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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柒章 狂人之夢 5(上)

天界,七重天。

正在安心打坐靜修的紫微忽然聽到了一個聲音出現在他的天皇宮之中,這聲音彷彿是從他的腦海中鑽出來一般,充斥著整個空間。

“天皇大人久違了,多年不見,不知棋藝可有長進?有機會的話很想再和大人對弈一場啊。”

紫微立刻確定這個聲音的主人是八部天王般若!他馬上睜開雙眼四處觀瞧,但宮中仍是只有自己一人,並無般若的身影,更察覺不到他該有的氣息。

“般若!你在哪裡??”紫微大聲呼喊著。

那聲音又從腦中飄蕩而出:“不要激動,天皇大人,我現在自然不在天界。我只是透過風雅的意能直接和你的精神對話而已。”

紫微哼道:“般若,你好大的膽子啊!盜取無上心術手卷並叛逃出天界,這已經是大罪!我們這麼多年來苦苦找你,卻不知你們躲在哪裡。如今你竟然膽敢主動和我講話,就不怕我追蹤到你們的位置嗎?”

“天皇大人,我現在會和你講話,自然便不怕你找到我。相反,我現在倒是很有興趣去找你,恨不得馬上便來到你的身邊呢,呵呵。”般若的聲音充滿著一種戲謔,“當然,我可以利用換界洞隨時回去,可又擔心你見到我會覺得尷尬,所以還是先和你聊聊天吧。”

“般若,你是不是忘了你們現在的處境了?還是說你的精神在這麼多年的重壓下已經崩潰了?你知不知道就算你只是透過我的腦海與我交談,我一樣有能力摸索到你的大致位置?”

“哦?天皇大人原來還有這種本事呢?那你是不是也能探測到玄武神寒星現在在哪裡呢?不知道她現在是正在阿特尼斯的皇宮裡漫步花園呢,還是在和她的人族夫君卿卿我我呢?”

“你說什麼??”紫微一下子站了起來,“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怎麼,天皇大人這算是承認了?縱容屬下擅離天界還與異族通婚,不知這個罪責和我們的比起來,到底哪一個更嚴重呢?”

“般若,你以為你抓住了別人的問題,就算是抹白了自己的事情了?寒星是寒星,八部是八部,你們叛逃天界的事實是不會因為別人而改變的!”

“喂,大人不要弄錯了哦,我們可從來沒說過自己是背叛了天界啊!正相反,我們始終認為自己是純粹的天界神族,是正宗的八部,而且正準備要回到天界去。但是我要提醒大人,從我們重新回到天界的那一刻起,大人只怕就會面臨難堪的處境了,還是請大人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吧。”

“哼,般若,你想威脅我麼?你以為以寒星的事情當作把柄,就可以反過頭來對我興師問罪了?我告訴你,我們之間沒有什麼條件可談,追回手卷抓住你們是我的責任。就算我們同樣有過錯,天界也輪不到你們來代替我……”

“那好啊,大人儘管去把這些事情告訴無極大人或者兩儀大人啊,看看他們會不會也是這樣想的。如果大人沒膽子把這些事情上報出去,那還是做好和我們單獨解決的準備吧。”

忽然,紫微冷笑了一聲:“般若,我已經差不多感知到你們的位置了。阿旺那東北部是吧?”

“對啊,就是這裡,再給你一個具體的位置:狂人山莊。如果大人等不及,儘管把你那些鷹犬派過來吧——又或者老老實實在你的七重天等著我們。見面的日子不會很遠了。”

“你以為我不會麼?般若,你不要太過自信……般若?般若!”

