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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柒章 狂人之夢 11(上)

直到現在,紫微才真正切身感覺到雖然自己身懷“影子心術”的力量,但只怕這“影子心術”卻是六種攻擊型心術中威力最小的一種了。無論是當初火焰教教王的“火焰隨心術”、奧斯的“真空無常心術”,還是如今般若的“神照心術”和健的“龍霸破心術”,恐怕都要比“影子心術”更加恐怖和霸道。如果再繼續和般若爭鬥下去,大概結果只有一個,就是自己和菲尼克斯甚至是此時身在人皇殿的太微,最終都會一個個變成石像。

“般若,再這樣自相殘殺下去有什麼意義?”紫微此時已經面如死灰。

“自相殘殺?收拾了一個混進天界的人族,我倒不覺得這可以算是自相殘殺。”般若回答道,“對待同族我一向都是非常友善的啊。風雅,去幫健把臉上的傷口處理一下。”

“小事一件。”風雅抬起手來在健的傷口旁來回晃動了幾下,健的傷便快速癒合了起來。

“傷口倒沒什麼,只是右臂的義肢打壞了……”健有些懊惱地說道。

風雅微笑道:“這算什麼,回頭幫你做一個更好的。這次我們直接做成金黃色的,可以保證你在使用‘龍霸破心術’時外人看不出變化,也許更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呢?”

“紫微大人看到了麼?”般若指了指站在這裡的四個人,“除了三位懂得無上心術的以外,還有一個意能者。你覺得還有必要繼續對抗嗎?”

不等紫微回答,菲尼克斯突然怒氣衝衝地走向般若:“你竟敢殺了蒼龍神卡諾!我饒不了你!!”

般若伸出手指指向菲尼克斯,口中冷笑道:“朱雀神大人,為了一個人族竟然和同族反目,你身為天界四象的尊嚴和驕傲哪裡去了?你就不怕我將你也變成石頭?”

“那就用你的‘神照心術’來進攻我啊!!”菲尼克斯一邊說著,頭頂處忽然形成了一個光環,這顯然是“日金烏心術”的特點,“般若,你不要忘了‘日金烏心術’是可以將對手的攻擊原封不動返還回去的,到底是誰變成石頭你可以試試看!”

此言一出,般若也有些猶豫起來,雖然他並不肯定“日金烏心術”一定可以擋住自己的進攻,但是在這個時候讓他用自己的生死來試探菲尼克斯的實力,他是絕對不會做的。於是般若臉上也換上了一副笑容:“朱雀神大人,我們之間根本毫無仇怨,我們這次回來也不是為了針對你,更不會難為你,你又何必自找麻煩呢?我和紫微大人之間的事情,就交給我們解決好了,你只要站在一旁不動聲色,無論最終哪一個笑到最後都不會有你的虧吃。朱雀神大人,為人處事還是要識時務一些才是聰明人,你說是不是?”

“般若說得對,菲尼克斯,的確不需要你用性命來和他交換。”紫微終於下定了決心,“我想太微現在還守在人皇殿中不知道這裡究竟是怎樣的情形,菲尼克斯,你去到太微那裡告訴他:既然八部這一次是針對我而來,就該我來和他們做一個了結,你們誰都不要再枉自犧牲。如果我贏了他,天界還和從前一樣;如果我輸給了他,你們也不可亂來。若連我都沒辦法戰勝般若,你們也就更不是他的對手了。”

“……我知道了。”菲尼克斯頭上的光環立刻消失,自己也轉身跑出了天皇殿。

“紫微大人,你這是打算親自來挑戰我的意思麼?”般若斜眼看著紫微。

“怎麼,你怕了?”紫微慢慢走了下來,“般若,不要以為憑你現在的實力就可以在天界為所欲為,也不要以為有了無上心術就可以天下無敵。你若是驚動了八重天的兩儀大人,照樣會沒什麼好下場……”

“大人不必嚇唬我,誰不知道兩儀大人從來都是一步不離開八重天的?我不去那裡驚擾他們,他們也不會到這裡來找我。”般若根本不在乎紫微的威脅。

“你太小看兩儀大人了吧?他們擁有著可以操縱時間與空間的力量,如果他們打算收拾你,就算不離開八重天,你照樣逃不掉!”

