只見裡面有一個矮胖男子坐在地上,身上綁著繩子,看上去像是被囚禁了起來——而他穿著一身灰色衣服,右臂上還帶著黑色的袖標!

“灰色衣服、黑色袖標!”古烈心中猛然一動,“這不是那供奉聖火的老頭對我說的他兒子來看他的時候的打扮麼?莫非這個胖子是那老頭的兒子?”

想到這裡,古烈卻並沒有貿然行動,而是穩下心來繼續觀察著。這時他也看到了走進房間的朱利安,依舊是一手掩著臉,眼中滿是厭惡的神色——也難怪,讓有著潔癖的人在這樣的環境之中,簡直就是一種煎熬。

“小子,想清楚沒有啊?”朱利安對那胖子開口問道,“我可是在這鎮上轉了一圈才回來,給了你足夠的時間了。”

那胖子一臉的乞求樣:“公子,我沒說假話,我真的沒見過你說的那種扎著黑髮的高瘦男人啊……”

“那你為何之前對我支支吾吾有所隱瞞?”朱利安繼續問道,“必然是心中有鬼吧?這種破地方,我若是把你弄碎了滿地一扔,用不了兩天你就和那些垃圾混為一體,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你死在這裡,懂麼?”

“懂!我懂!公子您想知道什麼,小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胖子看上去很是懼怕朱利安。

“那就從你自己說起吧,你到底是什麼人,出來做什麼?”

“小的……已經很您講過一遍了啊!”胖子回答道。

朱利安冷笑了一聲:“所以才要你再說一遍,若是假話,必然會有前後不一的地方。我就是要聽聽你是不是說的和之前完全一樣。”

“好好……”胖子咽了一口唾沫,“小的……小的是火焰教西宮黑衣護法麾下的教眾,名叫諾因,大家都叫我胖諾……”

“諾因?”古烈在外面想道,“那老頭說他的兩個兒子一個叫拉迦一個叫莫亞,這麼說這胖子並不是老頭的兒子了?不過他說自己是火焰教的教眾,必然和我要找的地方有所關聯。看來真是巧啊,本以為遇到朱利安是個危險,沒想到卻意外找到了要找的線索!”想到這裡,古烈心裡一陣竊喜,又繼續聽了下去。

那諾因繼續說道:“上個月恰是火焰教新教王繼位的日子,依照火焰教的規矩,新教王上任後,必然會進行所有高階管理層的重新選拔,由年輕的一代代替老人接任。我們西宮除了火鳥大人和紅衣護法、黑衣護法確定了人選,其餘職位還是空缺……”

“等等!”朱利安攔道,“火鳥是什麼東西?”

“哦……火鳥是火焰教兩宮最高首領的官職稱呼,我們西宮的火鳥大人叫尤尼維斯,是上一代護教使與上一代紅衣護法的兒子……”

“無關的我不想聽,說重點。”朱利安擺了擺手,示意對什麼火鳥大人不感興趣。

“是是……”諾因趕忙繼續講道,“因為還有兩位護法的位子空缺,而底下的人又暫時選不出能力特別超群的,所以大人便命令我們這些教眾,每個人至少要到民間找到一個有潛力的年輕人,想辦法發展到火焰教之中,每夠十個人便可以送到護法那裡進行一次篩選,從中找到合適的人選來補充火焰教的實力。這一次其他教眾已經找到了九人,只差我還沒找到合適的目標,所以我就來這邊看看,想碰碰運氣。這位公子,我看你年紀不大,而且應該是個厲害的人,你要是願意,我可以……”

“閉嘴!”朱利安哼道,“什麼火焰教,一群烏合之眾,拉人頭拉到我的頭上來了?既然你們到處網羅能人,難道就沒有遇見過我說的那個人?”

“公子,小的剛到這邊,根本就沒見過您說的人啊!小的只是覺得公子您氣質不凡,一定不是個普通人,所以想碰碰運氣拉您入教的,沒想到反而被您給制住關在了這裡……要是知道您的手段,給小的一萬個膽子,小的也不敢打您的主意啊!”諾因的神情簡直隨時就要哭出來了。

“就算你沒見過,你的那些同伴們難道也沒見過?”朱利安又問道。

諾因一副哭喪的臉說道:“他們有沒有見過,這我怎麼知道啊?公子您這是為難小的啊……”

“你不是說已經湊齊了九個人選麼?”

