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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柒章 狂人之夢 27(上)

果然聽從了荼蘼的意思,般若根本不使用“神照心術”,而是依靠原本的能力直接向風雅進攻。拋開心術不說,般若能夠身居八部之首,實力本就在風雅之上,即使就這樣想打敗他也只是時間問題。而風雅因為精神已經完全處於慌亂的狀態,就連引以為傲的意能都來不及施展——般若自然也是知道風雅意能的厲害,絲毫不給他動用意能的時間,而是一招緊似一招連連攻擊。

荼蘼此時則是不急不慢地走到了一旁,安心坐了下來看著這場內鬥的好戲。健則在邊上急得抓耳撓腮,既不知是該出手阻攔,還是應該等待結果,但他一直認為無論般若是否真的殺了風雅,風雅只怕也再不會信任般若了。原本就只剩下了三人的八部已經難逃繼續減員的厄運了。

風雅一邊抵擋一邊嚷著:“般若,這些年來我對你忠心耿耿,如今你竟然為了一個本是敵人的女人就對我反目!這麼多年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讓我殺自己兄弟我都去做了!你竟然這樣對我!!”

般若手下絲毫沒有放鬆:“你應該知道,做我的兄弟是一定要能夠幫到我的。既然你說我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現在我需要你為了我後面的計劃把命給我,你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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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憑什麼要我用命來成全你?你不是說過征服了六界,兄弟們是要和你一起分享的嗎?我把命給你,你用什麼回報我?”

“連命都不願意為我奉獻,還盼望著從我這裡分享到好處麼?風雅,你早該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手下的人是不可以沒有用處的,而你現在的用處就是成全我和陰界三鬼的合作!”

“般若,你已經利慾薰心到失去了冷靜思考的能力了嗎?你真的相信那個女人的承諾嗎?”

“她開出了價,我不付賬,怎麼知道人家會不會給我想要的東西?她不給,我自有處理她的辦法,但是現在我要的是先有籌碼和她談下去!”般若的聲音越來越凌厲,“我才是六界的統治者,只要能達成這個夢想,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為我所用!包括你的命!!”

說到這裡,般若雙手合十向外推出:“天人合一!!”

一道如同圓柱般的強大內氣突然在風雅的上空轟然砸了下來,像是帶著千萬斤的力量將風雅狠狠砸得趴倒在地上,就連地面都被砸出了一個巨大的圓坑!內氣消散之後,竟然連風雅的氣息都完全消失不見了!

般若馬上走過去觀瞧,只見大坑的中間只有一大攤鮮血,卻看不到了風雅的身體——無論是死的還是活的,都找不到一點點蹤跡了。

荼蘼也察覺到風雅的氣息突然沒有了,立刻起身走到坑前,同樣只看到了那大片血跡,卻沒有看到風雅的屍體。

此時般若已經轉過了身來走到荼蘼身邊:“荼靡姑娘,你要的我已經給你了,現在該是你為我做些事情的時候了。”

“你給我什麼了?”荼蘼卻哼道,“就這一攤血跡而已麼?我要的是你殺了風雅,他的屍體呢?既然是你自己的絕招,你應該知道這一招殺完了人之後該不該留下屍體吧?”

般若的臉色也變得有一點難看起來:“你是在一旁始終看著的,你覺得在我剛才那一招之下,還會有活口留下來嗎?沒有看到屍體並不代表什麼,或許是風雅根本承受不住這樣大的壓力,連身軀都被砸成了粉末……”

“那我至少也該看到點粉末吧?”荼蘼咂了咂嘴,“我怎麼知道風雅究竟是真的屍骨無存了還是已經逃走了?”

“你這婆娘還想怎樣??”健實在忍不住,衝著荼蘼大吼道,“老大已經殺了風雅,你還不滿意?是不是打算要老大連我一起殺了?”

“幹嘛?你是在建議我這麼要求麼?”荼蘼瞥了一眼健。

健將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你給我閉嘴!”般若對著健呵斥道,然後又看向荼蘼,“信與不信在你自己,我只能告訴你我的確使盡了全力殺掉了風雅。既然我選擇了動手,那一定就沒打算留情,留他活著將來有一天來找我報仇麼?我般若可不是那麼傻的人。荼靡姑娘,如果你是真心誠意打算與我合作的話,最好就不要再挑戰我的耐心了。”

“好吧,姑且就算是一個滿意的結果了。這樣的話,我回去也好說服兩個妹妹,般若大人親手為我們殺掉了仇人,她們兩人也應該願意和般若大人合作了不是麼?”荼蘼說著便打算離開。

般若卻伸手攔住了她:“姑娘打算去哪?”