“那我就不去驚擾他們好了!”般若笑道,“我只是清理了混在天界的人族,再把離開天界的神族抓回來,這不過分吧?”

“哼,你不會只是為了這個回到天界,到底你打算做什麼,不妨直接說出來吧。”紫微冷冷說道。

“好啊,那我就直說,等到我統領天界的時候,不僅僅是天界,我會讓整個六界全都臣服於我們,讓天界重新回到六界至尊的地位。”般若笑道,“怎麼樣?紫微大人若是也有興趣,不妨和我聯手,創造屬於我們的世界啊。”

“你就不怕有朝一日無極大人回到天界,會讓你死得很難看嗎?”

“哈哈哈哈!怎麼可能?”般若大笑起來,“紫微大人,你也太天真了吧?我可不是把天界給弄丟了,是把六界都歸於天界啊!無極大人當年不是同樣有著這樣的理想?等他回來的時候發現整個天下都是他的了,他怎麼可能會殺我?”

紫微搖了搖頭嘆道:“我以為當年你們盜取手卷,只是因為無極沒有傳授你們心術而使得心理不平衡,沒想到你竟然有著這麼大的野心……”

“大人,你錯了。”般若回答道,“要說野心,我之前也沒有這麼大。但是自從我修煉了‘神照心術’之後,才開始建立你所謂的野心的——其實,叫理想不是更好一些?很多事情在你沒有那個實力和地位去實現的時候,你是不會去想的。但是當你有了那個實力和地位,這些理想也就順理成章出現了。你覺得我用了這麼多年隱藏在人界苦苦修煉,就是為了以後更好地在人界空耗餘生麼?既然我和你說這麼深奧的道理你不理解,那現在我就和你說一個最簡明易懂的道理——叫做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個明白麼?”

“般若,你這樣的人留在天界,總有一天會讓天界被你的瘋狂毀掉。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允許你為所欲為!”紫微一邊說著,周身已經被一層防禦罩緊緊護住,“想坐到我的位子上,就先踏過我的屍體吧!!”

說話間,紫微便是一招“唯我獨尊”打向般若!般若深知紫微的實力,和他戰鬥的話一定要速戰速決,於是立刻將“神照心術”運於指尖,同時向紫微點去!然而般若的手指還未碰到紫微,便已經被紫微周身的防禦罩頂住,再難觸碰得到他的身體。而紫微攻擊而來的力量也被般若用另一只手死死抵住,雙方幾乎是毫無試探,一上來便形成了對持之勢!

而周圍的其他人也全都是靜靜觀看,沒有一個打算援手相助。健是因為剛剛和卡諾大戰一場,氣力還未完全恢復;風雅是沒有得到般若的命令,不敢擅自出手幫忙;而朱利安卻是一副坐山觀虎鬥的心態在一旁平靜地看著,彷彿完全事不關己一般。

無論般若的“神照心術”有多可怕,只要無法觸碰到對方的身體就不能發揮作用,紫微深知這一點,因此一上來便竭盡全力壓制住般若,不求立刻擊敗他,只要保證不讓般若碰到自己就是安全的。而拋開各自心術的能力,單憑比拼內力,般若卻並不佔優,勉強僵持下去的話,越消耗便越是吃虧。——畢竟身為三垣的紫微有著自身內力永遠不會耗損的優勢,就連當年古烈都在持久戰中拼到不支。

般若見始終無法接近紫微,猛然使出全身的力氣,似乎是想要憑一股衝勁兒壓制上去。紫微早已防範著他這一手,立刻也加大了內力壓制,繼續保持著對般若的壓力。可就在紫微同樣發力的時候,般若竟然一下子將對抗的力量徹底卸掉了!紫微的力量突然間失去了相對的平衡,全然壓向了般若,重重衝擊在了般若身上,般若頓時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體也隨著一陣搖晃!

而紫微也隨著般若的撤力失去了平衡,身體向著般若衝了過去!一種下意識的反應讓他想要拼命收住衝力,但內力發出去容易,想在沒有任何準備的前提下一瞬間卸掉收回卻是幾乎不可能的。等到紫微盡力穩住前衝的步伐時,看到的是般若的手指已然點中了自己的肩窩!