但是無論紫微再說什麼,般若的聲音卻消失了,看來對方已經不再和他對話了。

紫微直到這時才感覺自己的全身都冒出了一層冷汗——不知為何,他的直覺告訴自己,當八部敢於主動要對他們進行出擊的時候,怕也是會有不可預知的結果到來的時候了。

天已經漸漸黑了。文和飛飛雖然被換到了一間比較乾淨舒適的房間,又送來了不少可口的食物,但兩人誰也沒有去吃一口,都沮喪地坐在床上,不知道會有怎樣的未來等待著他們。

“文哥哥,我們……要不要試試逃跑?”飛飛小聲問著文。

還不等文回答,門外便傳來了傲般的聲音:“你們兩個不要妄想著逃出去了,敢出這個門我就把你們的腦袋擰下來!”

“討厭的看門狗,耳朵這麼靈!”飛飛忿忿地嘀咕著。

“我們不可能逃掉的。”文嘆了口氣,“就憑我們兩個人,我又什麼都不會,你自己就算不保護我也根本敵不過外面的人的。更何況就算我們真的出了這個山莊,外面一片漆黑又是陌生的環境,我們也走不出去的。相反在這裡還算是安全的,至少他們要是想傷害我們,也不會留我們到現在了。”

“他們……會關我們一輩子麼?”飛飛不知不覺嘟起了嘴,“說好的一次難忘的歷練,還真是難忘呢……”

文忽然握住了飛飛的手:“總之就算我什麼都不會,也一定會保護好你!”

“你?保護我?說反了吧?”飛飛沒想到文會這樣說。

“我是男子漢,保護女孩子是必須的!”文認真地說道,“這不是以我會不會功夫為標準的,而是我應該做到的!”

飛飛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樣子一點都不像文哥哥你呢!我以為你永遠會是一副弱不禁風彬彬有禮的樣子的,原來你也有勇敢的一面啊!”

“我有什麼勇敢的……”文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其實我心裡也怕得很……”

“我覺得如果根本不怕而去做,那不叫勇敢;明明很怕但還是會去做,那才是勇敢。”飛飛笑著說道,“不管怎樣,文哥哥你能這麼說我還是很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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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娃娃,能不能把你們的嘴閉上!實在無聊了就吃東西去,不要在那裡囉囉嗦嗦,吵得很!!”傲般的聲音又從外面傳了過來。

“你不喜歡聽可以不要聽啊!我們又不是要說給你的!”飛飛大聲衝著門外喊道。

傲般此時就看守在外面,繼續喝著他的酒,懶得再和兩個孩子鬥嘴,乾脆不再搭話。

這時,安塔從另一側走了過來,看到門口的傲般,問道:“你還在這裡啊?”

“老大吩咐的事情,不幹不行啊。”傲般說道,“好無聊啊……”

“他們有吃東西麼?”安塔問道。

“不知道,我又沒進去看過。”傲般笑道,“怎麼忽然這麼關心起他們了?你不會是阿蒂娜吧?”

“給我閉上你的臭嘴!”安塔回了一句,“交給我吧,你去休息一下。”

“也好,酒喝沒了,我再去拿一些來,你幫我盯著點,這就回來。”傲般起身提著酒瓶,向後面走去了。

安塔則坐在了傲般離開的位子上,也不講話,只是這麼靜靜坐著。直到差不多過了兩三分鍾,安塔這才起身,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兩個孩子一見安塔進來,頓時提高了警覺,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安塔將手指搭在嘴邊,示意他們不要大聲,然後用極小的聲音說道:“現在外面沒有人,你們兩個可以趁這個機會離開。”

兩個孩子聽安塔這麼說,都是出乎意料,誰也沒有搭話。

安塔又從懷裡掏出一張很簡單的手繪圖放在桌子上:“這是最快離開這裡的路線圖,你們可以帶一點吃的路上吃,放心,這些食物都沒有問題。”

“你已經騙過我們一次了,還想再騙我們麼?”文鼓起勇氣問道。

安塔搖了搖頭:“希望你們相信我,趁這個機會趕快離開,不然等到安塔回來就晚了。”

兩個孩子聽到這麼莫名其妙的話,更是面面相覷:“你……不就是安塔麼?”