“去哪?當然是回去了啊。”荼蘼回答道,“留在這裡怎麼和你合作啊?”

“那姑娘準備什麼時候行動,將陰界的統治權拿到手中呢?”

“很快了,你安心等我的訊息好了。”荼蘼撥開般若的手,便打算繼續向前走。

般若卻直接擋在了荼蘼身前:“什麼叫等你的訊息?你要的我也給你了,現在是我來要求你的時候了。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內你們姐妹要把陰界那邊搞定。對你們來說,這絕對不是什麼難事。你不要想敷衍我或者騙我,我今天能讓你活著離開,將來也有能力讓你死在任何地方。你也不要以為我會一直忌憚不敢親自到陰界走一趟,你要是敢耍我,我不在乎到時候和你們同歸於盡玉石俱焚!”

“好啊,那就三天。”荼蘼笑了笑,“如果三天我們沒能成功呢?”

“如果你這麼好奇,可以去試試看,我保證你一定會後悔。”般若慢慢退了兩步,讓出了一條路給荼蘼,“現在,姑娘可以走了。”

“告辭。”荼蘼頭也不回便離開了天王殿,向鏡門處而去。

般若這才轉過身去,看到身後的健臉上的表情充滿了憤怒、不甘和猙獰,於是大聲說道:“健,你這是怎麼了?你應該知道成大事者是不可以拘泥於小節的。只是犧牲了一個風雅,對你就會有這麼大的刺激麼?”

“老大,對你來說這當然不算什麼!”健指著地上的大坑,“風雅是你的兄弟,我也是你的兄弟!你今天這樣對付風雅,明天難道就不會這樣對付我嗎?”

“你這是什麼話?你和他怎麼可能相提並論?”般若搖頭道,“你不要忘了,我們當初八個人拿到了兩本心術,我自己留下一本之後,唯一的一本我單單只給了你!你和其他人可能是一樣的麼?我又怎麼可能對付你呢?我們要的是整個天下,不是區區幾個兄弟的命!你如果還只是糾結於幾個人的兄弟感情之上,將來怎麼和我做大事啊?”

健搖了搖頭:“老大,我只是覺得……一個還不知道是敵是友的女人對你許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你居然就會這麼輕易相信她,為了她去殺自己的兄弟……老大你變了,以前你一直是一個非常冷靜善於思考的人,還總是在教導我這個頭腦簡單的人要學會動腦子。可為什麼這次……連我都感覺那個女人的話不可靠的時候,老大你卻會這麼輕易相信她?兄弟們陪著你一起犯險盜取心術,一起逃離天界在狂人山莊隱忍三十年,為的是什麼?因為我們相信老大,有你在,將來總有一天你會還給兄弟們一個揚眉吐氣的出頭之日!我們沒有誰會怕死,兄弟們為了老大,就算丟了性命,眼都不會眨一下!可是……可是誰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死法,是老大你親手殺了兄弟去換取一個外人的合作……”

“你說過了沒有?你現在是想教訓我麼?”般若的神色很是嚴肅。

“我……”健感覺到般若似乎有些不高興了,也不知道是該繼續說還是到此收聲。

但那種神情在般若臉上並沒有停留太久,便又恢復了正常。般若走到健的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健,我說過你和他們不一樣,你知道究竟是哪裡不一樣麼?”

健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你們的不同就在於,別人說對我忠心都是掛在嘴上的,而你是放在心裡的。”般若說道,“剛剛我拍了拍你的胳膊,你就完全沒有任何懼怕和躲閃的意思,這就說明你是絕對信任我的啊!你知道我如果想害你,剛剛那一下就可以把你變成石頭了。即使如此你都沒有防著我,這才是真正的忠心啊!你看看剛才風雅是怎樣的?我只是相碰他一下,他就立刻躲開!為什麼?他不信任我,他擔心我會害他!這還叫忠心麼?一個一直在心裡防範著我的人,對我來說有什麼意義?同樣的一個試探,他躲閃開而你卻動都不動,這就是你們兩個的區別。相信我,你才是那個一直陪著我走到最後,和我分享榮耀和天下的那個人!”

“老大,你說的我不太懂,不過……我還是想告訴你,那個女人的話,我是完全不信的!”健鼓起勇氣說道。

“她如果敢騙我,我一定會讓她付出更大的代價。不要多想了,回去休息吧。後面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如今只剩下你和我,我還需要將來在我離開天界做事的時候,你要在這裡幫我看好大本營呢。”般若笑道,“只要我還活著,你就不會有任何問題,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