“你想和我同歸於盡麼?”紫微呆呆地說道,“你以為你點中了我就贏了?你自己一樣也被我的內力打中受了重傷吧……”

般若卻冷冷一笑,用手抹了抹嘴邊的血痕:“風雅,幫我療傷。”

“好的,老大。”風雅氣定神閒地走了過來,將手搭在般若的身前慢慢移動著。只見般若原本因為受傷導致頭上有些暗淡的聖光又漸漸重新恢復了原先的光亮——天王般若特有的聖光是他生命跡象的表象,當他的聖光消散的時候也就是死亡的時候,光亮的聖光便說明他的傷勢在風雅的治療下正在快速復原。

“這下心裡踏實很多了吧?”般若對著紫微鞠了個躬,“現在,紫微大人,你可以安心去死了。”

待他的話說完,眼前的紫微已經和卡諾一樣,化成了一座石像一動不動了。

“天皇的石像,是不是就擺放在我的天王殿外比較合適呢?”般若笑著拍了拍石像,“一會兒就把這兩座石像送到五重天去吧。”

“老大,有一句話我不知該不該說……”風雅忽然說道,“依我看,不如乾脆將這兩座石像打碎吧。這樣的話他們就永遠不會再有復原的機會了。如果保持完整的石像……”

“如果保持完整的石像,他們重新復活的可能只有一種,那就是對他們使用‘神照心術’的人自己死掉了。”般若說道,“也就是說,除非是我死了,他們才能復活,你覺得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嗎?”

風雅低了低頭,像是不敢直視般若的目光:“我不是那個意思,但是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們還是提前斷掉這個可能的好……”

“你覺得有這個必要麼?我覺得沒有。你看看,這是兩座多好的藝術品!看他們眼睛的形態,那種屈辱和不甘,現在看上去都會讓我有一種愉快的感覺。”般若笑道,“看看卡諾腹部的這個洞,就算他復活了,用不了多久還是再死一次。我倒是真想看看那個時候他會有怎樣的表情呢!哈哈哈哈!不過可惜了,他們不會有任何復活的機會的,能殺我的人只怕只有無極大人本人了吧。我給他打下江山來,他憑什麼殺我啊?”

“既然老大有這個自信,那就按照老大的意思好了。”風雅點頭道,“不過我還是要提醒老大一句:無上心術並不是萬能的,別忘了還有一件可以制約心術的寶物,如今就在八重天兩儀大人的掌管之中……”

“嗯,你是說天血劍吧……”般若說道,“八重天以上不是我們要考慮的範圍,只要不驚動兩儀,天血劍在那裡也不過是一個擺設而已。不過你提醒得很對,我會好好想想怎樣把所有後患都除去的。”

“老大!”健忽然問道,“菲尼克斯和太微應該都在人皇殿,我們不如一鼓作氣去把他們也解決掉吧!”

“幹什麼?留下一個空的天界有什麼用?”般若反問道,“我們回來是要統治天界的,不是殺光天界的。你啊,不要覺得什麼事情都可以靠打打殺殺來解決。什麼叫功成名就啊?那是要讓別人看到的,不是自己說的。就算把六界都踩在腳底下,殺光了所有生命只剩下我們幾個,還有什麼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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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說得沒錯,解決了紫微和卡諾,菲尼克斯也知道了我們的厲害,應該不敢再挑釁了。至於人皇太微,你們看看從始至終他來過麼?還不是一直縮在自己的人皇殿裡?既然他們知道了這裡現在誰說了算,留著他們也好啊。讓他們看看我們是怎麼讓天界重新拿回當初的榮耀的!”一直沒有說話的朱利安在一旁說道。

般若則是又打量了朱利安幾眼,這才說道:“朱利安,這次你也算是立了功,我很滿意。接下來一定會給你安排更重要的任務做,我期待你的表現哦。現在,你和健先回狂人山莊,告訴兄弟們我立刻回去安排接下來的事情,讓他們等著我。風雅你留下來,我還有話和你說。”

“知道了,老大。”朱利安和健立刻離開了天皇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