“我不是安塔,我的名字叫阿蒂娜。”安塔回答道。

“難道安塔還有個孿生姐妹?”文仔細地看著安塔,一眼看到了她眉中間的黑痣,這個位置有黑痣的人總是不會有相同的人的,“你騙人!你明明就是安塔!”

“我不想騙你們,安塔和我是在同一個身體裡,我出現的時候她會進入沉睡狀態,但是我能出來的時間很少,安塔可能隨時會回來,等到她重新控制了這個身體,你們就沒機會逃了!”

“同一個身體……的兩個人?”文倒吸了一口氣,“難道……這就是罕見的雙重人格?”

“雙重人格?我不知道,倒是有人這麼說過……”安塔說道,“他們把你們關起來是想以你們為人質,將來對阿特尼斯和克納兩個國家不利,你們走了他們也就沒辦法了。我不希望看到他們這麼做,其實現在這樣與世無爭的日子也很好了……”

“我懂了!”飛飛說道,“你的身體裡有兩個人格!那個安塔是個壞人,你是個好人!”

“你怎麼證明你不是在騙我們?”文還是沒辦法相信安塔,畢竟面前這個人的身體仍然是之前將他們騙來的人,只憑她嘴上這樣說,還是很難讓人信服。

可飛飛卻指著安塔說道:“文哥哥,我覺得她可以相信。你看她的眼睛,流露出來的眼神和之前是完全不一樣的,是一種可以讓人信賴的眼神。”

“總之你們信不信我,我也沒辦法拿出什麼證明。但是我希望你們可以相信我,時間不多了,傲般隨時可能回來,到時候你們就走不掉了!”安塔焦急地說道,她先行走到了門外,又回頭招呼著兩個孩子,“快走吧!這是唯一的機會了!”

文和飛飛對視了一下,無論如何這是他們值得一試的機會,就算又上了一次當,也總比被關在這裡壞不到哪裡去了。

“走!”文拉住飛飛的手,一起跑出了房間,飛快地向山莊外逃去!

安塔看著兩人逃走的身影,這才松了一口氣,也打算趕快回去。但就在此時,身後卻傳來了風雅的聲音:“安塔,你在這裡做什麼?房門為什麼開著?”

安塔立刻轉過身來擋住風雅的路:“抱歉,你不可以過去!”

“你是阿蒂娜?你把兩個小家夥放走了麼?”風雅馬上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幸虧我過來看了一眼,不然就壞了大事。安塔!!你還不醒過來嗎??”

隨著風雅的一句大喊,安塔渾身便是一震,之前柔和的眼神忽然間又變回了原先的樣子,彷彿大夢初醒一般,愣愣地看著風雅:“發生了什麼事?”

“阿蒂娜把那兩個孩子放走了,你自己看看!”風雅指著敞開的房門說道。

安塔頓時大驚失色,也向房間裡看了一眼,狠狠地說道:“可惡,是我做的嗎?”

此時傲般也拿了酒重新回來,一看到風雅和安塔的樣子,疑惑地問道:“怎麼都在這裡?出什麼事了?”

“我讓你好好看著這裡,你去哪裡了?”風雅對傲般厲聲責備道。

傲般晃了晃手裡的酒瓶:“我……只是去拿點酒回來,根本也沒有多久啊……安塔一直看守著這裡我才離開一會兒的……”

“知不知道你走的時候留在這裡的不是安塔,是阿蒂娜?她把人質都放了!”風雅怒道,“毀了老大的計劃,有你們的苦頭吃了!”

“我……我這就去把他們抓回來!天這麼黑,他們又不熟悉這裡,一定跑不了多遠!”傲般將手裡的酒瓶扔到地上,便打算立刻追出去。

風雅卻一把拉住了他:“算了,你留下吧,我親自去。”說罷便快速衝了出去,循著文和飛飛離開的路線緊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