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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章 永生之地 28(下)

只見羅克身形一晃,已到了莎華面前,鋼叉不知何時已握在他的手中,直向莎華逼了過來!莎華迅速用槍迎上,兩人再次戰到一起!莎華感到幾乎每抵擋一下羅克的攻擊,雙手都會被他的鋼叉震得發麻,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羅克都比之前有了提升!

“怎麼辦?這樣下去可能想打贏他會比較困難了……”莎華思索著該採用怎樣的戰術來戰勝對手,忽然間她的腦中又是一震,“不對!我到底在想什麼?我的目的應該是儘量拖延時間,而不是一定要分個勝負啊!和荼蘼大姐保證的絕不戀戰,難道自己忘記了麼?”

這樣一想,莎華緊張的心境反而變得放鬆了下來,她乾脆也不再尋找反攻的機會,而是一心一意開始了防守。憑藉她的能力,只要她決定只守不攻,即使羅克的能力提升了,也是不可能短時間內打贏她的。

看著羅克和莎華拖入了持久戰,風雅也開始焦急起來:“這麼打下去可就沒完沒了了……”他一邊觀戰,一邊緩慢地移動著腳步,漸漸距離戰局越來越近。

忽然,莎華腦中響起了曼珠的聲音:“小妹,你還好吧?能感覺到我的聲音嗎?我已經和大姐順利透過鏡門回到陰界了,一路上很順利,沒有遇到追兵!小妹,不要再打了,找個機會迅速脫身,趕快回來!”

“太好了!我的任務完成了!”莎華心中喜道,她突然對著羅克大喊了一聲:“停!!”

羅克對她這一聲大喊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竟真的停了一下,莎華馬上趁這個機會跳出了戰局:“哈哈!不好意思,本小姐玩累了,不陪你們了!”說罷轉身便逃!

誰知莎華剛邁出兩步,只聽得身後的風雅大喊了一聲:“曼陀羅陣!!”頓時,莎華全身如同變成了雕像一般,一動也無法再動!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能動了?”莎華拼命想動彈,可絲毫無用。這一次和當初中了風雅的香氣又不同,那一次是身體仍有感覺,只是不聽大腦的指揮了,但是這一次身體彷彿已經不是自己的一樣了。

“羅克,你還等什麼?”風雅對著羅克叫道,“現在不是單打獨鬥的時候了,別忘了無極大人的命令是什麼!我的‘曼陀羅陣’只有九秒鐘的時間,馬上動手!!”

風雅的話音剛落,莎華便覺得身體好像恢復了正常,似乎風雅的陣法已經消失了。可她還沒來得及再做動作,身體便感覺受到了猛烈的撞擊——羅克的鋼叉已然從他的背部狠狠扎了進去!因為沒有護甲的保護,莎華的身體根本無法阻擋釋放了全力的羅克這一擊,鋼叉的叉尖透過了莎華的身體,從她的腹部貫穿而出!

“完蛋……中招了……”莎華腦中只是冒出了這麼一個念頭,便倒在了地上!

風雅走到了莎華面前,蹲了下來看著她的臉:“對不起啊,莎華姑娘,如果你不是突然想逃,我也不會出此下策。”

“這是……這是什麼……招式?”莎華大口喘著氣。

“曼陀羅陣——天界只有八部才會使用的陣法——哦,除了羅克,他不穩定的內力不適合學習這個招數的。”風雅回答道,“對於八部來說,曼陀羅陣是絕對不可以輕易使用的,第一是因為它極為耗費內力,使用一次後至少要恢復三天才能再用第二次;第二是因為這個陣法的有效時間非常短,內力越強者,有效範圍和時間才會相應增強一點點,所以機會稍縱即逝。我的曼陀羅陣有效範圍是以我個人為中心,半徑四十米的圓形,有效時間是九秒鐘。”

“我是中了……你的陣法?”莎華又問。

風雅點點頭:“一旦使用曼陀羅陣,在陣法控制範圍之內的所有沒有神族血統的生物,將全部失去活動能力,任憑宰割。”

一旁的羅克指了指莎華,又指了指他們來時的路。

“你先回去吧。”風雅回答道,“畢竟我和她朋友一場,還是留下陪她走完最後一程吧。”

羅克點點頭,重新將鎖鏈捆綁在鎧甲上,便帶著衛兵離開了,這裡只留下了莎華和風雅。

“我也不想這樣的……”風雅嘆道,“無極大人的命令是不必將你們姐妹三人全數抓獲,但是至少要保證——擊殺其中任何一個。”

“就是說……我的運氣不好了……”莎華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她已然渾身失去了力量,感覺身體裡的血液正從腹部和背部的傷口中不停地流出來。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走得這麼難看的。”風雅說道,“等你死了以後,我會把你的傷口癒合起來,至少讓你的身體是完好的。”

“等我死了以後……”莎華哼了一聲,“我死了你再給我治傷……還有什麼用呢……”

“相信我,莎華……我真的不願意看著你死……”風雅輕輕撫了撫莎華冰冷的臉,“可是不願意又能如何呢?就算你能正常活下去,按照靈族和神族的生命長度,你總還是要老死在我前面。與其那個時候看著你老死,不如趁你最年輕美麗的時候,讓你死在我面前,來得更浪漫些吧……”