“是啊,可那九個人裡也沒有您要找的人啊,何況九個人基本都是阿旺那本地人,沒有一個是外來的。”諾因回答道,“小的句句屬實,公子您高抬貴手放了小的吧!”

朱利安仔細想了一想:“料想那古烈剛到阿旺那一天的時間,人生地不熟的,想躲到火焰教裡恐怕絕無可能。況且阿旺那這麼大,古烈也未必就一定會到這個鎮上吧。或許在其它地方搜尋的兄弟們會有好消息也說不定。”

“也罷,我就相信你一次。”朱利安說完便轉身想出去。

“公子!您倒是把我放了啊!”諾因急道。

“你現在對我來說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放了你對我有什麼好處麼?”朱利安回過頭,對著諾因詭異地一笑,“這個地方估計十天半個月也未必會有人來,我看你就慢慢餓死在這裡吧。”

“不要啊!公子,我真的沒有騙你啊!!”諾因見朱利安打算將他扔在這裡,嚇得臉色都變了,“求您高抬貴手放了我吧!!”

可朱利安絲毫不理會諾因的乞求,仍是大步走出了破房。

此時的古烈見朱利安打算離開,立刻找到一處角落藏了起來,以免被他發現。其實若論朱利安的敏感,即使古烈藏了起來,總還會有一絲絲細微的氣息可以捕捉。但是朱利安心裡想的卻是趕快離開這個又髒又臭的地方,所以完全沒有意識到要找的人就在身邊,而是出了破房便儘快離開了。

見朱利安走了,古烈才松了口氣,耳邊聽到的只是諾因在破房裡殺豬般的嚎叫。於是古烈從藏身處走了出來,進到了房中。

諾因本以為自己死期將至,突然間又有人走了進來,也是一愣。再仔細看去,來人高高瘦瘦,扎著黑髮,儼然便是剛剛朱利安說過要找的人,立刻大叫道:“是你!!是他!!是他!!他在這裡!!公子快來啊!!!”

“你叫!繼續叫!”古烈指著諾因,“死胖子,我可是來救你的,你再多叫一句,我馬上扭頭就走!”

一聽古烈說是來救自己的,諾因立馬閉上了嘴。

古烈這才慢悠悠蹲在諾因身前:“那個傢伙在找我,然後還想弄死你,我呢,卻是不顧危險來救你一命。誰好誰壞,你心裡應該有數了吧?”

“有數有數!您是好人!他是壞人!!”諾因的頭點得如同搗蒜一般,“我我我……我絕對不會幫他抓您,也……也絕對不喊了!”

“好孩子。”古烈拍了拍諾因的臉,“其實你們剛才的對話,我在外面都聽到了。我要是把你救了,你說我有沒有資格成為你們這次選拔的十個人之一呢?”

“有有有!絕對有!”諾因馬上說道,“我剛好正愁就差我一個名額沒地方找的!何況你救了我就是救了火焰教的教眾,是對火焰教有幫助的人,我一定可以幫你多說好話,讓你可以留在火焰教,衣食無憂!”

古烈笑了笑:“哦,對了,你認識拉迦和莫亞麼?”

諾因愣了一下:“認得啊,莫亞和我是在同一個組裡的;拉迦……就是現在的黑衣護法啊!怎麼你認得他們?”

“這樣啊,看來真的是自己人了。”古烈拍了下諾因的肩膀,“我現在放了你,我就是你找到的人選,跟你一起走,這是第一;第二就是你要讓我成為火焰教確定留下的人,如果你做不到,就讓他們兩個來做,懂麼?”

“拉迦是黑衣護法,有他在,你能不能留下,還不是小事一樁麼?”諾因說道,“你放了我,我保證助你一臂之力!”

“就這麼說定了!”古烈伸手抓住繩子輕輕一拉,便將繩子拉斷了,“以後不要吃這麼胖,不知道的以為你們火焰教都是你這樣肥頭大耳酒囊飯袋的,有損形象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