“我說……你不覺得……你這樣很變態麼?”莎華想笑,可就連動一下表情都會使得渾身疼痛無比。

“你很痛苦吧……”風雅用手在莎華面前揮了幾下,莎華馬上聞到了一股香氣,緊接著她便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了。

“我幫你把痛覺神經麻痺掉了,這樣你就不會覺得那麼痛苦了。”風雅說道,“你會在很愜意很舒服的狀態下,慢慢失去知覺死去的。”

“謝謝你啊……我死了以後……你會把我怎麼樣?”莎華已經感到眼皮變得沉重起來。

“放心吧,我會把你的身體送回陰界的。”風雅答道,“只是害得你再也見不到你的紫天了,抱歉。”

“紫天……是啊……很久不見他了……”莎華閉上眼睛,腦海中出現了和紫天在一起時的畫面,嘴角不禁露出了甜美的微笑。很快,她好像又看到了荼蘼和曼珠,看到了秋林和克麗奧佩特娜——好像時光又倒退到了當年在靈界的時候……

“還是那個時候最美好……”莎華一動不動,喃喃細語著,“如果不會長大就好了……”

…………

許久,一陣風吹了過來,捲來了一朵小小的野花,落在了莎華甜美的面頰上。風雅慢慢幫她將臉上的花拿了下來,又輕撫著她的頭髮:“該走了,莎華姑娘……”

風雅伸出手來放在莎華的傷口處,運用起意能,傷口慢慢癒合了起來,除了殘留在衣服和皮膚上的血跡,一切都還是完好無損。治好了傷口,風雅這才將莎華抱了起來,向鏡門走去……

終於回到了陰界,荼蘼和曼珠一直緊提的一口氣這才松了下來。

“大姐,你的傷怎麼樣了?”曼珠這才問道。

“沒事,都是外傷,回去包紮一下就好了,不會有大問題的。”荼蘼回答道,“不知道小妹那邊如何了……”

“我剛剛已經用心靈感應向她喊話了,告訴她我們已經安全了,讓她趕快回來,我先扶你回去休息吧!”曼珠扶著荼蘼向她的房間走去。

可是沒走出幾步,曼珠突然渾身一震,不由自主地顫慄起來。

“二妹,你怎麼了?”荼蘼也感覺到曼珠的失常。

“不……不知道……”曼珠連說話的聲音都顫抖著,“我……我忽然……感覺不到……感覺不到任何小妹的氣息了……”

荼蘼愣了一下,馬上明白了曼珠的意思。因為曼珠和莎華是雙生姐妹,因此兩人之間一直有著非同尋常的感應能力,無論對方在哪裡,距離有多遠,都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存在,如果一方出現了什麼大的意外,另一個人會馬上有所感覺的。

“你說的感覺不到……是什麼意思?”荼蘼問道。

“就是……就是小妹……好像不存在了一樣……好像從六界中消失了一樣!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曼珠急促地說道,“我要回去找她!她一定出了危險,我要馬上回去!”

“我和你一起去!”荼蘼此時也顧不上自己有傷在身,一想到莎華可能遭遇危險,自己的傷痛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

就在她們正要再次製造換界洞,趕往五重天的時候,忽然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荼蘼大人!曼珠大人!原來你們在這裡!!”

荼蘼和曼珠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名藍翎族士兵正跑過來:“小的……小的正要去稟報藍爺的……”

“出什麼事了?”荼蘼問道。

“我們……我們剛剛發現了莎華大人……”

“莎華?她回來了?她在哪??”荼蘼不等士兵說完就急著問道。

“您……您聽我說完……”士兵結結巴巴的答道,“發現了……莎華大人的……屍體……”

荼蘼和曼珠頓時猶如五雷轟頂一般,只感覺眼前發黑,腦中嗡嗡作響!

“小妹……死了?”曼珠還是不敢相信。

“人呢?現在在哪裡?”荼蘼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儘量讓聲音保持正常。

“在……在黃泉路的入口。”士兵說道,“我本來在那裡巡視,從黃泉路經過的時候還沒有人,然後我便過了奈何橋,之後便迴轉,根本沒有多遠的路……可是……再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莎華大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我過去叫她她也沒反應……我再仔細一看,發現莎華大人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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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還沒講完,荼蘼和曼珠便轉身向黃泉路的方向奔去!

一進入陰界,首先面對的是陰界領域的分界線——三途河,渡過了這條河,就等於正式踏入了陰界。而連線外界到三途河的這條路,便稱作黃泉路。黃泉路上開滿了火紅的彼岸花,指引著魂魄該走的方向。黃泉路並不長,只有五十米而已——士兵發現莎華的地點,便是在還未到達三途河的黃泉路上,也就是說,是在陰界的入口處。想當初荼蘼姐妹三人剛剛流落到陰界之時,也是在這裡出現的。

從奈何橋上跨過三途河,荼蘼和曼珠剛剛一下橋踏上黃泉路,便看到了前面橫臥著的莎華。

“小妹!!”荼蘼和曼珠大聲呼喊著跑到莎華面前,將她抱在懷中用力地搖晃著——可是懷裡的莎華已然沒有了溫度、沒有了呼吸、沒有了氣息,有的只是臉上還掛著的甜甜的笑。

荼蘼和曼珠呆住了,腦中已是一片空白,只有一個聲音在腦海裡嗡嗡作響,揮之不去:

——小妹死了!莎華死了!!